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緊張的接頭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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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生活總是充滿意料之外的事情。 隔天艾倫回來的時候,就將他們統統轉移到了首都阿瑞斯星,并且艾倫也要回陛下的宮殿述職——或者說臨時卸職更好一些。 柏妮對此有過許多猜測,就是那個據點,可能有其他國家勢力介入導致泄密;艾倫才會如此迅速地卸職,并推上自己的替罪羊? 不過什么線索都不清楚的話,猜測也只是猜測罷了。 在阿瑞斯星,艾倫對她的看管都松懈不少,她可以在除去夜晚的全天出去逛街了——順便和尤里希接頭。 昨夜就仿佛是個永晝的長夜,她伏案一整夜,就一直在桌前寫著和、....等一些來自她上輩子記憶中的文字,以至于第二天起來,眼睛又干又澀。 柏妮有些困倦地在伊萬諾維奇家的莊園散了散步,很快就因為疲乏在樹下睡了過去。 巧合的是,當天下午提修斯·伊萬諾維奇便帶著一身邊疆的硝煙味回到他首都的故居。 同為犬科,伊萬諾維奇將軍是一只銀狼,與哈士奇略有些相似,但體型龐大。 硬質的銀色皮毛不太柔順,卻閃閃發亮,在陽光中幾乎要融化一般。 他軍服挺括,胸膛前掛滿鍍金徽章,神情肅毅地走進別墅大門,身后還跟著他的秘書和衛兵。 伊萬諾維奇將軍敏銳地看到樹蔭下熟睡的少女,詢問道:“那是誰?” 秘書恭敬地俯首道:“是艾倫少爺的未婚妻。” 他隨即冷笑一聲:“這小子,又先斬后奏,以為我樂意給他相看婚姻不成?這下也好,省了我每天cao心他怎么還不結婚。” “去看看他的未婚妻。”伊萬諾維奇將軍本打算提步進門,但心中微微的一動又使他又改變了主意。 他走到那顆樹下。 茂盛的枝葉帶來涼爽的林蔭,面前的少女微闔雙目,有著寧靜安然的睡容。 她兩靨染上淺淺的紅暈,纖長的睫羽如同背生兩翼的蝴蝶,嫵媚動人,又清新如晨露朝夕。 然而使他驚異的是,少女與他年少友人相仿的容貌。 “...挺好。”將軍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身后的秘書、衛兵也一動不動。 過了大約幾刻鐘,伊萬諾維奇將軍面無表情地返過身。 他凝重地呼出一口氣:“先不要驚動艾倫那小子,查一查那女孩。” 他咬牙切齒地心下暗道: 如果艾倫真干了什么欺男霸女的事,還欺到我早逝好友身上,我扒了他的皮。 柏妮帶著疑惑醒來了,她剛剛并不是沒有聽見他們的交談聲,只是伊萬諾維奇將軍的態度真的有些奇怪。 他的視線里沒有邪念欲望、仿佛只有一種淡然的想念。 下午她便出了門,去卡片里掃出的地點赴社會黨人的約——地點在環五圈外的一個商業城,是一個全息VR電影院。 這里是一個繁華之地,但須知繁華之地下掩藏的那些陰云和污漬。 當她提著繁復的裙擺走路的時候,周圍的某些獸人會情不自禁地跟上來,或是小聲而鬼祟地問上一句:要去伯爵府/公爵府坐坐嗎。 完全沒必要生氣,柏妮覺得,大約是這里的女校書(伎女)太多了,也導致這些人看什么女子,都像那回事。 柏妮坐在了空曠的電影院里,仿佛在安心地看著電影。 過不了多久,便有兩個人一前一前在她身邊落座了,她側過臉去看,是她熟悉的尤里希醫生,和另一位不知名的雪豹先生。 柏妮不由得露出微微訝異的神色:“尤里希,你不是還在....” “有線人提前通知,所以我們及時轉移了。”尤里希微微頷首,蒼白而冷淡的臉龐依然精致俊逸。 她本想拿出手稿,又猶豫地掃視了一圈四周黑幢幢的景象:“你確定這里真的安全嗎?” “沒有比這更安全的地方了。”雪豹先生揚起眉,簡明直接地道:“這里是我們用的最久的據點之一。” 柏妮沉默了一下,感覺他說得如此絕對,像是在立fg...... 但她還是拿出了手稿:“你們的行動方針是什么?溫和地靠成為執政黨掌控這個國家,還是暴力推翻這個封建帝國?” “溫和是不可能的,皇帝的秘密警察處死了許多我們的朋友。”雪豹接過她靠回憶寫完的文章,開始細細觀看起來。 他看到激動處,不由得低聲念了起來:“......目前,帝國的階級矛盾還不到烈火亨油那么矛盾,納米技術革命之后,即使微薄的工資也能使工人填抱肚子。......但假如上層貴族進一步剝削工人、礦工、農奴,就會導致這些被壓迫者破產,成為完全的無產者。” “寫的真好!”雪豹先生激動地用兩只爪子按住她的手,他甚至還用毛茸茸爪背蹭了蹭她道:“朋友,你有興趣入黨嗎?” “不了,我不是帝國人....”柏妮搖了搖頭,遺憾地說:“而且你們要暴力革命的話,首先要激化社會矛盾,可能還得潛伏一二年才能成功。” ——她是等不了兩年的,一年都不行,留在帝國簡直度日如年。 正在他們交談細節問題的時候,電影院外突然傳來喧嘩吵鬧聲。 整齊的軍靴踏地聲,扣押可疑者的聲音,掙扎求饒的聲音隨即一并響起,仿佛是一道大雜燴做成的焦灼樂章。 柏妮僵著身子看向雪豹,她壓低聲音咬牙切齒道:“你不是說這里很安全嗎!” 雪豹將文稿揉碎,張開口便吞了下去,一邊含糊不清地低聲道:“我怎么知道...昨天還是很安全的。” 那聲音竟透露出一點茫然和委屈。 “現在怎么辦?”她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 黑暗中的心跳聲那么明顯,使同時她感到焦灼的燥熱和無計可施的冰冷。 尤里希嘆了口氣:“為今之計,柏妮,你愿意委屈一下嗎?你要知道,這地方附近的伎女很多....而且在這里和朋友包場點單找刺激,而不是看電影的下貴族也很多....” 柏妮如釋重負:“只要不會被抓起來,怎么樣都行!” 她掩藏在陰影中的眼睛閃著孤注一擲的光芒,像是干枯的灰玫瑰。 只是想一想被關在那個據點拷打的那些特務、黨人,她就毛骨悚然。 由憲兵隊和秘密警察組成的隊伍踹開門,闖進這座于安靜中沉醉的小棟商業樓。 一進門,那曖昧的水漬聲便不由得讓人紅了臉。 衛兵中許多小伙子在原地猶豫,而不敢上前檢查。 憲兵隊隊長謝爾蓋眉毛一豎,他整了一遍有些嘩亂的隊伍,隨后沉聲道:“怎么回事!安靜!” 他也有著人類的面孔,此時那高鼻深目的面孔中透出一種陰鷙冷漠的神色;他的瞳孔是淺黃色,仿佛琥珀般晶瑩剔透。 因為算是基因融合較好的產物,他后背,頸部,手背都覆蓋有白色羽毛,他的雙手和全身甚至能隨時變幻成兩翼,直至完全變成一只雄壯美麗的白頭鷹。 電影院的水漬聲停了下來,有三個人戰戰兢兢地坐在沙發上,都糜亂得一絲不掛。 謝爾蓋首先注意到的是其中的女人: 她白皙無暇的肌膚像雪一樣,在這片昏暗中閃閃發光,天女般純潔無辜。 纖細的腰肢仿佛一折便彎,她捂著臉,似乎不想被人看出她是誰,但卻同時矛盾地完全露出她嬌嫩鮮妍的花瓣一般的身姿。 她身下躺著一只雪豹,一只半章魚人,雪豹銀白色尾巴圈著她脆弱的腳踝,像是一種固定的奴隸環一般,使她整個人又映射出墮落糜亂的色彩。章魚四散開的觸爪則遮擋了她引人入勝的下身。 謝爾蓋踏步走過去,軍靴及地聲沉悶而厚重。 他首先猜測她是個伎女,但是人類這個民族在婚戀市場都很受歡迎,她為什么要想不開去做這種工作呢? 他伸出手扼住她的下巴,那動作既粗魯又疼痛,隨后他富有磁性的嗓音出聲道:“說。你是什么人,又在這里干什么?” 柏妮在心里憤怒地想道:尤里希出來挨打!這種時候我要怎么表演! 她的思路迅速地在腦中轉了幾圈,忽然電石閃光間,她有了一個想法! 她可以演繹一個妖艷賤貨嘛!那種明明有未婚夫還在外面養魚塘的! 這樣想著,柏妮伸手撫上面前軍官堅硬咯手的軍服,嫵媚的聲音軟綿綿地道:“你弄疼我了...” 她狀似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又一下子撲進面前男人的胸懷中,被他避開了,于是她又重新倒進沙發里。 “真狠心...”她半捂著上半張臉,委屈地說道:“像我這樣的美人,您也要拒絕嗎?” 不得不說,這樣危險的場景,竟然使柏妮腎上腺素猛地上升,讓她品出了那么一絲懸崖上起舞的刺激感。 謝爾蓋后退一步,他訝異又尷尬地發現,自己居然起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