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怨念(1)
連續(xù)幾天的高溫過后,終于下了場清涼的雨。 陶郁蜷在落地窗邊的吊椅上,悠悠地蕩著,姿態(tài)慵懶的像只打盹的貓兒。 陰雨天光線昏暗,裴槐走到窗邊打開了落地燈,橘黃的柔光打在水汽氤氳的玻璃上,映得屋里屋外都朦朧起來。 這樣旖旎的氛圍,不做點什么實在浪費。 裴槐擠進寬大的藤椅里,把陶郁抱在膝頭,雙手熟門熟路地鉆進他的衣擺,揉弄那昨夜被吮吸得腫脹的rutou。 陶郁瑟縮了一下,心不在焉地偏過頭,望著窗外的蒙蒙細雨發(fā)呆。 “怎么不開心了?” 裴槐察覺到他低落的情緒,停下愛撫的動作,把人轉過來,面對面地抱著,一邊親他撅起來的小嘴,一邊問道:“誰惹寶寶生氣了?告訴老公,老公幫你修理他,這小嘴撅的,都能掛油瓶了。” 陶郁搖頭,腦袋輕輕靠在裴槐肩上,帶著點撒嬌的語氣說道:“學長,屋子里好悶,一會兒雨停了,你帶我我去樓下的公園好不好?我想出去走走。” 外面下著雨,房間里難免會有點潮濕,裴槐思忖片刻說道:“寶寶乖,等你腳好了再去,待會兒雨停了打開窗戶通通風,就不會那么悶了,好不好?” 陶郁立刻蔫了,有點不太高興地反駁道:“可醫(yī)生說多運動才好得快,你連路都不讓我走,什么時候才能好嘛。” “醫(yī)生?”裴槐臉色一沉,語氣也跟著冷了下來,“寶寶在哪看的醫(yī)生,我怎么不知道?” 陶郁一著急說漏了嘴,看著一臉陰云密布,周身氣息仿佛降至冰點的裴槐,鴕鳥似的縮了縮脖子,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在網(wǎng)上咨詢的事情說了出來。 他前幾天上網(wǎng)看電影時不小心點開一個小廣告,就是那種常見的網(wǎng)絡問診,他當時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隨便咨詢了幾句。 沒想到對方還挺敬業(yè),知道他的情況后,給了很詳細的治療方法和建議,其中就包括適量運動這一項,最后還叮囑他一定要去正規(guī)醫(yī)院看看醫(yī)生。 兩種截然相反的說法一對比,他就對裴槐的話產(chǎn)生了懷疑,雖然相信對方不會害自己,但心里多少了有點芥蒂。 尤其是他昨天趁裴槐下樓,偷偷下地走了兩步,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右腳居然一點勁都使不上來時,心里就更不安了。 所以他沒把這件事告訴裴槐,還趁對方不在的時候,偷偷走路鍛煉了兩次。 裴槐聽完他的話,眼里閃過一絲驚訝和難過,隨后便抿唇不語,松開他坐到對面的沙發(fā)上,一副被人誤解的委屈模樣。 陶郁本來就性子軟沒主見,看到裴槐被自己傷透心的樣子,頓時不知所措了,他揪著椅墊上的流蘇,想起對方無微不至的照顧,和那些濃情蜜意的夜晚,搖擺不定的心到底還是偏向了裴槐這邊。 “學長你別生氣……”陶郁一著急從吊椅上跳了下來,踉蹌著撲到裴槐身上,緊緊摟住對方的腰,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愧疚地囁嚅著嘴唇,坦白道:“我沒有不相信學長的意思……” 裴槐捧起他的臉,見他眼圈都紅了,無奈道:“又沒怪你,哭什么?” 陶郁聽著裴槐溫柔的語氣,心里更加愧疚了,又像從前那般嬌氣地把腳丫伸到裴槐手心里,委委屈屈地喊著疼。 “學長,我剛才把腳扭到了。” 裴槐看他這小模樣,都快心疼死了,連忙抓著他的腳踝輕輕按揉,嘴上卻嚴厲道:“那是誰不相信老公的?都說了寶寶現(xiàn)在還不能走路,你非不聽,現(xiàn)在又把腳扭一下,恢復得就更慢了。” 裴槐說著說著,眉眼間竟冒出一絲喜色,他嗅著陶郁的發(fā)絲,腔調詭異地笑了一聲。 “對不起。”陶郁低著頭道歉,滿心沉浸在愧疚當中。 裴槐給他按摩了一會兒,然后就抱著他進了臥室,纏綿悱惻了大半個上午。 傍晚雨過天晴,陶郁渾身赤裸地趴在大床上,橙紅的霞光從窗外斜射進來,為他近乎蒼白的肌膚染了一層健康的紅暈,漂亮的蝴蝶骨隨著呻吟起伏,仿佛墜落人間的天使,連帶著那從股間汩汩涌出的白濁也變得圣潔起來。 裴槐覆在他的身上,意猶未盡地叼著他的后頸,欲將自己勃發(fā)的性器再次挺進那緊窒的濕洞,好好快活一番。 “嗯啊……”陶郁哭喘了一聲,抓著被單往前爬,哀聲喊著不要再插進來了。 裴槐摸了摸他紅腫的xiaoxue,知道今天不能再做了,便把他抱起來摟在懷中,憐愛地吻著他的眼角,將那顆包裹在淚滴里的紅色淚痣吮得越發(fā)鮮艷。 陶郁哼叫著輕一點,歪著腦袋看窗外的火燒云,身體軟綿綿的,眼神卻格外堅定地望向那片霞光燦爛的天空。 “既然寶寶這么想出去,那我們就去樓下坐一會兒吧。”裴槐被那可憐巴巴的小眼神打敗,無奈地答應了他。 陶郁欣喜萬分,討好地親了親裴槐的下巴,小聲催他抱自己去浴室洗澡,又嬌又懶的模樣看得裴槐一陣陣眼熱。 裴槐給他清理完身體,套上輕薄的長褲長袖,遮住一身旖旎艷麗的痕跡,抱著他去樓下公園,找了個背陰的長椅坐下。 落日的余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灑落下來,明亮又不刺眼,陶郁呼吸著雨后清新的空氣,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舒暢。 裴槐也懶洋洋地打起盹兒,瞇著眼睛靠在陶郁肩上,時不時地抬起下巴親親他。 兩人正曬著太陽,前方的青石板路上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打破了美好的氛圍。 裴槐警惕地睜開眼,看著向他們走來的一男一女,直起身子把陶郁擋在后面。 “周嫣?” 陶郁認得那個女生,好像是孟晗的朋友,上次他忘帶課本的時候,就是她幫孟晗送的書,只是對方怎么會來找他? “陶郁……”周嫣神色悲戚地走到他面前,幾度哽咽后才說道:“孟晗……她過世了!” “什……什么?”陶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無助地看向裴槐,多么希望對方能夠告訴自己,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孟晗怎么會突然去世呢?他們不久前才見過面,還約好了回學校后要一起吃飯,那么活潑善良的女孩子怎么會…… “人死不能復生,寶寶也別太傷心了。”裴槐摟著快哭出來的陶郁,吻了吻他的額頭,安慰道:“孟晗同學那么善良,一定不希望你們?yōu)樗y過的。” 周嫣沉浸在悲痛中,無暇關注兩人的曖昧,只有旁邊一直沒說話,穿著改良唐裝的男生,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裴槐。 “周嫣,孟晗她什么時候……”陶郁怎么也說不出口,還是裴槐替他問了出來,“孟晗同學是什么時候過世的?意外還是……” 周嫣強忍哀慟地回憶道:“應該是意外,三天前走的,心臟病突發(fā)。” “應該……是什么意思?”陶郁抓住周嫣話里的疑點,“還有你說三天前?那天中午孟晗來找過我,可她當時看起來很好,一點都不像有心臟病的樣子。” “孟晗雖然有心臟病,但是這些年來一直很穩(wěn)定。”周嫣說到這里,突然恐懼地看了眼四周,“可是她那晚的死狀……很不正常,五官扭曲的好像見了鬼一樣。” 陶郁聽得背脊一涼,惶恐地抓住裴槐的手,倉皇的模樣引來男生的側目。 “寶寶別怕。”裴槐立刻回握住他的手,神色不悅地看向周嫣,“同學,這件事你還是去廟里找找大師吧。” 周嫣臉色頹敗,“找了,空山寺和……” “空山寺和那幫大師什么都沒看出來。”旁邊的男生突然打岔,一屁股坐到陶郁身邊,“抱歉啊,說這些嚇到你了。” “請問你是?”裴槐打量了兩眼男生,摟著陶郁往旁邊挪了挪。 “哦,我是周嫣同學,也是建筑系的。”男生說完擰開手里的礦泉水瓶灌了幾口,自來熟地遞到陶郁面前,“喝嗎?” 裴槐十分不客氣地推開男生,轉頭一臉溫柔地問陶郁,“寶寶渴不渴?我去給你買水。” 陶郁還真有點渴了,于是點了點頭,裴槐叮囑他乖乖待在這里,問也不問其他兩人,轉身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周嫣把妝哭花了,跑到衛(wèi)生間去補妝,公園里一時就剩下陶郁和那個男生。 兩人相對無言,倒是男生率先開口問道:“剛才那個是你男朋友嗎?” 陶郁沒想到男生這么直接,臉色微微一紅,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男生盯著他的手腕,不依不饒地追問道:“你這手串是男朋友送的嗎?戴了多久啊?” 陶郁皺了皺眉,覺得對方的問題有點冒犯,就淡淡地回了一句在廟里求的。 誰知男生卻篤定道:“不可能!哪個廟里會賣這種害人的東西。” “你說什么?”陶郁有點吃驚,又有點生氣,“我這是在空山寺求的。” 男生不急不緩地轉了轉陶郁的手串,指著其中幾個顏色略微深重的珠子說道:“這個叫相思紅豆,名字美,可人若戴得久了,輕則精神恍惚,重則命喪黃泉,你覺得哪個寺廟會賣這東西。” “況且這不是一般的紅豆,而是浸泡過狐貍血,帶有迷魂作用的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