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另有苦衷的先生
書迷正在閱讀:女攻阿門、(女/攻)cao翻王者榮耀英雄、我的眼里只有修煉、[GB]棄貓效應、九王妃【生子產乳】、小酒館(1v1)、美貌廢物求生記NP、被詛咒的alpha、【GB】云上畫、有些食物養著養著就成了寵物
從憶看著手中那枚珊瑚玉,聞先生那些略顯古怪的言行,一樁樁從腦子里掠過。 “小侯爺,可有與什么人,聽過春雨的聲音?” “小侯爺,可曾對那人動了心?” “若是早一些與小侯爺相遇……” 如果聞先生,根本就是顧澄空假扮的,那這一切,就再自然不過了…… 可是,為何這人身上的味道,與顧澄空大相徑庭?即使皮相可以騙人,氣味也不能夠偽裝吧?難道,是澄空將那枚珊瑚玉,給了這聞先生? 不,不可能。從憶搖了搖頭。澄空當日既然將那枚珊瑚玉帶走,就絕不會再轉贈他人。 這時,被那區區豬妖打得傷痕累累的聞先生,皺著眉頭翻了個身,嘴里還嘟噥了句啥。 看著聞先生臉上的道道擦傷,從憶心里又是痛又是怒。 痛的是,想當日,澄空何等風雅清高,一顰一笑皆可入畫。又有深厚妖力傍身,區區小妖根本奈何不了他——現如今,卻是這幅窩囊模樣! 怒的是,澄空究竟為何要扮成這般?還連一身妖力都要舍去?既改頭換面,不肯以真身相見,言語中卻又屢屢試探,處處作梗,顯然對當日并未釋懷——既然如此,莫不如狠狠揍我一頓,何苦要如此作踐自己? “算了?!睆膽涢L嘆一聲?!叭裟阏媸浅慰?,你對我有怨氣,也是應該的……當日我有愧于你,現下既然還有緣再聚,自然應當好好對你……只是不知道,你扮成這幅模樣,究竟是故意為之,還是另有苦衷?” 這么想著,從憶搖搖頭,把那枚珊瑚玉塞回聞春雨的里衣。 約莫到了寅時,外面仍然漆黑一片,聞春雨在燭光中悠悠醒轉過來。 先看到從憶窩在一旁的椅子上,抱著斬妖劍打著盹。 “小侯爺?”聞春雨啞著嗓子,有些難以置信的喚了一聲。 從憶揉著眼睛,坐直了身,道:“你醒了?我讓伙計格外做了碗蜂蜜水,現下早應該涼了,你不愛熱的,喝點蜂蜜水解解渴吧?!?/br> 一面說,一面轉身捧過一個瓷碗,遞到聞先生唇邊。 聞春雨伸出舌頭舔了舔,發現確實清涼甘甜,便自己接過去,小口小口喝了起來。 喝完之后,從憶自然而然的把碗收了回來,放到一邊,又把聞先生按倒在床上,給他掖好被子,囑咐道:“你的傷口都沒甚大礙,再多休息一會兒,應該就能全好了?!?/br> 說完,從憶便站起身來。 不料,聞春雨從被子里伸出手來,一把握住從憶的手腕。那雙和木黃色臉極為不搭的靈動眼睛里,全是乞求:“小侯爺……你,你若是沒有別的事,可否留在這里……陪我?” 從憶張了張嘴,沒有立即答話。 聞春雨的眼神一下黯淡下去,道:“我這是,妄想什么呢……我這么個無用之人,又并不好看,跟在從憶身邊,已經給了侯爺添了這么些麻煩……” “夠了?!睆膽浶睦镆魂噽琅?,突然打斷了他的自怨自艾。 聞先生沒想著向來彬彬有禮的從憶,會這般生氣,顯然也是吃了一驚。 從憶忍了又忍,把想說的話硬是咽了回去,一言不發的躺了下去。 他的手,始終被聞春雨緊緊的拽著。 后來,從憶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他夢見一位身著青衫的絕美之人,抱著一方古琴,如謫仙般立于無邊細雨之中。 他夢見,那人捧著櫻桃,朱唇輕啟,一臉快意;他夢見,那人雙手撫琴,眼神溫婉,一身自在…… 他夢見,最后的最后,那人滿臉強撐出來的狠戾之色,兩眼血紅,最終卻仍是溫柔的抱著自己,落下兩滴淚。 從憶心里一陣揪痛,緩緩睜開了眼睛。 聞春雨,或者說顧澄空,也醒了,趴在一邊,從被子里探出個頭,一眼不眨的看著從憶。 從憶站起身,臉上勉強擠出一個笑,道:“聞先生,身體可有好些了?” 聞春雨點點頭,又低下頭,再次的道起了歉:“抱歉……小侯爺……原應該我保護你……是我太沒用了……” 從憶見著聞春雨那副畏縮模樣,心中陣陣難受,思慮再三,終于還是忍不住道:“聞先生,你昨日問我,對那和我一起聽雨的人,可曾有動心?!?/br> 聞春雨眼睛猛然睜大,抱緊了被子,一臉驚疑的看著從憶。 從憶嘆口氣,道:“我昨日便已說了,確有動心。他美艷動人,心性高潔,我如何能不動心?只是……我后來才知道,原來我所見到的他,全是偽裝?!?/br> 傷口尚未愈合的聞春雨,臉漲的通紅,幾道劃痕更是紅得快要滴血。 從憶只當沒看見,繼續道:“他原本也是我爺爺的徒弟,另一名大妖,想來妖力應與師尊相當。卻在我面前裝作文弱琴師,處處示弱,甚至……甚至還假借幻術,趁我入夢,與我交合?!?/br> 聞春雨幾乎羞憤起來,屢屢想要張口,卻又不知如何發話。 從憶故意嘆道:“我常在想,我總認為自己有愧于他,卻不知,他從頭至尾,是否根本就是在玩弄我,所以才故意騙我,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若真是那樣,那我……” 說到這里,聞春雨再也聽不下去,急道:“你身邊的人,鶴明焰,畢方,哪個不是在偽裝?甚至那開陽,還需要你用計唬他,才肯對你說實話,你不還是對他真心以待?” 從憶面色平靜道:“唬開陽?我可不記得有這么回事?!?/br> 聞春雨沒想到從憶能面不改色的說瞎話,更急了,脫口而出道:“那日在船上,你不是裝作神志不清,逼著開陽cao你,才試出了開陽的本事?!” 從憶盯著聞春雨,緩緩一笑道:“聞先生,當日,你可不在船上???或者說……這也是你,透過水面倒影,看到的呢?” 聞春雨臉色轉為煞白,心中暗叫糟糕。 從憶看著聞春雨額上的汗,有些擔心真把人給急著了,嘆口氣,坐到他身旁,撫著那張并無姿色可言的臉,柔聲道:“澄空,你究竟,還想瞞到何時?” 顧澄空眼睛都快蹦出眼眶,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身體抖成一團,竟是又羞又怕的模樣。 從憶還想安慰他兩句,這人干脆整個躲進了被子,道:“你,你,你怎么知道!” 從憶又好氣又好笑,隔著被子抱住這人,并不答話。 不料,澄空竟帶著哭腔道:“我現下這副模樣,又蠢又笨,根本不想被你認出來?!?/br> 從憶沒奈何,軟言軟語哄道:“那你究竟為何要裝成這樣?不會僅僅是為了唬我吧?” 被子里的人沒了動靜。 半響過去,那人才哽咽著道:“我……我在地上……化不了形了……” 聲音里,全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