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多少次是不敢說的，永遠也不敢說的，況且自己也數不清楚，只能求求饒賣賣乖才能繼續混下去的樣子。

    不過察覺到氣氛似乎稍微有所緩解后，樓遠還是松了口氣，還好還有挽回的余地。

    于是原本計劃的數據恢復工作換了人，從江瓊認識的換成了樓遠認識的，自證“清白”和數據恢復的工作將一起進行。

    然而越往目的地走，江瓊面色越古怪，這路線，有點眼熟啊……

    “到了，就是這里。”

    江瓊看著店鋪熟悉的門面和店名，瘋狂憋笑，然而一向善于察言觀色的樓遠卻因為過于緊張而沒注意到，他甚至在祈禱里面那個人不要把他的底子都翻出來告訴江瓊。

    “歡迎……”坐在電腦后面的青年沒精打采地說了一聲，見是江瓊，詫異道，“江瓊？不是說今天不來了嗎？”

    然而緊跟著就看見了跟在江瓊身后的男人：“嗯？樓遠？”

    樓遠明顯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有點呆，在兩人之間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你們……認識啊？”

    江瓊終于忍不住狂笑出聲！

    “想不到，樓總，真想不到，你找來黑我手機的人，就是我的熟人哈哈哈哈哈哈！”

    樓遠短暫的震驚后，默默往后退了一步，小聲說：“還好我跟你說了，不然……”

    不然現在他人都沒了。

    既然都是熟人，也不用樓遠多說了，江瓊將手機遞過去：“麻煩幫我恢復一下數據，順便查一下里面某人給我裝的‘小插件’的運行情況。”

    她說著看了樓遠一眼，男人不自在地道：“我先出去等你。”

    青年道：“知道，要求聽了兩遍了。”

    “麻煩你了。”江瓊說。

    青年一邊拆手機一邊看了眼門外的方向，開始八卦：“你和老板是情侶？”

    江瓊點點頭，青年嘖嘖贊嘆：“緣分啊！”

    “你怎么神神叨叨的，”江瓊嫌棄道，“不過我倒是不知道你還干這個，不合法吧？”

    青年是她之前在網絡上認識的，網名叫無雙，名字叫吳雙，是個很厲害的技術博主，平時做技術測評，還會科普一點相關知識，粉絲不少，沒想到竟然還私底下干著黑客的副業。

    “欸欸，姑奶奶高抬貴手，小本生意，不傷天害理，求放過求放過。”吳雙雙手合十，“你看我好歹是和你一條戰線的，放一條生路可以嗎？以后你來我這兒我都不收錢……”

    江瓊輕哼一聲，擺出了“看你表現”的模樣：“少說廢話，幫我看看那個病毒最后一次運行是什么時候，還有，我手機有沒有被動別的手腳？”

    吳雙嗯了一聲，十指敲擊鍵盤，速度飛快，還有空回答她的問題：“應該沒有，我當初給你種病毒的時候，你手機的權限列表還是很正常的。”

    “啪”一聲回車，青年喝了口水：“行，數據能恢復，等一會兒就好。”

    江瓊點點頭。

    吳雙手上沒事干，就開始叨叨叨地開始八卦，從怎么認識的到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很甜蜜，江瓊被問多了，抱怨道：“你怎么比我媽管得還多？”

    “？”吳雙大聲道，“你這是污蔑！”

    江瓊擺擺手，找了個地方坐著，熟門熟路地給自己接了杯水。

    這會兒檢測結果也出來了，吳雙給她報了個日子，說：“這就是最后使用的日期，其他的東西……沒有裝過，很干凈。”

    江瓊嗯了一聲：“麻煩幫我把數據導出來吧。”

    “明白！”青年爽快地應聲，劈里啪啦敲起鍵盤，“這樣也好，我當時接了老板的單子的時候就跟他說，不是長久之計，要是被發現了，那肯定沒好果子吃，還好沒出什么大問題——呃，老板……”

    江瓊回頭一看，樓遠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門口，都快用眼神將吳雙殺了。

    “老板，我可什么都沒說！”

    樓遠一臉“難道你真打算說”的表情，江瓊看樂了，問吳雙：“有什么不能讓我知道的東西？”

    兩邊的人都不敢得罪，吳雙為難地左右看看，最后舉手投降：“二位放過我吧！”

    樓遠嘆了口氣，心道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不如一五一十認了還能好受點。

    他道：“我告訴你……你來一下。”

    江瓊挑挑眉，到底還是跟出去了。

    樓遠和她在門口站著，周圍沒人，吳雙的店門也拉著，男人遲疑片刻，低聲開了口：“就是以前查你的資料，也是找他做的，查得……有點深。”

    江瓊哦了一聲：“有多深？”

    “可能……知道得比江阿姨還細一些。”

    即便有所預感，真聽到的時候，江瓊還是被嚇到了。她默默看了樓遠兩眼，在男人緊張的目光中，往旁邊的墻上靠了靠。

    “知道嗎，今天我原本想著，如果你還找借口的話，我說什么都要和你分手的。”她沉默了許久，忽然道，“但是我現在覺得，幸好你坦白了，不然大概我就算和你分手了也逃不出你的掌心吧。從今往后時時刻刻都可能被人暗中窺視，那樣不是更糟糕嗎？”

    樓遠張了張嘴，最后只能蒼白無力地說了一聲：“對不起。”

    “嗯，我暫時不追究你的錯誤。”江瓊道，“但這是最后一次機會。下一次，我絕對會拼個魚死網破。”

    樓遠終于如釋重負地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謝謝。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