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曲(2)亡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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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風了。 遙遠的一側,河流旁。 和平鎮依然籠罩在濃霧之中,一切平靜,無臉的鎮民們依循每日的軌跡來來去去,銅像高舉勝利的手勢。 然而,濁黃的河水卻暗潮涌動,遠處黑影興奮的竊竊私語,形狀逐漸清晰。它們一下化成丑陋的多眼巨人,一下裂為鋪天蓋地的黑色飛蟲,像是在嬉戲,又像在做攻擊前的預演。 河流旁,刻著“和平鎮”三字的石碑,發出輕微的崩裂聲,如同冬季走在結冰路面上的脆響。 離它最近的屋子,主人已經死去,沒有人看見這一幕。 爆炸一刻前已結束,余波仍在樹林內回蕩,熱風將樹葉給刮干,隨后落至地面,無聲無息。 長毛仰躺在墓地上,手掌焦黑見骨,滿身血污,眼神是難得的茫然。 他一動不動,一灘鮮紅的血,從他身下緩慢蔓延。 而嚴莉跪在一旁,表情空白。 剛才,電光石火間,一切猝不及防-- 嚴莉尖叫著引爆身上的炸彈,同一時間,長毛飛快的抓住她,奪過她手上的炸藥扔了出去! 而同時,他的手、身體,也被爆炸的余波所灼燒! 至于嚴莉,反而因為被他壓在身下,沒有什么事。 嚴莉從來都像大人一樣,不做幼稚的舉動,遇事總是提槍就上,常讓人忘記她也是十幾二十歲的年輕女生。 而現在,因為鮮血,她總算從剛才的瘋狂狀態醒過來,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手足無措,拼命替長毛止血,一邊哭得抽噎。 “對不起……對不起!”她喃喃說著。 黃椎站在一旁,無聊的撇嘴,黑霧失望的回來,重新繚繞在他指間。 “哎,本以為這人有資質,可以成為下一個……算了。” 說著,他轉身要走。 就在這時,一道輕柔的聲音突然響起。 “因為他們沒做和你類似的事,沒有和你一樣卑劣,所以失望嗎?” 黃椎猛然轉頭:“誰?!” 長毛依然躺在地上,但眼珠卻詭異的轉動。依然是他的聲音,可是語氣、音調甚至咬字,和語尾微妙的柔軟感,全都和他之前的語氣完全不同。 就像是,一個年輕女孩的靈魂,用他的身體在說話。 她軟軟的說:“你忘了我嗎?我們曾經在小屋里一起讀詩,你念詩,我在書頁上寫下批注。” “你說,‘你的嘴,像是隨晨光而生的面包,帶著溫暖的芳香’……你吻了我……我以為,你也是喜歡我的……” 黃椎渾身發抖,瞪大眼睛:“少裝神弄鬼!” 女孩卻繼續說,用惆悵的語氣:“可是,為什么,你要把我塞進棺材,無論怎么哭叫、掙扎,你都死死的壓住棺蓋、不讓我出來?我永遠記得,你用鐵錘敲打長鐵釘,把棺蓋一點一點釘死的聲音??諝庖稽c點變少,我的喉嚨和胸口好痛……好痛??!” 黃椎嘶吼:“閉嘴!本來就是你的錯,我沒有錯!我才是對的!” 他邊吼,邊用力撕掉自己以前的照片,傻笑的年輕男人變成一片片,裂開的眼睛、鼻子甚至嘴角,成了扭曲的片段。 女孩突然笑了?!罢婵蓱z,你不敢承認你有罪?!?/br> “因為你的罪太過沉重,如果承認,你就再也無法好好的活下去。所以你只能不斷的對自己說,你是個好人?!?/br> 她用長毛的身體,一步步走向黃椎。 “如果我有罪,那么,你也應該和我同罪。為什么,你不來底下陪我?” “ 不,你才該去死!快點,給我弄死他?。 ?/br> 黃椎面容扭曲,幾近瘋狂。 他試圖cao控黑霧攻擊,但不知為何,黑霧繚繞在周圍,卻沒有什么攻擊的意思。 就像是,在看好戲。 徒勞無功的試了幾次之后,黃椎終于崩潰蹲下:“啊啊啊啊啊!為什么拋棄我!” 女孩微笑著伸出手:“早說過,我們都有罪。一起……下地獄吧!” 接著,一手扼住黃椎的喉嚨! 長毛的身體力氣頗大,黃椎痛苦的抓緊扼住自己呼吸的大手,撓出一道道血痕,眼中滿是血絲:“不……父親不理我,一定是……因為我沒有…..完全殺死你!” 他一手抓住堅硬帶有銳角的石頭,猛的往“女孩”頭上砸去! 女孩歪頭避開,瞇著眼:“’父親’啊……” “在許多年前,你、我和其他人作為失敗的玩家,被留在這個世界,經歷永恒的輪回?!?/br> 她無視黃椎的掙扎,緩緩說:“在大家的臉孔陸續被奪取時,只有我們兩人,依靠偷偷保存的幾首詩,勉強維持自我。” 黃椎喘氣越來越急,雙腳徒然無功的踢著沙土,發出痛苦的嗚咽聲,眼睛暴突,舌頭伸出。 “記得嗎?’父親’不會幫助任何人,他塑造親切的假象,然而只是廣大意識的集合體,只會為自己挑選能用的東西,一但覺得不好,就馬上拋棄。” 女孩貼近黃椎可怖的面容,露出充滿惡意的笑。“知道你為什么被拋棄嗎?” “因為,你本來,就毫無價值啊?!?/br> 說完,她雙手猛的一扼! 黃椎雙眼猛然瞪大,發出細微的“嘶嘶”抽氣聲,隨后,身體猛烈痙攣幾下,便軟倒不動,眼睛依然不瞑目般的睜著。 女孩松開手,面無表情的看著軟倒在地的男人,與之前的意氣風發不同,他看起來弱小而無用。 “盡管一時能虛張聲勢,不過只是傀儡罷了?!?/br> 隨后,她微微抬起頭。“別吵。” 她嘴中突然發出長毛的聲音:“啊啊啊大姊??!為什么真的動手啊?。∥液孟胂词謫鑶鑶瑁?!” 接著,馬上又變回女孩冷淡的聲音:“啰嗦。……剛才是幫何柔還人情,你一個沒出力的,沒資格挑三揀四?!?/br> 長毛在實驗室那關,曾幫過何柔還身為人類時的朋友。沒想到,即使被同化,本體消滅、只剩精神碎片,她還記得這件事。 黃椎的戀人早沉眠于地底,血rou也已被抽干。剛才說話的,從頭到尾,都是因早到這個世界、看見一切經過,再趁長毛失去意識附身的何柔。 其實何柔已幾乎沒有力量,她只是利用黃椎的弱點,和這一關主人的性格冒險嘗試。 幸虧成功了。 嚴莉搖搖晃晃的走過來,如做夢似的,碰了碰長毛的臉,又將手貼在他頸動脈上。 “還活著……”她喃喃的說,掉下淚來。 長毛:“別哭啊嚴叮當!我沒事的,別怕。而且,不是所有人都會像這貨一樣,隨便拋棄別人?!?/br> “像希希的mama,雖然是那副德性,但是,她卻沒有讓自己的女兒替自己死?!?/br> 今天死的,確實是希希的母親。人皮、骨骼,都可以作證。 人性很復雜。對人大罵、常毆打女兒的大娘,到頭來沒有做下最大的惡事。 而一個愛笑、敏感的青年,平時雞都不敢殺,在壓迫下,卻殘忍殺死自己的戀人,并且以看好戲的態度,嘲笑不這么做的死者,并將她的人皮塞到她親女兒手上。 嚴莉呆愣:“?!?不,他知道這件事嗎?” 長毛:“八成。所以他早上才氣到快瘋,連妹子都不想演了。” 他不顧背后的傷口,卷起袖子:“不說這些,我們趕快把坑給挖開,不然老黑和學霸可要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