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師尊居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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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串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倏然響起,打斷了謝問的回憶,腳步聲是從走廊上傳來的,聽聲音來者有兩人。 “師尊,得罪了。”謝問低聲說道,將皇甫軻摟近了些,用被褥遮住了他的長發。皇甫軻身子一僵,沒有掙扎,臉緊緊地貼在謝問的胸膛上。腳步聲越來越近,懷中的人抱得越來越緊,謝問的心也跳得越來越急促,不一會兒,門吱呀一聲輕輕地被推開了,兩個躡手躡腳的腳步聲一前一后地走了進來。謝問將早就準備好的小石子捏在指間,一邊裝睡,一邊側耳細聽房間中的動靜。那兩人進入房間后似乎并沒有察覺到異樣,一步步向床邊靠近。 謝問將眼睛睜開一絲縫隙,月光之下,兩個人一前一后地站在床邊,為首那人正是掌柜——祁未,站在他身后的則是店小二——李延昭。祁未緩緩從袖中抽出一柄匕首,鋒利的刀刃在暗夜之中閃著寒冷的光芒,就在他舉起匕首的瞬間,謝問指間的小石子嗖地飛出,精準地命中祁未的手腕,祁未一聲低呼,匕首脫手而出掉落在地。與此同時,皇甫軻一掀被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欺身而上,揮出一掌。祁未猝不及防地中了一掌,驚呼:“怎么是你!?”皇甫軻不給他發話的機會,凌厲掌風招呼上去,祁未連連后退,拼命招架。 眼見皇甫軻已經和祁未纏斗在一處,站在祁未身后的李延昭轉身便要奪門而出,謝問搶先一步堵在門口:“難得二位堂主深夜造訪,這么著急著走做什么。” 李延昭尷尬地笑了笑:“什么堂主,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還想裝蒜……”謝問剛要出手,忽聽得“砰”地一聲巨響,一團濃煙平地而起,氣味嗆人口鼻,眼前烏漆墨黑的一片,哪里還有祁未和李延昭的身影。謝問暗叫不好,那兩人見勢不妙想趁機逃,他用衣袖掩住口鼻,聽聲辯位,左掌回轉扣住一人手臂,就在這時,身后忽然傳來皇甫軻的一聲悶吭,似乎遭到了偷襲,謝問一驚,動作遲疑了一瞬,被他擒住那人便立刻反扣住他脈門。隨后一只手伸過來飛快地點了他身上幾處xue道,一轉眼間,局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扭轉。謝問無法動彈,直到煙霧漸漸散去,他才看清那夜色之中,祁未竟將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架在了皇甫軻的頸上。 “師尊!”謝問急得怒火攻心,恨恨道,“你們耍這些下三濫的手段,算什么英雄好漢!?” “我們從來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漢。”祁未冷冷地道。 李延昭也從謝問身后走了上來,笑嘻嘻地道:“沒錯,這叫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少跟他們廢話。”祁未將匕首抵著皇甫軻,“你們把謝琞藏哪兒了。不說我就殺了他。” “什么謝琞?我不認識。” “別裝蒜,你身為淮南王世子,怎么可能沒聽過當朝太子的名字,你以為那小子易了個容老子就不認得他了?他去哪兒了,快說!” 謝問心念電轉,看來之前師尊和自己的猜測并沒有錯,小凳子身上帶著東宮的令牌,是東宮里的一名太監,而阿朔就是當朝太子謝琞。小凳子帶著阿朔逃出皇宮,想必是宮中發生了什么變故,而追殺太子的人毫無疑問就是跟太子爭奪儲君之位的二皇子謝喆了。想到這里,謝問冷笑道:“沒想到梵炎教真的成了朝廷的走狗,也罷,今日落在你們手里,算我們倒霉,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除此之外的事,我一個字都不會說。” 祁未微微瞇眼:“小子,你不惜命也就罷了。他可是你的師尊,你難道能眼睜睜地看著你的師尊死在你面前?太子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值得你這樣替他賣命?” “君子一諾值千金。”在這樣的危急關頭,謝問反倒釋然起來,“你用不著拿師尊的命來威脅我,若師尊死了,我也絕不獨活。你要動手便快點動手吧,這樣我和師尊還可以手牽著手一起上奈何橋,一起喝孟婆湯,那也算快事一樁啊。” 李延昭聽得撫掌大笑:“妙啊,謝公子真是個妙人兒。倒是挺對延昭的胃口。” 祁未厲聲打斷道:“別跟這個將死之人廢話。他既然這么想死,那你就成全他,一了百了。” 李延昭作萬般無奈狀地聳了聳肩:“謝公子,你也聽到了,是祁堂主要我殺你的,我也是迫不得已。”說著提起手中的長劍,指向謝問的胸口。 “不要!”皇甫軻大叫一聲,臉色煞白。 謝問認命地閉上雙眼,靜靜地等待生命終結的那一刻的來臨。 嗖地一聲,一陣寒氣飛馳而過,預想之中的疼痛沒有降臨,謝問卻聽到了一個意外的悶吭聲。他睜開眼睛一看,眼前的一幕讓他徹底驚呆了。李延昭的那柄明晃晃的劍沒有插入自己的胸口,而是筆直地刺進了祁未的胸中。 祁未的臉上寫滿了驚愕、不解與難以置信。他睜大眼睛瞪著李延昭,喃喃道:“為什么……” “祁堂主,這里已經沒你的事了。你就安息吧。”說著,李延昭將手中的劍猛地一拔,鮮血頓時如同噴泉一樣從祁未胸口的窟窿里噴涌而出,他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口吐鮮血,狠狠地盯著李延昭:“李……你這個……叛……” 話音未落,李延昭又是一劍刺下,這一次,鋒利的刀刃從祁未的背部貫穿了他的胸膛。 眼前的變故來得太過突然,太過令人匪夷所思,謝問一時間難以消化。還是皇甫軻率先反應過來,他沖上前來解開了謝問的xue道,將謝問護在身前,警惕地盯著李延昭。李延昭從祁未的尸身上抽出血淋淋的長劍,轉向兩人笑道:“別用這么充滿敵意的眼神看我,我可是替你們解了圍的救命恩人。你們難道不該感謝我嗎?” 謝問沉聲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們不是一伙兒的?你為什么殺了他?” 李延昭聳聳肩道:“謝公子,有件事我想要糾正一下。剛才你說我們梵炎教成了朝廷的爪牙,這句話并不對。確切來說,朝廷的爪牙只有祁堂主一個。祁未除了玄武堂堂主這一身份以外,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身份,那就是天樞府統領祁莫。他是奉了二皇子的命來追殺你們的。”說著,李延昭隨手扯過床上的被褥擦了擦劍身上的血,回劍入鞘。 天樞府是直接受皇帝控制的殺手間諜組織,沒想到謝喆為了追殺阿朔不但出動了禁軍,甚至還派出了天樞府的殺手? “那你呢,你在這件事里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李延昭優雅瀟灑地打開折扇,掩著嘴角笑道:“你猜?”說著他飛身一躍跳上窗臺,在月色下看著謝問道,“謝公子,皇甫掌門,你們欠我的這個人情我先記在賬上,總有一日,我李延昭會如數向你們討回來的。”說罷,他縱身一躍,大笑著消失在nongnong夜色之中。 “這大半夜的,你們在做什么?”李延昭前腳剛走,后腳長風便來了。他打著哈欠,揉著惺忪的睡眼站在門口,茫然地看著謝問和皇甫軻。當他視線往下掃到躺在地面上的祁未時,他大吃一驚,咋舌道:“這……你……你們先下手為強了?” 謝問搖搖頭:“不,他不是我們殺的。” 長風更迷惑了:“謝公子,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謝問嘆了口氣:“此事說來話長。” …… 翌日,謝問與皇甫軻告辭了長風,兩人舍騎步行,施展輕功,很快就到了南華門。蒼茫云海之間,松柏森森之處紅墻碧瓦,屋宇連綿。一扇巍峨牌坊立在延綿的石階之上,牌坊匾額上龍飛鳳舞地書寫著南華門三個大字。時隔四年的故地重游讓謝問感慨萬千。 “大哥哥——” 就在這時,一個清亮的聲音由遠及近而來,伴隨著聲音的是一個熟悉的人影,阿朔從遠處飛奔過來,撲進謝問的懷中。 “大哥哥,你終于來了!阿朔好想你!” “說什么傻話,不過是分開幾個時辰而已。至于嗎?” 謝問笑著摸了摸阿朔的頭,阿朔從他懷里抬起頭,一雙烏黑的眼睛淚眼朦朧地看著他:“阿朔一醒來,大哥哥就不見了。阿朔還以為大哥哥終于嫌棄阿朔,丟下阿朔不管了。” 謝問看著他那張丑兮兮的臉,心想這孩子原來是易了容的,出身皇族,身為人中龍鳳的太子怎么可能長成這一副丑八怪的模樣,定是小凳子為了躲避二皇子的追兵,故意給他易了容。不過現在既然已經來到了南華門,那就不必再遮遮掩掩,繼續扮丑八怪了。 想到這里,謝問拉著阿朔的手道:“阿朔。”雖然謝問知道阿朔的原名是謝琞,但他還是習慣用阿朔來稱呼這個小傻子,“大哥哥從來沒嫌棄過你。也不會丟下阿朔不管。待會兒哥哥們帶你去把你的臉洗洗干凈。等你把臉洗干凈了之后,大哥哥再帶你玩。” 阿朔聽了這話,臉色才終于緩和了一些,點著頭跟著南華門的弟子去了。 看著阿朔離去的身影,皇甫軻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重情重義,原本我答應帶他回南華門,就是希望你盡早遠離儲位之爭,可是現在情況有變。太子的身份已經暴露,再加上祁未已死,雖然不是你親手所殺,但這事傳出去,你第一個脫不了干系。事已至此,你已經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如今看來,你還是先在南華門待一陣子,等風頭過去了再說吧。” 謝問皺眉道:“可是祁未死的時候師尊也在場,萬一那個李延昭把師尊也牽扯進來的話怎么辦?這樣整個南華門豈不是都要遭殃了嗎?” “我覺得李延昭應該不會這么做。” “為什么?師尊就這么相信他?你連他是什么底細都不知道。” 皇甫軻沉默不語,半晌才道:“總之,南華門的事你不用cao心,為師自有辦法。你只需安心待在這里便是。” 謝問嘆了口氣道:“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皇甫軻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開口道:“謝問,昨晚你說的話,是真的么?” 忽然聽到這么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謝問有些困惑,道:“哪句話?” 皇甫軻定定望著他:“你說如果為師死了,你也絕不獨活。是真的嗎?” 謝問點點頭道:“自然是千真萬確。” “如果那一晚,為師真的死了,你怎么辦?” “我一定會殺了他們,替師尊報仇。等阿朔的事了結,我就會下陰間去陪師尊。” “是么……”皇甫軻望著謝問,嘴角微微翹起一個弧度:“即便是謊話,為師也很欣慰了。” “哪里是謊話,都說了,是千真萬確。”謝問楞了一下,忽然道,“不對!師尊,你剛才是不是笑了?” 皇甫軻立刻換上了那副冷若冰霜的表情,冷冷道:“不,你看錯了。” 說著一轉身,頭也不回地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