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哲一下子被她逗笑了。他們好久沒有這樣聊天過，鈺然看起來也比之前開心了不少。兩個人又說了會兒話，到了最后，鈺然說：“我累……”

    奈哲看著她，終于把準備好的話說出口：“實在撐不下去，也不用硬撐，都怪我把自己的意愿強加在你身上。”

    鈺然似乎有點驚訝，她半撐著眼皮，努力說：“謝謝……不過，我想吃橘子，葡萄，雞腿……”

    她已經快忘了這些東西是什么味道了，醫生不讓她吃，饞了這么久，不嘗嘗，她走的有遺憾。

    奈哲一下子笑出聲，對她說：“那再辛苦你等等，下次我過來你就可以吃了。”

    她睡過去了，奈哲又看了她一會兒，這才出了病房。

    殷睿琛在門口等著他，沒問他們說了什么，只是說：“走吧。”

    奈哲跟他一起出了醫院，已經是下午，太陽在慢慢落下。殷睿琛問：“房子，還看嗎？”

    天色已經不早，奈哲說：“不看了，我今晚住酒店，好餓，想吃飯。”

    殷睿琛低頭笑了笑，又抬起烏黑的眼睛看著他：“我知道有個地方很好吃，一起？”

    奈哲點了點頭，其實他也有點事想詳細問問殷睿琛。殷睿琛剛想給司機打電話，卻見一輛車停在眼前，車窗落下，露出寧驍不滿的臉：“也太慢了吧，都把我忘了，讓我等這么久……”

    “你怎么還沒走？”殷睿琛不想看到他這個電燈泡，正要讓他回去，卻見奈哲已經打開車門坐了進去。他也只好跟著進去，坐在奈哲旁邊。

    “你可真是個負心漢，我給你當免費司機，還被你嫌棄。”寧驍長的陽光，舉止也很肆意活潑，嘴上說話更是直接，一看就知道是富裕家庭出來的。

    “我又沒讓你等。”殷睿琛冷著臉還嘴。奈哲不想聽他們兩個吵架，于是對寧驍說：“謝謝，等會兒請你吃飯。”

    “這才對嘛……”寧驍得意了，他說：“殷睿琛，跟人家奈哲學學，瞧瞧你那臭臉……奈哲，我知道一個地方很好吃，我帶你去。”

    他自發開著車往前走，從后視鏡里看到殷睿琛黑著臉，心情很是愉快。他們的圈子里，也就只有寧驍敢對殷睿琛這樣，并且以此惹他生氣為樂。不過他也是有分寸的人，小打小鬧都是為了促進感情，要不然他寧家跟殷家的情分到了他們這一代怕是快斷了。

    寧驍帶著他們到了一家粵菜館，裝修很古風，里面的木質設計讓人一進來就跟穿越了似的。前臺看到寧驍來了，立刻安排專人接待他，非常熟練周到地把他帶到一個房間里。

    房間也是古風設計，很有美感。三個人落了座，寧驍笑著對奈哲說：“我可不會客氣啊，要讓你破費了。”

    奈哲大方一笑：“隨便點，但別太浪費。”

    三個人點好了菜，奈哲左邊坐著殷睿琛，右邊坐著寧驍，這么大個桌子，偏偏他被夾在中間。菜很快上來了，奈哲是真的餓，不言不語吃起來，誰都不搭理。等他吃的差不多了，殷睿琛和寧驍還在慢條斯理喝著酒。

    奈哲看了殷睿琛一眼，猶豫著問：“方泓霖……他現在到底是什么情況？”

    殷睿琛身體頓了一下，面色不太愉快，似乎不想提起這個人。倒是寧驍聽到方泓霖的名字，重復了一遍：“方泓霖？殷睿琛二姥爺家的孩子？”

    他們之間的親戚關系奈哲不太想了解，他點了點頭，就見寧驍無視殷睿琛鋒利的眼神，思索著說：“聽說從幾年前開始他就跟家里不太好了，好像是為了一個情人，他們瞞的太緊，我不知道那個情人叫什么名字，應該是個大美女吧，畢竟一直有風言風語傳方泓霖不行，能讓他行起來的，不知道得有多漂亮……”

    他說到這里，又喝了口酒，連著快要流出來的口水一同咽下去，兩眼冒光繼續說：“聽說今年鬧的尤其厲害，本來方泓霖可是我們的一座大山，成天當榜樣被老一輩兒念叨著壓我們，沒想到居然為了個情人跟家里鬧翻了，他老婆不愿意跟他離婚，他爺爺不喜歡那個情人，現在好像把他關起來了，老爺子親自動手抽他，他都執迷不悟……別說，這情況還跟殷睿琛當年有點相似。”

    寧驍看向他們兩個，奈哲有點尷尬，卻硬著頭皮繼續問：“后來呢？”

    “后來？我也不太清楚了，方家家教嚴，不是什么風聲都能往外透的。不過值得高興的是，我爸再也不讓我向他學習了，他現在是個反面教材。不過我真的好想知道方泓霖的情人長什么樣，你不知道，方泓霖有個怪癖，讓他跟別人碰一下跟要殺了他似的，回去消半天毒，能上他的床，至少也得仙女級別吧……”

    他滔滔不絕說著，奈哲見得不到有用的信息了，就站起身說：“我去結賬。”

    他轉身出去了，寧驍閉了嘴，看著臉上仿佛結了冰的殷睿琛，還跟沒事兒人似的問：“他為什么打聽方泓霖啊？難道你找不到他這幾年他又跟方泓霖發生了什么？不對啊，別人還有可能，方泓霖怎么可能呢……”

    “閉嘴！”殷睿琛忍著怒氣錘了一下桌子，冷冷看著寧驍說：“吃完就快滾！”

    寧驍擦了擦嘴，笑了，“琛兒，你有沒有跟他說過，你當年為了他，差點連命都不要了？”

    “這跟你沒關系。”

    “確實……”寧驍看著外面，實在不懂這個男人有什么魔力。要說皮囊，殷睿琛什么樣的美人沒見過？就算他喜歡男人，娛樂公司的帥氣藝人也一抓一把，怎么就栽在他身上了呢？“他看起來也沒有很愛你，這么多年過去了，也就你這個偏執狂一心一意非他不可。”

    “說夠了嗎？”殷睿琛面色陰沉，氣勢卻弱下來，他看著眼前的桌子，緊繃的身體甚至有點隱忍的落寞。“只是太多年沒見了，他需要適應，他以前會愛上我，現在也會。”

    寧驍竟有點可憐他，不過別人的感情，他再多說就有點過了。于是他識趣地站起身，對殷睿琛說：“走了，不打擾你們了。琛兒，別那么死心眼，你看我，就愛大美女，每天多開心啊，看你那么壓抑我就難受。”

    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剛好跟結賬回來的奈哲遇上。他沖奈哲眨了眨，頗sao氣地說：“吃飽了！撤了！多謝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