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帶娃
嬰兒總是餓得快。一整夜,李青木沒怎么合眼,一邊喂孩子一邊查看林落的狀況。好在林落一夜安睡,并沒有什么不適。他前幾個月沒少做功課,怎么帶孩子他是早就學好了的。盡管如此,還是有些手忙腳亂。 天快亮的時候,李青木才爬上床,閉著眼睛小睡了一下。 林落醒來,天已經大亮了。一轉頭,就看到青木的睡顏。視線越過去,孩子正躺在她的小床上左看右看。她還不能動,一雙眼睛也迷蒙著,卻充滿了活力。 林落伸手,撫上李青木的臉。青澀的胡茬有些扎手了。林落縮回手來,推了推他。 李青木醒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沒有。”看他緊張的樣子,林落心情十分好:“我餓了。” “我這就去做吃的。”李青木回頭,看月盈已經醒了,把她抱出來送到林落懷里:“我喂你吃飯,你喂她吃飯。”說著笑呵呵地出門去了。 林落解開衣服給月盈喂奶。小小的孩子嘟著嘴吮吸起來,看起來十分賣力。林落心里高興:真是個健康的寶寶呀。 不一會兒,李青木端著一碗粥走進屋里來。一推開門,就看到林落滿眼慈愛地抱著孩子輕輕拍著。人生最美好的景色也不過如此了吧,李青木只覺得從心底涌上溫暖來。 “來,喝點粥吧。”他盛了一勺粥,吹涼了,喂到林落嘴邊。“吃完了你再睡會兒,我來看著月盈。” 林落張口含住粥,模糊地說:“我又不是豬,不用吃完了就睡。倒是你,昨晚一夜沒睡吧。” “我不困,沒有你辛苦。”又一勺喂到林落嘴里:“這小東西倒是真能吃,一晚上要喂四五次。” “我們輪流來吧,”林落認真道:“再過幾天你就要去打獵了,我也要學著帶孩子。” “好。”太陽升起又落,轉眼一個月過去了。月盈更加粉嫩可愛,也吃得更多。母乳有時候會不夠吃,還好早就準備好了兩頭羊來擠奶。 這天,李青木出門打獵了。林落一個人在家抱著小月盈玩樂。 上午喂了母乳,下午怎么也沒有奶再來喂她。于是林落趁月盈睡著的空檔,想去院子里擠一些羊奶來。 到了院子,卻發現兩頭羊掙斷了繩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房前屋后都找遍了,也沒有山羊的蹤跡。 心里知道山羊肯定是跑到林子里或者田里吃草了,卻不敢抱著月盈出門去找。把嬰兒自己放在家里是不放心的,想托人去找羊,可是農忙季節,村子里白天也沒有其他人。 無法,林落坐在屋里望著嬰兒的睡顏,內心慌亂,只盼著月盈多睡一會兒,最好等青木回來再醒。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林落十分煎熬。不停在心里祈禱:小月盈,你可千萬再多睡一會兒。他多希望這時候身邊能有一個人,什么人都好,能幫他照看一會兒月盈,或者能幫他出去找羊。誰都好,哪怕……是那兩個人。 等到太陽偏西,林落聽到有人開院門的聲音,他急忙出門去看。 是李青木回來了,手里還牽著跑丟的兩頭山羊。 林落心里的石頭放下,不知怎么突然很想哭。他奔進李青木寬厚的懷里,紅了眼眶。 李青木一手牽著羊,一手摸上他的頭:“我在林子里看到它們兩個,就知道它們又跑出來吃草,你一定急壞了。別怕,一會我再找兩根繩子,保證它們不會再跑了。” “嗯。”林落紅著眼,點了點頭。 他趕緊擠了羊奶,剛煮好,屋里就傳來小月盈的哭聲。林落急急忙忙跑進屋,一邊抱她起來一邊哄著:“別哭別哭,娘親給你煮了羊奶,再涼一會兒就能喝了。” 月盈卻并不停,看勢頭在喝到奶前是不會停了。林落嘆了一口氣:“唉,你怎么嘴這么急呢。” 李青木聽到林落的話,笑起來:“孩子的脾氣當然像娘。你懷她的時候吃東西也嘴急,guntang的餛飩就往嘴里塞,被燙到了還怨我。” 林落瞪了一眼李青木:“你就知道她像我了?我還說是像你呢!” 話說出口,兩個人都愣住了。林落是因為后悔。他逞一時口舌之快說了這樣的話,真是壞透了。青木會不會傷心…… 李青木根本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覺得自己不小心又引起林落不好的回憶來,有些懊惱。 “林落,不管月盈像誰,她都姓李。我跟你說過的,我最在乎的是你,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李青木放下手里的活,走到門口擁住林落:“不要想以前,想想我們的以后。” “嗯,”林落低頭看著月盈的小臉,“謝謝你,青木。”月盈的眉眼長開一些,隱隱有些像李青木。林落心里詫異,難道是自己的錯覺? 李青木雙手環抱住林落和月盈,在林落看不見的身后沉下目光:有些事,早晚要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