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脫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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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是躲過一劫,謝問大大地松了口氣,緩緩地爬過去,將聞辛抱在懷里。 “聞辛,聞辛……!” 他搖了搖聞辛的身子,聞辛卻依然緊閉著雙眼,謝問顫抖著伸出手去探聞辛的鼻息,還好,雖然氣息十分微弱,但還不至于徹底沒有出來的氣。很明顯,聞辛這是被傀儡蟲給控制了,就像當初的赤鵠一樣。 也不知道赤鵠現(xiàn)在是否還活著,如果赤鵠還活著,那聞辛一定就還有救。想到這里,謝問拼命地想要坐起來,這一用力,傷口處的血又涌了出來,失血過多的他只能有氣無力地靠在柱子上,虛弱地喘著氣。 “都傷成這樣了,還只顧別人的死活?!鼻嘁氯藝@了口氣,走到謝問面前蹲下,仔細查看他小腹上的刀傷,“傷口很深,我得先給你止血?!?/br> 說罷,青衣人飛快地伸手點了他身上七處xue道,血登時止住了。隨后他從懷里取出一個藥瓶。 “這是玉靈散,最好的傷科圣藥。我?guī)г谏砩隙家恢辈簧岬糜茫裉焖隳阕哌\。”說著,青衣人撕開謝問衣服,將玉靈散細細敷在傷口處。 謝問怔怔看著青衣人輕車熟路地替自己療傷,心中疑竇叢生,雖說阿朔曾在南華門修行過一段時間,但那也不過是剛入了個門,只學了點皮毛,可是從剛才青衣人用石子彈開聞辛手中匕首的力道來看,他的功夫應該不差。不僅如此,他能夠干凈利落地打暈聞辛,現(xiàn)在還為自己點xue止血療傷,看他這熟練的動作,想來對于xue位也有一定研究。這還是他熟悉的那個傻乎乎笨兮兮的阿朔嗎?自己該不會是認錯人了吧? “阿朔……是你嗎?” 好不容易恢復了些力氣,謝問迫不及待地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青衣人一愣,沉聲道:“我不是阿朔?!?/br> 謝問沉默了,他盯著青衣人看了半晌,緩緩伸出手去。 “你做什么?。俊?/br> 青衣人一驚,抓住他的手。 謝問喘息道:“我不信,我要看看你的臉。” 青衣人沉默良久,似乎在猶豫,最終還是松開了謝問的手,任由謝問撩起他的面紗。 一雙俊逸的修眉,半垂的眼睫毛長而濃密,籠住了一泓秋水般烏黑沉郁的眸子。第一次遇見阿朔時,盡管阿朔易容成了一個丑八怪,但謝問還是第一眼就被這雙眸子深深吸引了,所以不管阿朔變成了什么樣,即使是化成了灰,謝問也不會把這雙眸子認錯。當然變化還是有的。與幾個月前相比,眼前之人的眉眼間明顯脫去了稚氣,多了一份滄桑,如果說阿朔是一塊再簡單再純樸不過的璞玉,那么眼前之人便是雨后冬青的墨翠,澄澈清透的質地中蘊含著濃得化不開的沉郁。 不僅如此,那人的額頭處還有一塊疤,而這塊疤所在的位置也正好與阿朔在水里被落石擊中的部位吻合。 “我果然沒認錯?!敝x問心疼地伸手摸了摸青衣人的額頭,“這是你當初為了救我和聞辛留下的傷疤。” 手碰到額頭的瞬間,青衣人窘迫地往后一退,別過頭去。 謝問又道:“你左邊的脖子上,是不是有一個齒???” 青衣人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眉頭微蹙。 “那是你被尸傀化的小凳子咬傷的痕跡?!?/br> 青衣人渾身一顫,難以置信地望著謝問。 “小凳子……?” “是啊,小凳子死的時候,你哭得可傷心了。這些事,你都不記得了嗎?”謝問有些難過地看著他,心里泛起一陣酸楚。 毫無疑問,青衣人就是阿朔。 謝問低聲道:“阿朔,你連我也不記得了嗎?還是說,你是在故意氣我,怨我這么久都沒有去找你?” “都說了,我不是阿朔!”青衣人推開謝問,悶悶地道,“你認識的阿朔已經死了。我的名字叫做謝琞?!?/br> “阿朔……死了……?” 謝問的腦子仿佛遭到了一記重錘,他呆呆地望著眼前之人,仿佛不能理解他的話,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一般。 就在這時,一陣地動山搖的響聲平地而起。 “怎么回事?”謝問驚道。 謝琞跳到樹上,向遠處張望。 “是神機營的火炮,他們終于開火了?!?/br> “糟了!師尊他們還在練武場。”謝問一聽這話,連忙掙扎著爬起來。 “慌什么。他們沒有向林府開炮。是外面另外來了一撥人,跟神機營的人打起來了?!?/br> “另一撥人?” 謝琞極目遠眺,沉吟半晌:“不過,這些人看上去都不大對勁?!?/br> “怎么不對勁?” “明明是血rou之軀,卻完全不懼炮火,行動異常靈敏,不似常人。” 謝問心中一動,不禁低頭看了一眼躺在自己懷中的聞辛。被傀儡蟲cao縱的尸傀不也是這樣嗎?絲毫不畏懼疼痛,也不怕受傷,只要聽到命令,就會一直戰(zhàn)斗下去。難道另外那一撥人是被傀儡蟲cao縱的尸傀?如果是的話,那尸傀為什么會跟朝廷的軍隊打起來? 謝琞從樹上一躍而下,來到秋蕊面前。從剛才開始,秋蕊就一直躲在墻角,小心翼翼地窺視著他們,謝琞將她扶了起來:“姑娘,你沒事吧?能走路嗎?” 秋蕊點了點頭。 謝琞:“那就好,總之我們先離開這里……” “我不走?!痹捯粑绰洌x問忽然開口道,“我要回師尊那里?!?/br> “你說什么?”謝琞睜大眼睛看著他,“你都這副樣子了,還想著去救別人?” “我只是覺得,現(xiàn)在外面兵荒馬亂的,出去未必安全。況且現(xiàn)在各大門派的人都中了毒,師尊和謝師兄也還在孤軍奮戰(zhàn),我決不能就這樣拋下他們?!?/br> “胡鬧!”謝琞厲聲道,“以你現(xiàn)在的身體,你能做什么?” 謝問笑了笑:“這算什么。我早年在戰(zhàn)場廝殺,對這種事早已習慣了。況且你的玉靈散的確很有用,我運氣休息一會兒,應該就差不多了。” “你……!”謝琞見他如此執(zhí)著,也只好憤憤地扭過頭去,不再說話。 “對了。還有這身衣服,也要換。不然到時讓師尊看到,會讓他擔心的。秋蕊姑娘,你能替我找一套干凈的衣裳來嗎?” 秋蕊一愣,點點頭道:“好,我去找找?!?/br> 不一會兒,秋蕊抱著一套干凈的衣衫和麻布回來,正要遞給了謝問。謝琞便攔住了她。 “還是給我吧。你身子不方便,我來替你換?!?/br> 說著,謝琞拉著謝問走到池子邊:“我先替你洗洗身子??赡苡悬c疼,你忍著點?!?/br> 謝問笑道:“放心吧。我不怕疼?!?/br> 謝琞轉頭看了看秋蕊,秋蕊連忙把頭轉過去:“我不看,我不看。” 接著,謝琞便將謝問身上的衣物一一除下,謝問說得果然沒錯,他身上除了這道傷口之外還有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傷痕,雖然橫七豎八的這里一道那里一道,卻將他那一身健碩的肌rou襯得更加有陽剛之氣,謝琞用秋蕊拿來的麻布放到水里浸濕了之后擰干,再將謝問身上的血污仔細擦去。 擦拭的時候,謝琞很小心翼翼地盡量不去觸碰謝問的傷口。饒是如此,在擦拭到傷口處附近的時候,只要肌rou稍微一牽扯,就還是會發(fā)出陣陣劇痛。 “痛嗎?” 感覺到謝問的肌rou正在微微抽搐,謝琞立時停住了手,抬頭望他。謝問咬緊牙關,扯著嘴角道:“沒事!你繼續(xù)?!?/br> 將謝問的身子擦干凈之后,謝琞撕下自己的衣襟,將謝問的傷口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再替他穿上干凈的衣物。 “我從小到大,都沒這么服侍過別人。你還是頭一個。” 謝琞將血污的麻布丟在地上,斜了謝問一眼。 “是嗎?那你不知道的第一次還多著呢。只不過你現(xiàn)在不記得了而已。”謝問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謝琞瞪他。 “好吧。我僭越了。太子殿下?!敝x問立刻慫了,舉手投降。 “不要叫我太子殿下?!敝x琞臉更黑了,“還有,出去之后當著外人的面,不要叫我的本名。” 謝問有些為難地看著他:“你又不讓我叫你阿朔,那我該叫你什么?” “叫我一心?!敝x琞道,“如今我已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一心是我的法號?!?/br> “你?是少林寺俗家弟子?” 謝問瞠目結舌地看著他。 謝琞點點頭:“我一醒來就在少林寺了。聽師兄們說,他們是在嵩山腳下?lián)斓搅宋摇!?/br> “原來如此。難怪后來我和聞辛一直往南走也沒打聽到你的消息。原來你根本沒離開嵩山?!?/br> “先別說我了。你不是要去救你師尊嗎?還不快去?” “你不跟我一起去嗎?” “不要?!敝x琞冷冰冰回絕,“我不想在這么多人面前拋頭露面?!?/br> “那之后我要怎么找你?” “到時候我自然會來找你。你先顧好自己吧。” 謝問點點頭:“也好,既如此,那聞辛和秋蕊姑娘就拜托你了。” 謝問回到練武場時,皇甫軻和孟懷瑾正忙著為其他各門派的人驅毒療傷。 “師尊!你還好吧?有沒有受傷?” 謝問強忍著傷痛,快步來到皇甫軻面前,緊張地上下打量他。 皇甫軻搖搖頭:“為師沒事。剛才為師正在給大家解毒,好在有孟懷瑾幫忙,現(xiàn)下大多數(shù)人都已經將毒素排出體外,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你怎么了?手怎么這么冰。” 謝問松了口氣:“我沒事。”他看了看周圍,發(fā)現(xiàn)其他人都在,卻唯獨不見林寒松父子的蹤影,皺眉道,“林寒松父子呢?怎么不見了?” “讓他們跑了?!泵蠎谚谝慌圆遄斓?,“那林寒松狡猾得很,說什么這里已經被朝廷的軍隊包圍了,我們這些人遲早都會沒命。其實根本就是打不過我們,想要腳底抹油溜之大吉而已。對了,你不是去找聞公子了嗎?聞公子人呢?” 謝問沉默,沒有說話。 “怎么了?沒找到嗎?還是……”皇甫軻憂心忡忡地望著他。 “找是找到了。只是情況比較麻煩?!敝x問重重嘆了口氣,“算了,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師尊,你可知道現(xiàn)在外面又來了一撥人,還跟朝廷的軍隊打起來了?!?/br> “什么?又來了一撥人?” 連海平此時已經恢復了體力,聽了謝問這話立馬站了起來,“來的是什么人?是我們武林盟的援軍嗎?” 謝問躊躇了片刻,開口道:“好像是……尸傀。” 此話一出,在座群雄頓時一片嘩然。 連海平神情嚴肅地道:“小兄弟,你確定沒看錯?當真是尸傀?” “不……其實我也并非親眼所見。只是聽說而已?!?/br> 皇甫軻沉吟道:“是真是假,出去一看便知。既然大家的毒已經解了,那么我們便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反守為攻?!?/br> 皇甫軻今天在眾人面前力戰(zhàn)林寒松,不但保護了所有人,還替大家解了毒,大家看在眼里早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他一說話,眾人便紛紛響應。 “沒錯,我們絕對不能繼續(xù)坐以待斃了!” “不管外面的人是不是援軍,我們都要殺出一條血路!” 此時,皇甫軻忽然話鋒一轉:“不過,我也尊重各位的意愿和立場,這一次我們恐怕是要徹底與朝廷撕破臉了,若有人不想與朝廷對抗的,現(xiàn)在可以直說,我們可以兵分兩路,一路人馬抗擊朝廷,一路人馬撤退?!?/br> 聽了皇甫軻這句話,在場所有人都沉默了。 良久之后,連海平第一個站出來,朗聲道:“司衡真人,別說什么撤退了。這里沒有那般貪生怕死之徒。咱們大伙兒現(xiàn)在都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今天司衡真人救了我們,是我們所有人的救命恩人,從今往后,大伙都聽司衡真人的,您就是武林盟主!” 眾人紛紛附和道:“沒錯!我們都跟著司衡真人!司衡真人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 皇甫軻點點頭:“我明白了。既然如此,大伙一起殺出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