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系統

    托里斯睜開眼睛，打了個哈欠。

    揉揉腦袋，昨晚的瘋狂記憶涌來，讓他覺得又爽又刺激又后怕。

    看看四周，博爾格穿戴整齊，正在生火燒水。

    托里斯揉揉眼，像是什么都沒發生一樣，跟博爾格打了個招呼，上前幫忙了。

    時間已經接近中午，托里斯幫忙劈柴時偷眼瞧了瞧博爾格的行囊，被裹得嚴嚴實實。

    他忍不住想笑。

    其實他很早就醒了，被博爾格吵醒的。清早起來的時候博爾格顯然被自己身上那些濃精嚇了一跳。

    這個年紀的男人就算再怎么不拘小節也無法坦然向其他同性展露自己的隱私。

    一整個早晨博爾格都在小心翼翼的整理自己，可是附近又沒有水源，他只能拿著自己的行囊里的食用水弄濕自己的被褥，用它們擦拭身體的同時，盡量去掉上面的精腥味。

    博爾格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昨晚經歷的并不是一場春夢。

    這個大男孩掃了旁邊的托里斯一眼，慶幸對方沒有察覺到他的異常。他就和往常一樣沉默寡言，安靜的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但內心卻始終不曾平靜。

    夢中發生的一切，那一波又一波的快感，濕熱而溫柔的吻……博爾格下意識看向托里斯的嘴唇。

    “怎么了博爾格？”托里斯突然抬起頭，讓博爾格驚了一下。

    他佯作平淡的吃著手中的食物，道：“沒什么，趕快準備好出發吧。今天已經耽誤很長時間了?！?/br>
    托里斯點點頭：“好，我們先去我昨天說的那個地方?！?/br>
    兩人收拾了一下，上路。

    博爾格和往常一樣，騎著馬走在前頭。他側頭看了一下車廂，托里斯不知道怎么轉了性，不像往常一樣躲在車廂里演自閉，而是倚在馬車外頭，饒有興致的欣賞紅楓林的美景。

    只有托里斯自己知道他有多懷念這里。

    前世的托里斯，或者說楚河。在地球原本是個精通搏擊的保鏢，業余最喜歡的游戲就是怒鷹大陸。他在這里傾注了許多，和大部分怒鷹玩家一樣，這片大陸，那些形形色色的npc在他們眼里并非數據，而是另一個家和家人。

    他目光柔和的看著博爾格。

    博爾格是青銅級戰士，五感比常人要明銳，加上某種心虛原因，注意到了托里斯的眼神，他道：“你怎么了？”

    “沒什么。”托里斯伸了個懶腰，道：“只是突然覺得活著真好?！?/br>
    還有再見到你真好。

    博爾格領主，前世游戲中楚河與他相遇時，對方已經是黃金級的大戰士，奪回了祖輩的水城，將那里打理的繁榮昌盛。

    但在游戲的后來某個資料片中，博爾格領主死了。

    他的死亡在那次資料片中無足輕重，畢竟博爾格在當時的游戲世界里，只是個中級的小boss npc罷了。可在楚河眼里，那就是自己失去了繼續玩這個游戲的理由。

    他將自己的賬號永遠的停在博爾格的墓前，再也沒有上線。

    博爾格聽到后面突然有些異動，沒等他轉頭去看，渾身一震，視線下移，托里斯的手正環著自己的腰，靠在他的背上。

    博爾格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說，聲音急促莫名道：“托里斯，你到底怎么回事？”

    托里斯則繼續靠著他的背，道：“都是男人，抱抱怎么了。我就是突然感慨，我長這么大，似乎只有你算得上我的朋友?！?/br>
    博爾格聽了這話，將托里斯的反常行為當成了僥幸活下后的性格變化，也就不在說什么。

    相反，在他心中，并不怎么厭惡托里斯突如其來的行為。

    就在這個時候，托里斯聽到了耳邊一聲叮咚。

    他有些疑惑莫名。這聲音怎么聽起來這么耳熟，就好像地球時手機的短信提示音。

    沒等他過多思考，眼前突然浮現出一面半透明屏幕。

    上面一行文字正在律動。

    系統更新中……更新完畢，請玩家查閱。

    “?。　?/br>
    這界面和措辭，多么熟悉。

    “不會吧……”

    心念一動，托里斯打開了這個所謂的系統。仿佛從腦海里突兀點燃了一種火花，如閃電般流轉過他的四肢百脈。

    一面讓人懷念的光幕面板在他眼中展開，托里斯穿著褐色商人服飾的人體模型立在其中，旁邊的文字如銀河傾瀉而下：

    ————————

    托里斯?阿努克，人類，男性

    內在能級：無（無天賦）

    外在能級：未擁有

    職業：商人 劍術學徒 煉金學徒

    屬性：體質4 力量3 精神4 感知 2 魅力4

    ————————

    太雞兒弱了吧!

    托里斯還沒來得及沉浸擁有一個系統的喜悅里，就發現自己那可悲的屬性值，居然沒有一個超過五點!

    也許是人生的大起大落實在太過刺激，博爾格察覺到了托里斯的異樣，他轉過頭，略顯嫌棄道：“你沒事吧，我的小少爺。要是不習慣騎馬就到車上坐著去。”

    “呃，行吧?！蓖欣锼挂蚕霗z查檢查這個突然出現的系統，于是老實的滾回車廂，看著自己的那弱雞屬性咬牙切齒。

    全屬性不超過5點，這比玩家新建的一級人物都要慘。玩家人物天生10點的起始屬性不說，還個個都有極高的萬用天賦——也就是可以快速提升能級。

    想到這里，托里斯看著內在能級上的那三個無天賦，忍不住嘆了口氣。

    “果然是這樣啊……”

    但很快他又振作起來。有了重新活一次的機會后還奢求這么多，別說老天爺了，自己都會覺得自己貪得無厭。

    “以前劇情里各路npc都會稱玩家是千年一遇的天才，當時還不覺得，現在一看確實如此，托里斯雖說無能級但是一直都有長期鍛煉自己，才只是這種屬性……?！蓖欣锼灌哉Z：“思路得變一下了，力量和精神方面的提升現在不需要。沒法提升能級，就算把基礎屬性翻倍，這兩外在屬性的價值也有限?！?/br>
    力量，顧名思義影響的是力氣和爆發力，精神則是影響的魔力親和度和元素魔力儲存量。這兩個屬性對于無法修煉提升能級的托里斯，顯然價值不高。

    簡單來說，常規的靠鍛煉或是食用攝入一些珍貴魔植提升屬性的手法，就好像是在做加法。

    而能級，則是直接讓加法變成乘法。提升是幾何式增長的。

    別看托里斯現在可以用劍術技巧讓博爾格乖乖向他求教，但是如果博爾格心思壞一點，動真格把托里斯打倒將他囚禁控制，那托里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體質，我連能級都沒有，要高體質去當會動會痛的rou盾嗎？pass。魅力……emmmm，還行吧，但沒有自保能力只會變成藍顏禍水，還是專門禍禍自己的那種。”托里斯可沒興趣當個金絲雀，被這個世界的貴族圈養起來。

    一方面是他知道這個世界大部分貴族的本質尿性，另一方面，鬼知道魅力怎么提升。

    “目前來看，只有感知適合我了?！?/br>
    感知，這里的感知并非指的常態下的聽觸嗅視觸這樣的五感，而是游戲，或者說這個世界特有的一種第六感。

    周圍元素的濃厚，黑潮的漲落，施法者們使用魔法后留下的痕跡，乃至于一種近乎預知的第六感，都是由感知來決定的。

    而感知也是唯一一種，不用提升能級，就可以進行“乘法”來短期提升的屬性。

    聽起來似乎很rou的樣子，但這世上任何事情都是好壞參半的。

    高感知可以聽到友好的聲音，也會被敵意的存在所窺視。

    靈薄獄里藏著的幽魂，潛藏在夢世界的夢魘，從黑潮中伸出觸角的囈語，貪圖主位面豐富物質的邪神等等。高度的感知就好像是黑暗森林里照亮天穹的探射燈，吸引著藏在森林中的危險朝你聚集。

    但盡管如此，感知依然是這個世界重要的屬性之一。

    無數神職人員，草原先知，各類邪教祭祀，都會利用各種方法提升自己的感知力，冒著瘋掉的危險來達到各自的目的。

    比如溝通神明，或探知未來，或吸引黑潮。又或者像托里斯一樣，進行煉金術。

    “呼……”托里斯看著自己昨晚用過的簡易煉金燒瓶，心里暗暗祈禱：“希望能找到有用的東西?！?/br>
    就在他胡思亂想至極，馬車停了。他聽到博爾格用劍柄敲打車廂的聲音：“到地方了，我多愁善感的詩人，你要到這片湖泊來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