三十 結(jié)局
三十 沒人有任何進(jìn)一步的動作,許琗烆銳利的目光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手指了指楊汩越的方向,說:“小楊,從你開始吧?!?/br> 楊汩越握緊了手槍,他只想立刻馬上一槍崩了眼前的這個家伙。但魏潭按住了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暫時緩解了他無處可放的憤怒。 “還有什么好說的嗎?許琗烆。你允許宋諆昧來見我,就是因?yàn)榇驈囊婚_始,你就知道了我是誰吧?我父親沒做到的事兒,我就是死也要幫他做到。你知道他老人家在那之后的日子是怎么過的嗎?他現(xiàn)在得了阿茲海默癥,連我和我媽都不認(rèn)識了,嘴里卻還整日整日地念叨著你和你爸!你還有臉來見我?” 許琗烆皺了皺眉,似乎嫌楊汩越講得太多了。他淡然地問:“你的父親怎樣,與我有關(guān)系嗎?你的家事與我何干呢?我來見你們,不是來和你們浪費(fèi)時間的。我的時間很寶貴,不像某些人?!?/br> 宋諆昧很快壓下去了心頭涌上來的驚訝,他沒想到許琗烆會如此咄咄逼人,但又好像是情理之中。 楊汩越會心地笑了,那個笑在他的臉上不斷地放大,到最后變成幾近癡狂與顛風(fēng)的笑,他站起來,毫不猶豫地拔出了口袋里的槍,對準(zhǔn)了許琗烆的腦袋。 許琗烆卻連手指都沒動一下,他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端著紅酒杯,悠閑地坐在座位上,好像對方手里拿的不是一把真槍實(shí)彈、可以要他命的手槍,而不過是個玩具呲水槍罷了。 “我不信別人,我要親手除掉你。” 宋諆昧大概是驚嚇過度,大腦反而應(yīng)激地平靜下來。他坐在位置上,眼神空洞地望著楊汩越,隔了很久才開口:“你還是騙了我。你根本不在乎我父母的死,你想要的,只有他的命?!?/br> 楊汩越明顯被這番話動搖了,他想把內(nèi)心的所有都吶喊出來,他想把真相鋪在眾人面前,讓它們替自己辯是非。可那不就和他父親一樣了嗎?讓旁人來辯是非,卻不知道旁人是連眼睛和腦子都沒有的糊涂蛋。旁人的心里只裝著他們自己,又怎么會為他申冤抱不平? “魏潭,你的人,你自己處理吧。我和諆諆就不參與了。” 許琗烆慢悠悠地說著,他回頭看了眼坐在沙發(fā)上的趙玚崖,朝他招了招手。 “你他媽還以為我是你的狗嗎?”趙玚崖猛地從沙發(fā)上跳了起來,幾步?jīng)_到了許琗烆面前,卻意識到他的確被許琗烆的手勢叫過來了,瞬間又氣又囧。 楊汩越不敢置信地看向給自己戴上手銬的魏潭,他壓根兒就沒有對魏潭設(shè)防,甚至連姿勢都是背對著魏潭的,把自己最脆弱的那一面交給了他。他拼死想要守住手槍,可惜胳膊被魏潭鎖住,子彈對著地面發(fā)了一發(fā),沒有傷到許琗烆絲毫。 待他們二人出去以后,許琗烆才面向宋諆昧,溫柔地說:“諆諆,需要我在這里待著嗎?” 宋諆昧失神地望著從包廂中出去的那兩人的背影,仿佛他們的靈魂還游蕩在這間屋子的角落,豎起耳朵偷聽著他們接下來的對話。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艱澀地說:“嗯?!?/br> 趙玚崖拉開宋諆昧對面的椅子坐下,他二話不說,從雙肩包里拿出了很多文件,丟到了宋諆昧眼前。 “我不想解釋什么,你父母死的那天,我去見過他們。我和他們說了什么,你想必也能猜到。但你不知道的是,坐在你旁邊的這個畜生,騙了我們所有人!他讓我用你去威脅你父母,可他沒有告訴我他會和你搞到一塊兒去!你也看見了,我以前只是條聽主人話的狗而已,他交給我的事情,我敢不做嗎?宋諆昧,你他媽睜開你的眼睛看清楚了,到底是誰他媽在玩你,到底誰他媽才是真正的兇手!” “閉嘴!”宋諆昧怒吼了一聲,因?yàn)槁曇籼?,他的嗓子都有些沙啞,“閉嘴!你要是那么聽他的話,你會算計(jì)著取代他的位置嗎?你會悄無聲息地離開,然后和最恨他的警察混到一起去嗎?” 趙玚崖捂著臉笑了起來,他看了看許琗烆,又看了看氣到臉都發(fā)了紅的宋諆昧,嘲諷道:“宋諆昧,你這名字起的可真好,你還真是會自欺欺人吶。” 一直沒有動靜的許琗烆站了起來,他繞到趙玚崖身后,兩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嘴唇貼著他的耳朵道:“你從開始就錯了,趙玚崖,你怎么會斗得過我呢?” 他的話里不帶一點(diǎn)威脅的語氣,趙玚崖的身上卻起滿了雞皮疙瘩。他霎時間悔得腸子都青了,他不該去見楊汩越的,明知是許琗烆挖好的坑,自己還真乖乖跳了下去……他不該替許琗烆去見宋成盛的,他不該……不該這么早就暴露了野心的……許昌龍?jiān)?jīng)總說他做事沖動不夠穩(wěn)重,成不了大事,他還以為是那個老頭子偏心,這話怎么就成了真呢…… 宋諆昧也站了起來,他面無表情地從口袋里拿出那把瑞士刀,一步步走到了趙玚崖面前。趙玚崖想要反擊,許琗烆卻迅速地控制住了他的雙臂,把他整個人反綁在了椅子上。他伸長腿想要去踢宋諆昧,那小孩兒卻眼睛都不眨一下,一把將刀尖刺進(jìn)了他的膝蓋里。 “cao!”他疼得低叫了一聲,再抬頭時,刀已經(jīng)放在他脖子上的大動脈處了。 “宋諆昧,你活該被他這么欺騙,你父母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原諒你的!你現(xiàn)在跟個婊子有什么區(qū)別?用你自己的rou體幫你父母還債?不對,不對,哈哈,你連你的人格都一并送給許琗烆了!你他媽真是賤,比老子還下賤——” 他那些難聽的話還沒有全部說完,血瞬間噴射出來,濺得宋諆昧滿臉都是。他戳了好幾刀,這最后一刀才戳中要害,讓趙玚崖永遠(yuǎn)地閉上了嘴。許琗烆松開趙玚崖的雙手,看著他軟趴趴地順著椅子倒下,嘴唇還在抽搭,可身體早就不聽使喚了。 宋諆昧上次見到這么多的血,還是在那棟老舊的住宅樓里,在自己臨時的家的門口。 宋諆昧扔掉了手里的刀,更確切的說是那刀自己從他手里逃開的。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盯著不再動彈的趙玚崖發(fā)呆。爽快嗎?是很爽快。他早就想這么做了。可想要這樣做的原因,宋諆昧卻并不曉得。好像沒有來由的,就想殺掉一切企圖傷害許琗烆的人。是為了爸媽報仇雪恨嗎?那樣的話,應(yīng)該殺了罪魁禍?zhǔn)自S琗烆才會更心安理得吧。趙玚崖不過是只替罪羊,那自己究竟為何這么想除掉他呢? “好樣的,諆諆,”許琗烆蹲下身子,他拍了拍宋諆昧的肩膀,在他滿是鮮血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這下好了,你和我之間的最后一道墻也拆除了。再也沒有人能夠把我們分開了,不是嗎?我的身邊,現(xiàn)在也只剩下你了?!?/br> 對,這就是宋諆昧想要的答案。他抬起頭,眼睛里蓄著不知緣由的淚,仰視著像上帝般站在眼前的許琗烆。他沒有追究自己會不會成為下一個趙玚崖,因?yàn)樗辉敢獍炎约汉湍欠N人放在一塊兒做比較,他不屑。 趙玚崖的死是因?yàn)樗牟恢遥蛘哒f,因?yàn)樗撍馈H堑搅嗽S琗烆的人,都該死。 宋諆昧不會惹許琗烆生氣的,他會好好聽許琗烆的話,他會好好的愛許琗烆。許琗烆不是可怕的怪物,許琗烆在宋諆昧的眼里,只是個有些任性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