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結局
回老家的第二年,我聽說齊舒結婚了。 新郎不是楚淳。 而彼時的我,也邁入了婚姻的殿堂。 新郎同樣不是楚淳。 我等了楚淳九年,最后還是一場空。 對象是我遠房親戚介紹的,長相普通,看上去還有幾分老實,一副敦厚模樣,在小學當美術老師。這樣老實的人,做過最浪漫的事就是每天給我送畫。 我不愛他,想來他也如此。 聽說他以前有個很漂亮的女朋友,后來拋下他去大城市發展了。 相較于夫妻,我們更像是合作伙伴,熟悉而陌生,了解彼此卻不主動坦誠。他知道我曾經有過一個男朋友,后來也去了大城市。 他曾經苦澀著說,“同是天涯淪落人。” 我不贊同卻也沒反駁, 余祺后來找過我一次,他從北方趕回來,準備接他母親一起過去,走的那天晚上他站在我樓下,邊喝酒邊給我打電話,嗓音低啞,我聽不出半分熟悉。 “你知道嗎?大城市的機遇真的很多,只要你夠拼,你夠狠,你豁得出去,機會就是你的,誰都搶不走?!彼L氣,突然輕輕笑了起來,“阿姚,你后悔嗎?” 沒等我開口,他又自顧說道,“我知道的,你不后悔。這樣挺好,這樣我才不會后悔。” 那天晚上過后,余祺刪掉了我和他所有的聯系方式。 他再也不會回頭了。 很久之后我才聽說,余祺娶了他公司董事長的女兒。而當時的我,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其實和別人結婚也沒有那么難以忍受,換作幾年前的我,這實在是不可思議。 但事實的確如此,我真的開始往前走了。 即使這條路很爛,很糟糕。 湯遠清閑得緊,所以經常來接我下班,就連家里一系列大小事他也料理的十分妥當。 我們對彼此都很滿意。 年末的時候,我和湯遠重新買了一套房子,光首付就幾乎讓我們虧空,也是從這時候開始,我和湯遠才少了幾分陌生,而多了一些別的緊密聯系。大概是擁有了共同目標的戰略好伙伴吧。 但這時候的我,已經很難從朋友圈這些地方得到關于楚淳的信息了。成年人的關系是脆弱而可笑的,很容易湮滅。 有次我和湯遠去街上買東西,一個小姑娘蹦蹦跳跳來到我兩面前,脆生生道,“jiejie,能給我兩塊錢嗎?” 小姑娘八九歲的樣子,模樣玉雪可愛,不像缺錢的人,我往日并不多管閑事,可大概是愛美之心的原因,我還是給了她兩個硬幣。 我想蹲下摸摸她的頭,小姑娘卻突然躲開了,一本正經道,“舅舅說了,女孩子不能讓人隨便碰發型。” 我覺得她很可愛,忍不住想逗逗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悅悅,jiejie再見?!?/br> 小女孩很機靈,說完就蹬蹬蹬跑開了,徒留我聽見她名字后的顫栗。 我聽不見湯遠的喊叫,我跟在女孩子身后,心里只想知道會是那個人嗎?馬路上車水如龍,我看見女孩子跑到一個少年的身旁,我愣愣地站在那,直到湯遠過來抓住我的手,“怎么了?” 我看著他,心里有種難言的悲哀,一切事物都在前進,只有我停在了原地。 “我丟了一樣東西?!?/br> “重不重要?。康裟牧耍课覀兓厝フ艺??!?/br> “不重要了?!?/br> 再怎么找,都找不回來了。 九年前的我抱著作業本穿過高一樓層,遠遠的,我看見楚淳站在走廊的人群中間,言笑晏晏。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他。 而后,便有了無數次的擦肩。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