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小黑屋與陌生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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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爾蓋鷹隼一般迅猛地從地上撿起白色衣裙,扔到她頭上。 昏暗中他的眼神躲避似的望向相反的方向,神情略有些慌亂。但他的聲音依然是鎮定且冰冷的:“穿好你的衣服,然后告訴我你是誰。” 柏妮自然而雅致地在他面前套上了連衣裙,又仔仔細細一個一個扣好了胸前的印花紐扣,便聽見身后的士兵中傳來極度失落的哀嘆聲音。 這讓謝爾蓋又一次黑了臉。 柏妮掏出光腦上的身份ID遞給他,又加重句末后三字的語氣說道:“我太無聊,只是來這里找兩個人做游戲。” 說這話時,她將手指放在薔薇般鮮艷的嘴唇側吻了一下,然后露出一個慵懶曖昧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晨露中嬌妍盛放的玫瑰,充滿了蠱惑的意味。 她清晰地聽見那士兵的隊伍中又傳來一陣低聲喧嘩。 謝爾蓋翻來覆去檢查她的身份證明,這張身份卡的劃分是屬于一位貴族小姐的,而且將在兩個月后嫁給一位大貴族。 他皺起眉頭,表情沉肅:“你就要結婚了,怎么還在這種地方和不三不四的人等攪鬧不清?” “就是要結婚前這個時候來找樂子啊,結婚之后我就要被看管起來了。”她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拂了拂耳畔有些凌亂的長發:“難道說帝國連這點破事都要管嗎,長官?” “你出來玩我管不著,但是現在我們要抓一些擾亂國家秩序的社會黨人,妨礙公務就是你等的罪惡!”他在她面前踱步,鞋子落下的踏聲仿佛敲響在她心頭的沉悶鐘聲。 謝爾蓋沉聲說道:“現在,我問你們,有沒有在這里看到可疑人等?” 她歪著頭,似是思考般說道:“沒有哦。這里只有我們三個,包場了,其他人都進不來。我們在這里面兩三個小時都在干正事,怎么有精力看到外面有什么奇怪的人呢?” 謝爾蓋皺著眉頭,他并不認為這樣交際花一般尋歡作樂的貴族小姐,會是社會黨人。 按照他們抓住的人來分析,這群布拉什維克似乎有著非同一般的毅力和信仰,在招供方面個個都是啃不下的硬骨頭。 而旁邊這兩個,簡直就是兩個小白臉,看見自己的女人被他拉起來,還在瑟瑟發抖!但是什么人都不抓也不行,不能體現他們憲兵隊的恐怖和強權。 他這樣思考一番道:“那就把他們兩個帶走!” 他一揮手,身后便上前兩個士兵,將尤里希、雪豹兩人一前一后扣上了拘束手環。 柏妮微微睜大了眼睛,她晨露玫瑰般妍麗的臉龐上露出略帶委屈的神色。 她上前一步,伸手挽上謝爾蓋有力的臂彎:“別呀,長官,你把他們帶走了,我怎么辦?我會寂寞的。” 謝爾蓋沉肅的臉黑了一片。 他感覺自己身體的熱度又浮了起來,下半身也硬的不行。 他微微擰著眉,試圖擺脫她藤蔓一般強韌,又羽毛般柔軟的身體,但是不管怎么掰開她的手,她又會在下一刻露出玩笑般的臉糾纏上來。 他的內心已經如同出鍋的熱水沸騰不停了,一是想干脆放了那小白臉們,把她帶回辦公室好順理成章地...咳咳。 二是自己怎么能以權謀私,身后還有一堆小伙子在看呢...... 正在此時,他手下的伊凡悄悄湊過來,給他出了個主意:“長官,不如把他們都帶回去,然后隨便問幾句就直接放人,就說是抓錯了,所以你也不算謀私?” 謝爾蓋嚴肅的神情頓時一輕,他略帶贊賞地點頭道:“不錯,伊凡,你真是個好小伙。” 于是就把三個人都扣起來,然后返回了憲兵治安管理所。 柏妮莫名其妙地就被關在這么一間隊長辦公室。 吊燈金光璀璨,實木紅桌光潔可鑒,還有專門的士兵給她送茶、小點心和墊在座位下的方巾。 她手上的拘束環早已被卸了下來,但辦公室一個人也沒有,因此有些無趣。 她站起身出了會神,又從滿是勛章獎杯的玻璃櫥窗外往里看,然后被背后敲門的聲音驚醒:“誰?” 謝爾蓋打開門,露出張依然嚴肅又神情自若的臉。 他咳嗽一聲,耳尖紅了一片說道:“咳,是我。” “這是你的辦公室,為什么要敲門?”她微微一笑,旋即在沙發上坐下。 他也在距離她有三米遠的沙發盡頭坐下,然后正襟危坐地沉肅道:“之前那兩人,剛剛已經放了,畢竟也沒什么嫌疑,我們不能抓無辜的人。” “是嗎?”柏妮托腮對他微笑道:“那你還把我關在這里做什么呢?” 她微微松了口氣,局面從救三個人變成救自己一個人,這還是比較好cao作的。 穩住!不要崩人設!然后從這里全須全尾地回去。 “....我是想說,此事全憑自愿,如果你覺得放了那兩個人,失去了樂趣,我也可以補償你一番...”謝爾蓋緩慢而僵硬地說完了整句話,他肅毅的整張臉望向正前方,但眼角卻瞥著她的表情。 柏妮不樂意地托腮道:“哼,你也知道你放走了我好不容易找來的兩個男人。” 慢慢思考了一會,她心里門清,面上轉而又疑惑道:“補償,什么補償?讓我在你憲兵隊里挑兩個人回去玩嗎?” 謝爾蓋黑著臉說道:“不是。” 他發現自己的語氣又太過嚴厲,于是放輕了語調道:“...補償是我。” 柏妮不由得微微一笑:“...不好。” 也許換個地方她會感覺有趣,但既然她在這種被發現后投入監獄的可怕現實下抗爭。她便一點都不覺得有趣了。 謝爾蓋心中納悶,面上依然不動聲色道:“為何?” “那當然是因為,他們是有兩個人,你只有一個人,這怎么叫補償?”她百無聊賴地玩起袖子上的流蘇道:“這可離補償差遠了。” 謝爾蓋皺著眉頭,他坐立不安地站了起來,然后又坐下,側過臉問她:“你到底想要什么?我真不懂你。” 他迷惑不解地望著她,聲音是沉穩有力的:“你一開始突然撞過來,我以為你想要我不是嗎...?” 柏妮以純潔無辜的眼神回望他:“我哪有想要你?你不要信口胡說,在這里憑空污人清白。” “你...”他咬牙切齒地看著面前看似仿若天女,但實則玩弄人心如魔女的女人。 最終他站起身,在室內猶豫不決地踱步。 一下。又一下。一圈。又一圈。 柏妮用余光偶爾掃他一眼,慵懶可愛地在沙發上搖晃著自己的腿,如同一只嬌養的貓咪。 “你就說什么是我能做到的,我要怎么討你喜歡?”他咬著牙齒低聲下氣道。 畢竟面前也不是自己的兵,而是個嬌滴滴的貴族小姐,找情人也不像面對士兵,態度不能太過堅硬,要溫柔。 至于別的什么天長地久他是沒有想過的,畢竟他現在就只缺個情人。 至于情人有丈夫?帝國很多聯姻家庭都這樣,男女方均有情人,他早習以為常。 柏妮垂下眼簾,似乎是在思考什么般說道:“你...有海關官員的朋友嗎?” 想要從帝國逃走,首先要通過海關,然后是目的地前往聯邦的梭車,然后是再過一道海關。 謝爾蓋擰著眉頭:“你、你想逃婚?” 她心臟忽的一個大跳躍,面上只是淡淡笑道:“...誰想逃婚?我只是想到我結婚前從來都沒有去別的國家玩過,這也太遺憾了。” “海關的朋友...”他絞盡腦汁想著:“我服役時倒是有個同期,現在是在海關檢查身份序列的...不過他只是個小官員,現在也很少往來了,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我。” 柏妮如釋重負,對著他眨了眨眼,那彎成月牙狀的眼睛仿佛能幻化成愛心擊中他。 謝爾蓋不由得壓低了帽檐,他的耳朵紅的厲害,只得轉移注意力道:“....咳,這下你滿意了?” 柏妮點了點頭,這下備用計劃也有了,她此刻難掩變得雀躍的心情。 她拉住他的衣領,使他往她這邊緩慢地、均速地傾倒過來,兩個人便曖昧地越靠越近。 窗外的斜木疏影映在他們的半張臉上,陰影從額角劃過弧度優美的鼻梁,再從鼻尖流至毫無瑕疵的面頰。 一只白羽雀自天際掠過,驚醒了一地仿若沉沉睡去的人、還有渾然不知的花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