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秋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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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邊打小就進了莊府,知道這莊府,哪兒是有能逃走的門。 他把身上的衣服脫下,披在譚秋齡身上為其御寒,又把自己的鞋脫給她穿,牽著她的手往偏門走去。 他們沒有打燈籠,有了光,這容易引來人注意。 他們在暗夜中前行,刺骨的風迎面刮上,割在臉上發疼,梅邊攬著譚秋齡的肩,將她摁在懷里行走著。 梅邊的鞋又大又長,譚秋齡穿在腳上不合適,好幾次都打了滑,幸而被梅邊扶住了,沒有摔倒。 梅邊時時刻刻抬著她的胳膊,讓她跟隨自己,當心腳下的路。 譚秋齡身形笨拙,走路遲緩,被梅邊扶著,她更加走不快了。 她擔心莊無意的尸首被發現,繼而派人來追他們,她焦慮道:“梅邊,我們走快點才行,不要被他們捉住,我不想被他們捉住。” “不怕,這離天亮還早,我們很快就能逃出莊府。”梅邊攙扶著她,仔細看著腳下的路。 若是譚秋齡摔了,出了什么意外,他們就走不成了。 走得仔細比走得快好。 一味追求快,可能適得其反。 譚秋齡的心臟急速噗通地跳個沒完沒了,盡管想走快,可身形限制了她,直至來到一面枯萎了的爬山虎墻邊,梅邊說道:“就是這里了。” 那墻有一扇半人高的木門,被一圈鐵鎖拴住。 梅邊松開她的手:“你好好站穩了,我去把門鎖砸開。” “嗯。” 譚秋齡看梅邊在地上拿起一塊尖石,砸起了那鐵鏈子鎖。 砸鎖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擴大,聽在譚秋齡耳里,格外的刺耳。 譚秋齡觀察著四周,生怕這聲音被人聽去,找人來捉他們了。 這份煎熬比去當賊還來的重,考驗著譚秋齡的膽量與耐心,好在不消一刻,掛在門上的陳年鐵鎖被梅邊砸開,發出斷裂的聲響。 “砸開了嗎?”譚秋齡焦急地走向他。 “嗯,你小心。”梅邊伸手接過她的手,握穩了她。 那道門被梅邊拉開,通向外面的路是一片墳場,譚秋齡看見那一個個饅頭似的墳包,縮在梅邊的懷里,不大愿意往前走了。 一出來就是墳墓,這不是個什么好兆頭。 “梅邊,我們還有沒有別的路走?” “只有這一條路。” 梅邊望著那些成片的墳墓,說道:“這是我們唯一能得到自由的路。” 這片墳場之后,就是街市了,那輛被梅邊提前雇好的馬車等著他們,大約三日之后,他們就會到達目的地了。 既然是唯一的路了,譚秋齡鼓起勇氣,扯著梅邊的一處衣角,說道:“那我們就走吧。” 兩道身影先后彎腰從矮門里走出,梅邊先讓譚秋齡走了出去,自己再緊隨其后,走了出來。 外面的空氣和里面的空氣聞著都不一樣了。 里面的空氣聞不出氣味,外面的空氣是飄著甜的。 梅邊把譚秋齡攬在懷里,捂著譚秋齡的眼,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領著她一步步向前走。 走出墳場后,天都還沒有亮,譚秋齡對他們這么順利就從莊府里出來,有些恍然。 這么容易嗎?沒有被人發現,沒有出現意外,直接就從莊府里走了出來。 “我們真的出來了嗎?” “真的。”梅邊回頭看著他們走過的路,“我們,真的出來了。” 離開了那生活八年的莊府,即將投奔去新的地方,梅邊內心竟涌上一股不舍之情。 他曾以為他會在那宅子里終老,結果為了一個女人,他就帶著她私奔了。 世事真是難以預料。 “我們得快些離開了,他們發現我們不見后,一定會來找我們,你懷著孩子的,沖著這孩子,他們都不會放棄尋找。”梅邊替譚秋齡攏緊衣服,扶她往馬車走去。 他們逃掉躲著幾年,讓莊府的人找不到就好了。 躲過幾年,莊無意肯定早就納妾或是又找了沖喜丫頭,懷上了孩子,就會放棄尋找帶著孩子跑掉的他們。 梅邊祈禱,最好是自己預想的這樣。 譚秋齡穿著他的衣服和鞋,他身上單薄,光著一雙腳。 “梅邊,你去買了衣服和鞋子穿上,這么個大冷天,當心凍壞。” 換成是在莊府時,梅邊可以大肆揮霍,一件衣服不穿扔了都不心疼,出了這莊府,梅邊就要為今后考慮了。 銀子很重要,銀子對于他們兩個人非常重要,從現在起,絕不能亂花銀子。 梅暗飛那邊具體是個什么情況,梅邊還不知,他留了一個心眼,若梅暗飛那邊不適合他與譚秋齡,他會帶著譚秋齡離開。 譚秋齡大著肚子,一定是要馬車的,懷著孩子的,一定要吃好的,將來生產了,花費的會更多了。 梅邊不是一個人了,他是有妻有子的人了,把譚秋齡帶出來,就該對她負責。 去買冬衣和鞋子,那要花一筆銀子出去,梅邊不肯。 可以為譚秋齡買過冬的用品,但他自己忍忍,是能忍得了,不需要去買衣服和鞋子。 梅邊說道:“我們還是先離開,進了馬車后,我就不冷了,小心莊府的人追來,我們連城都出不去。” 譚秋齡就怕被捉回去,聽了梅邊的話。 馬夫一揚鞭子,打在了馬屁股上。 馬兒長嘯一聲,馬蹄噠噠,踩在覆雪的地上,慢行快走起來。 馬車里,梅邊擔心路上顛簸讓譚秋齡受不了,讓譚秋齡坐在自己腿上,他抱著她。 譚秋齡倚在他身上,問道:“我重不重?” 一個大人加一個小孩的重量,壓在梅邊身上,不重是假。 他說道:“重。 梅邊把手放在譚秋齡的肚子上,發自內心地笑道:“得了一個娘子和一個孩子,再重都值。” 譚秋齡拿手去抹他的嘴:“油腔滑調,誰是你娘子,你都沒和我拜堂成親。” 梅邊反握過她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眼神溫柔地說道:“那等到找地方安頓下來后,我們就拜堂。” 一口答應下來,該換他說自己心急了,譚秋齡對他笑,沒有回他的話。 梅邊撫起了譚秋齡的大肚,對腹中的胎兒說道:“小辣椒,爹把你娘和你帶出來了,你快動一動,理理爹。” 肚子里沒有任何動靜,梅邊不免感到失望。 莊十越摸譚秋齡的肚子,小辣椒就會動,而他每次摸,肚子就紋絲不動。 見到梅邊失落的表情,譚秋齡寬解道:“小辣椒的覺多,白天是睡著的,夜里也是睡著的,動的時間很少,我都難得摸著她動,等她出來后,她就會與你親了。” 想到能親眼見到孩子出世,梅邊收起失落,展露笑顏:“也不知道小辣椒是隨了誰,在肚子里這么懶,我記得我從小就勤快……” “是我懶,我們母女都懶,懶,你也攤上了,你都只能認了。”譚秋齡輕輕揪上了梅邊的耳朵玩。 兩人眼神接觸的那一刻,梅邊說了一句認,就急切地吻上了譚秋齡湊上來的唇。 終于,能永遠在一起了。 馬車穿過剛擺起攤還沒有人流的街市,直往出城方向走去。 車出了城門,一路向南,晨光照清了前方的路,那是一條大路,寬闊且平坦。 到了中午,太陽在空中升到了最高。 路過驛站,馬車都沒有停,向前路直奔而去。 在稍作停留,喂馬的間隙,梅邊在路邊買了些干糧,就回到了馬車上。 吃飽的馬兒拖著車廂,踏過小河,行過長滿小草的地,在臨近天擦黑的時間,到達了客棧。 車夫叫停累了的馬兒,對車廂里說道:“公子,到住的地方了,請下車休息。” “不能再走了嗎?”梅邊掀開簾子,探出一個頭。 往前走一些,就離目的地更近一些了。 車夫跳下來,牽著馬兒說道:“公子,我們當人的,光是坐著被馬拉,不會覺得累,但馬是很累的,也要給馬休息喝水的時間……” “況且公子你還帶著你那懷孕的娘子,再走下去,夫人的身子出了什么差錯,我擔不起這責任。” 車夫見他們一男一女,語言舉止親密,自然以為他們是小兩口。 梅邊想著也是,譚秋齡那身子,不宜奔波勞累,遂扶著譚秋齡下了馬車,進了客棧。 酒足飯飽后,車夫去了馬棚喂馬,梅邊扶著譚秋齡回了房,給譚秋齡打來熱水洗臉燙腳。 譚秋齡看梅邊還光著一雙腳,心疼地問道:“你怎么沒去買衣買鞋呢?” “還有兩天估計就能到爹那里了,用不著買。”梅邊仔細揉著放在盆里譚秋齡浮腫的腳。 梅暗飛那里有鞋,他穿他的就好。 譚秋齡不依,堅持要給他買衣買鞋穿。 “這大冬天的,光著一雙腳在地上走,會凍壞的。”譚秋齡的腳從盆里拿出來,拖他起來,要出門給他買鞋買衣。 就沖她大著個肚子,梅邊都不敢不順著她。 為她把雙腳擦干,梅邊說道:“天黑路滑,你出去當心摔跤,你就在客棧里等著我回來,我獨自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