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6(全章新內容,賓和小姐的故事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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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整天,新兵們就是在跑步、基本教學中度過的,直到夜晚來臨,璀璨的星河在他們的頭頂灑下光輝,教官才宣告訓練結束。一個個各懷念頭的青年們,終于得以返回營帳好好休息了。 清冷的月光,和孤寂的曠野,還有這些難捱的訓練,最容易讓人不由自主地回憶前半生里溫暖的人和事。新兵的隊伍里有太多人停下腳步,他們或低頭或仰望;有的抓著胸前的飾物默念著誰的名字,也有的對著天空長吁一口氣,將心中所有多余的想法,一股腦地都扔掉。 波文也抬頭仰望天空,他看著少爺曾經教他認過的無數星星,長舒一口氣。與逃跑那天晚上何其相似的景象啊,這一切都讓他更加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終于逃離了波克莊園,也逃離了少爺的事實。他應該感到高興的,嘴角卻無法上揚哪怕一絲一毫。 賓在哥哥身旁停下,月光和星輝讓他能清晰地看見所處的環境,樹叢、草地、曠野,完全比不上波克莊園徹夜通明的燈火,和那些豪華安逸。離開時向小姐發下的誓,言猶在耳,令賓不敢抬頭,他生怕這美好的星光會讓他想起那個姑娘,和她臉上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滾落的淚滴,那樣他就會軟下心腸,再窩囊地回到小姐身邊。 種種情緒籠罩在新兵心頭,教官卻對這樣的場景司空見慣,他揚起教鞭,再度發出那種會令人牙酸的聲響。“都給我滾回去休息了!明天早上,所有人要在號聲中準時起床,聽見沒有!” 還是艱苦的現實最能讓人清醒,這群新兵低下頭催動過勞的雙腿走向自己的帳篷。波文拉著還沒回過神的弟弟,一同走進分配給他們的八人帳篷,在每張行軍床的枕頭上他們發現了一張兩個手掌那么大的黃色紙片,放置煤油燈的桌上,還有兩只粗糙削頭的鉛筆。這也算是軍隊的傳統,在入伍的第一天每個人都會得到這樣東西。 但紙張的作用卻不盡相同,有的人終生只會用一次,那就是死亡來臨的時候,用來容納他們的遺愿和姓名牌;而有的人則會在第一天就在上面寫下內容,再通過那些四散在鄉間的騎著自行車的郵遞員們,在一陣陣鈴聲中回到他們的家人手中。 同帳篷的幾個新兵早早就鉆進睡袋,或許是他們已經孑然一身,或許是他們和家人都不會讀寫,無論什么理由波文和賓都不得而知,他們坐在自己的床邊,靜靜地望著不停升騰起黑煙的燈芯,彼此沉默著。 又一個人掀開了帳篷的門簾,赫然是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他們面前,提姆。兩邊都在心里感嘆一聲孽緣,提姆卻已失去了再針對這兄弟兩人的念頭,他走向床鋪,拿起那張紙,四下里看了看。“呃嗯,同胞,這東西是你們的嗎?”他輕聲問著,卻因為心中陡然升騰起的念頭,感覺到臉上有些發熱。“如果是你們的,我能和你們說點事嗎?” 波文搖頭解釋道,“這是軍隊的傳統,每個人都有一張,隨你怎么用都可以。”既然還有這樣的好事?提姆摩挲著手中的紙片,再次抬起頭時,他走到了他們面前。 “雷,雷文……是嗎?”波文點頭,心里大概有了猜測,“今天白天的事,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們,請你們原諒。我想給我家里寫一封信,求求您可以幫幫我嗎?我……逃出來的時候,是meimei幫我的,我想讓她不要再為我擔心。求求您了。” 波文看著左手邊垂著頭弟弟,同是血rou親情他當然不會拒絕,“沒問題,提姆我們以后會是戰友,不用這么客氣的。至于今天早上的事,就讓我們都忘了吧。你要寫什么,坐到桌子旁邊,跟我說說。”波文在恐懼著給少爺寫信,提姆這一出剛好“占據”了他的時間,他顯得那么快樂,和提姆一起走到桌子旁。 這一切都沒有打擾到賓,他走到哥哥對面,拿起桌上唯二的鉛筆,開始寫一封信,一封應該永遠沒有機會寄出的信。給安娜麗莎的信。 “致安娜麗莎小姐,這是一封你永遠也不會知道的信,它不會寄出,也不曾存在,因而我最終能將我心中的話,在這封信中一吐而盡。想必此時你應該已經陷入夢境里,而我則在很遙遠的地方和你共享著同一片星空。” 賓的筆下從未猶豫,這些話他埋在心里太久,在安娜笑的時候,在他在她的身邊的時候,在艾布特老爺隨口說著要為安娜尋覓結婚對象的時候,在每一個清晨和夜晚時分,在賓的心為她跳動的時候。“我用我的生命愛你的同時,我清楚地知道你對我懷著同樣的心情。我們本應是一對平等的戀人,這世間所有的事物也應由我們平等地共享,然而事實上在波克莊園里,在廣大的南方,事情并非如此。 “在南方,這個無數黑人葬身的墳墓里,從我和哥哥在海倫娜小姐的教導下了解這世界后,每一天發生的事情都在提醒著,我沒有資格,沒有權利去愛你。我的愛是你不應承受的負擔,是可惡的病毒,是你雪白肌膚上的黑色污點。這聲音是如此振聾發聵,令我徹夜難眠。 “所以我逃跑了,逃離一座無形的墳墓,轉而一腳踏進了這樣危險的戰場。我想要戰斗,無論敵人是黑或白,我要為我的自由而戰,為我愛你的權利而戰,為我和你會擁有的未來而戰。 “或許你得知我是如何寫下這些華麗辭藻時,會冷笑一聲。無論我說得何其絢爛動聽,也不過是種種借口,仍舊改變不了我抵抗不過南方的壓力,最終選擇逃離你身邊的灰暗事實。我承認,這的確是另一種事實,因此我不會懇求你的原諒,更不會讓這封信出現在你的面前,讓你因可能出現的內疚而選擇原諒我。 “今天軍隊給我分發了姓名牌,在我我父母給予我的全名的背面,我虔誠地刻下了你的名字,安娜麗莎·波克。這是身處絕望的我得知的,唯一一種能讓我們的名字一同出現的方式。 “我祈禱,在我戰死之時,這封信會被我的鮮血浸濕,直到完全看不清字跡,包裹進一塊被炮彈或其他武器沖擊得坑坑洼洼的鐵片,再送回我出生的地方,由我的母親埋在一個能看清你的房間,你卻永遠不會知道的地方。然后我就躲在那里,懷抱著和你在一起的美夢,徹底長眠。 “深愛著安娜的賓獻上。”落下最后一筆時,紙張上也落下了一滴水跡,賓趕忙用手胡亂地抹掉,他抬起頭,好在哥哥和其他人都已經躺在床上了,沒人會看到他這一面。他放下筆,扭滅煤油燈,在黑暗中摸索著,把寫滿字的紙疊成一個小小的方形,再謹慎地塞進軍裝上衣內側的口袋深處。放好后,賓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那一小塊紙和自己的姓名牌只有一個手指那么長的距離。 賓是如此的心滿意足,懷著微笑回到床鋪上。他渴望夢見,第一次和安娜在莊園里時,自己追隨她奔跑的場景。那美麗的姑娘,歡樂的笑,和一個賓。 = TBC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