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覺得這些天嚴總的心情不錯。

    晚上不安排工作，下午早早離開公司，嚴總一定是戀愛了。

    就像現(xiàn)在，秘書往外看，嚴總正在倒車，移出車后，飛快地駛離公司。

    不過這樣也好，工作的壓力就少很多，公司上下都很高興。

    男人開車直奔家里，等紅綠燈時看見一個糕點店門前排了長長的隊。想著何熒可能也喜歡，破天荒的，男人停下車，排到隊伍后面。

    拎著還熱乎著的糕點袋子，男人往屋內(nèi)走：“阿熒，我回來了……”

    美人在沙發(fā)上，手里拿了一本閑書，沖他笑笑。

    總覺得這笑容有些敷衍，嚴耀把袋子放到茶幾上：“排了好久的隊買了芝士蛋糕，我猜你喜歡。”

    芝士蛋糕……

    何熒放下書，自從十八歲生日那天起，他就對芝士蛋糕有陰影。以前他很喜歡吃芝士蛋糕，現(xiàn)在看到，只反射性地想吐。

    “謝謝。”美人假裝很開心。包養(yǎng)自己的金主買的東西，自己怎么能不識好歹地拒絕呢？

    剛開始男人還以為自己買這個是買對了，笑著看他吃。不久就皺起眉。他吃得很勉強，幾乎不咀嚼，一勺接一勺直接吞咽。

    “阿熒……”

    美人還在不停地往嘴里塞蛋糕。

    嚴耀再也受不了，奪了塑料勺子和剩下的蛋糕，全都扔進垃圾桶里。

    “不喜歡吃就別吃了！”

    男人聲音很大，院子里除草的老管家推門而入：“少爺，怎么了？”

    “沒什么，劉叔。”

    管家在嚴家這么久，早看出二人間端倪，此時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情況。只好出了門。

    何熒木木地點點頭：“知道了……”

    男人嘆了口氣。

    “你想吃什么？我做飯給你吃。”

    何熒看看他，乖巧一笑：“耀做什么我都喜歡吃。”

    每次都是這樣，他對自己笑，眼神卻空洞著。往日看自己時，這雙眼睛里明明是有星星的……

    “我們搬出去吧。”

    主臥床上，二人赤裸交纏著，男人垂下頭吻著美人的唇。

    “行……哈啊……耀說什么……都行的……嗯……”

    男人挺動幾下，jiba插進美人主動軟開的zigong口里射了精。

    癡迷地吻著身下美人的眉眼：“這里太壓抑，也有些偏。我們明天就搬走，去市中心的復式公寓……就你我兩人……怎么樣？”

    手指在身下?lián)芘廊说膞ue口，被cao得軟乎乎的，一張一合吐著精，男人就一次次用手指把白精重新導進去。周而復始，玩得不亦樂乎。

    “嗯，好。”平平淡淡的，聽不出答話人到底是愿還是不愿。

    嚴耀把何熒對自己態(tài)度的變化歸結(jié)于房子太壓抑，有很多不好的回憶。他覺得，等搬到別處，他的小美人就會調(diào)整好，變成從前的樣子……

    晨起。

    男人拉開窗簾，和煦陽關(guān)照到床上美人恬靜的臉上。

    親親美人額頭，在他耳邊輕聲說：“阿熒，起床了……”

    小美人揉揉眼睛，鼻子里飄過一陣藥味。這幾天，只要嚴耀cao完他，第二天早上一定是要喝藥的。

    他不問男人這是什么，因為稍微想一想，也知道這是用來避孕的。被包養(yǎng)的情人，金主當然不會允許有孩子。更不能要求金主戴套，會擾了興致和體驗。準備一碗事后清晨的避孕藥是再應當不過的了……

    接過溫燙的杯子，何熒小口喝著。甜甜的，并不苦。

    這樣也好，至少不會懷孕，至少不會等到懷孕了再去打胎。這么想著，男人愿意早起為他準備避孕藥，倒也是負責任的。

    美人在心底自嘲一笑，喝完藥，沖著他說了聲“謝謝”。

    男人還以為他懂了自己的心意，手掌溫柔撫在美人光裸的肩頭。

    何熒只見嚴耀似乎很正經(jīng)地看著自己：“阿熒，你是知道的，我不會虧待你的。”

    嗯，我知道，做你乖巧的小情人，主動地喝避孕藥，不給你惹麻煩，你就會對我好。像對一只叫聲好聽的小鳥，對一只花紋繁復的小貓，對一個漂亮懂事的情人那樣好。

    嚴耀自以為是地與美人深情對視一會兒，親親他的臉頰：“我去做早餐。”

    市中心臨江的樓，寸土寸金。

    從公寓里可以俯看江景。

    何熒被男人牽著手，走進公寓。裝修的很年輕，歐式簡約風，和呆了幾年的別墅完全不一樣。

    男人帶他看廚房和餐廳，看客房，次臥，書房，主臥……

    “阿熒，你也說說話啊，我一直說個不停，像個賣房子的。”

    “我？”小美人坐到書房的靠椅上，笑著：“這里很好，我不知道說什么。”

    嚴耀單膝立著蹲到他身邊，握住他稍顯冰涼的手：“換個地方……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好啊。”

    四目相對，一個熾熱，一個空洞。

    “嗯，我去公司一趟。”男人在他膝上放了串鑰匙和一張卡：“這里是CBD，感覺無聊的話，可以出去走走，逛逛街，買買東西……”

    “謝謝。”

    嚴耀無奈的嘆了口氣。

    男人走后，何熒拿著鑰匙，趴在桌子上。

    一直告訴自己這是虛幻的，不要再被他迷惑，不要再對他投入感情。實踐起來卻很難。每次看著他，都努力壓抑心里的弦，提醒自己不可以。

    小美人在房里認真地走了一圈，幾乎記熟了房子里的每一處，書房桌子有八個抽屜，廚房流理臺上擺了三把刀，陽臺上養(yǎng)了兩盆花……這里很好，只是自己不可能永遠在這里，嚴耀只承諾自己“一段時間”。

    何熒獨自在高樓間走著。

    由于是omega的緣故，從小也算是被養(yǎng)在深閨里，并不常走出去。嫁給嚴志平后，一直呆在嚴家的別墅，那也是個僻靜的地方。很久都沒有到人群這么密集的地方了……

    戰(zhàn)爭結(jié)束后，經(jīng)濟恢復的的確很快。

    小美人在樓層中看見自家公司的名字，不自覺地走進寫字樓。前臺小姐攔住他：“你好，請問有什么事嗎？”

    “我、我，請問何氏還需要人嗎？”

    前臺小姐抿唇笑笑：“你是個omega吧，公司不要omega的。”

    “哦……”何熒有些失望。

    “你結(jié)婚了嗎？”

    “算是吧……”

    “那你的丈夫怎么會同意你出來工作呢？”

    “他不知道。”

    “這可不行啊，結(jié)了婚的omega不可以隨意脫離丈夫的掌控的。”

    小美人點點頭。

    前臺小姐有一句沒一句地和他聊天。

    小美人終于疑惑地問：“那個……你不工作的嗎？”

    “嗨！我的工作就是接待指引來賓，可是都好久沒有來賓了，姑且和你聊聊天打發(fā)時間。”

    “沒有來賓？”

    “總部是這樣咯，工廠還有銷售那邊情況也不好，總之……你懂的。”

    小美人眉頭蹙起：“何氏這樣大的企業(yè)，不是很厲害嗎？”

    “誰說的？連我這個前臺都知道何氏遲早要垮……哎，你聽過何家的八卦嗎？”

    “八卦？什么八卦？”

    “聽說何總和小何總，一直靠著嚴氏。要不是嚴氏，這公司早就破產(chǎn)了……你知道嚴氏吧，行業(yè)老大，龍頭企業(yè)啊！”

    “哦……”何熒當然知道，還是自己一筆一筆把錢從嚴家轉(zhuǎn)到何家的呢。

    女孩神秘一笑：“那你知道，為什么嚴氏愿意給我們公司錢啊？”

    “為、為什么？”

    “哈哈，聽說啊，是何總家有個小兒子，是個貌美無比的小omega，到底有多美呢……”女孩打量何熒，何熒已經(jīng)有些發(fā)顫：“至少應該像你這么美吧！何總啊把小兒子嫁給了嚴氏的嚴總。哎，這何小公子也是倒霉，怎么攤上這么個父親，你知道嚴總都多大了嗎？五十多歲了，小公子當年才剛成年啊……”

    “或許，或許何小公子也是愿意的呢？這不也是為了何家好嗎……”

    女孩沒注意到面前人聲音已經(jīng)有些微顫，搖搖頭：“正常人誰會愿意啊！何家小公子嫁給嚴總后，何總就靠他撈錢。說真的，我們這些員工都有些不齒，何氏早該倒了，根本不是一味投錢能救得活的。有一年年會，有同事說她送酒時親耳聽見何總說什么，幸虧有個漂亮的小兒子，賣到嚴家不虧。哪有這樣做父親的，哪里像對兒子啊，簡直像說一個物品一樣……還有啊，嚴總出車禍死了以后，聽說何小公子被何總逼著和小嚴總……大家族這些玩法真是看不懂。”

    見何熒臉色有些蒼白，女孩關(guān)切道：“還好吧，你也覺得很可怕是不是？”

    “原來還有這些事情啊……”何熒擠出笑容：“好像真的蠻可怕的……”

    各種情緒在胃里翻騰著，何熒撐著聽完前臺小姐的碎碎念。立刻跑去洗手間打開水龍頭嘔吐不止。

    漱了口，捧水撲到臉上，抬起頭時，鏡中人眼睛通紅，眼眶也紅紅一圈。

    自己到底算什么啊……

    到底有沒有人真心的愛自己。自己目前為止的二十年到底算什么？

    是父親為了賺錢養(yǎng)大的禮物，是嚴家父子豢養(yǎng)來玩賞取樂的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