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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花影婆娑,花園中央的大床嘎吱吱的搖晃。因著燈光與紗帳的緣故,里面一片朦朧。正是如此,才顯得更加誘惑撩人。孕夫隨著女子的挺進而吟叫,一聲急似一聲,一聲高似一聲。四下的游廊里,也響起此起彼伏的呻吟聲,甚至有兩位專業人士比著叫床。一時間,yin蜂浪蝶靡亂四溢,空氣里充斥著濃密的性欲。 突然,床上正在分娩的產夫一聲痛吟,劇烈的掙扎起來,但是女子毫無所動,仍是死死壓著他交歡。許是孕夫疼得厲害,幾經推拒中,竟把女子從床頭推到床尾,然后他緩緩跪下,痛呼聲叫差了音。 法旸大師冷汗岑岑,聽到這聲呼喊,倏然睜開眼睛。只見帳中的女子又欺身上前,提起抱著肚子卷縮成一團的孕夫,眼看要用強。僧人目力極佳,縱然離得遠,光線也昏暗,他仍是看到孕夫圓隆的肚腹下蜿蜒的血跡,順著大腿涓涓而下。他“嚯”地站起來,打翻杯盤椅子也渾然不覺,大步走向園中床榻,一撩簾將半裸的女子揪了下來。 那女子穿得本就少,薄紗輕透,高僧無處下手,剛觸到她軟玉般的肌膚便向下拉住她掩肩的紗衣,裂帛之聲響起,女子滾落倒地,渾身幾乎全裸。 法旸一滯,忙轉身看向簾內的孕夫,此時他下身一片狼藉,血污染紅褲子。 褲子?大師頓覺不對。那孕夫笑吟吟地起身,輕巧翻身下床,順手取下孕腹,然后理了理緊身衣襟與頭發。 亭中的公主拍桌大笑,快要笑岔了氣,“我一把沒攔住你,你就去英雄救美了!哈哈哈哈……” 四下的賓客皆愣了愣,然后哄然大笑。 年輕的高僧,一下紅透脖頸,恨恨瞪視公主一眼,拂袖而去。 吉安忙不迭遣人去送,“大師,慢些走,您初來乍到,可能找到相國寺的門?” 法旸早走得沒影了。 景王女洳崢搖著團扇從游廊走到亭中,笑道:“你呀你呀,你父君讓你幫著馥王接待高僧,初云前腳一走,你就變著法子調戲人家大師。仔細你父君和你表哥撕了你的皮?!?/br> 吉安公主年輕水嫩的臉上,笑出一道燦爛的花,言下之意:看他們能奈我何? 一串清脆歡快的笑聲自院中傳進臥房,睡在椅子上的衛泱連忙起身。他起得急了,沉重的身子有些乏力,揉著腰出門跪迎。眾人簇擁著公主魚貫而入,伺候她寬衣洗漱后又嘩啦啦如潮水般退去。 “公主何事這般開心?”衛泱為吉安倒了杯熱茶。 吉安還是掩不住嘴角的笑意,攬過衛泱的腰,拉他坐在身側,“你為我挑選的人果真有奇效。你沒看到那位大師的臉色!哈哈哈哈?!?/br> 衛泱心中苦笑,誰知她要來自己悉心調教的人竟是為了羞辱今日接待的高僧,恐怕她父君兄長輕罰不得她。這位公主已經雙十年華,卻是孩子心性。在外人看來,她權勢滔天,喜歡胡作非為,簡直是輕浮孟浪的紈绔,唯他明白,她只是不想長大。 年長的人寵溺地看著吉安,“公主為何要為難出家人?” 公主笑吟吟地說:“他自己說,他六根清凈,六塵不染,我倒是要看看,什么能使他動搖?” 衛泱無奈道:“女帝珍而重之的將人家迎來,倘若知道此事,一定不悅。” 吉安的笑意漸漸變冷,“她?她荒唐起來,我可是望塵莫及?!闭f著話,她的手不老實的在衛泱身上游走,摸到隆起的肚子時,嫌棄地說:“你日日挺著個肚子,不累么?” 衛泱輕輕笑著,“我的主顧都是孕夫,這樣看著親近些?!?/br> 吉安撇撇嘴,“你進我府里時,能不能卸掉肚子?你這個樣子,哪里還有一點當年紅遍京城清倌人的樣子?!?/br> 衛泱佯作哀怨,“公主如今是大了,而衛泱垂垂老矣。公主嫌棄,也是應當?!?/br> 每當他說此話的時候,吉安都會想起十年前,自己被王女們帶著逛青樓,第一眼看到衛泱,便被他勾住了魂。他當時也是灼灼芳華,干凈得像個謫仙,與一眾妖艷賤貨毫不相同,明明很冷清,又明艷得讓人移不開目。二人相差十余歲,而她還是總角之年,便擲千金將他買下。平素養在府里,陪她習字讀書,教她畫畫下棋,算是伴讀。待她行暖席禮之時,他與她圓了房。兩個人都是第一次,青澀的碰觸、不太圓滿的體驗,十年間林林總總的情誼。再至后來,她要開娩樓,他就出府當起了鴇父,每日迎來送往,與她聚少離多。 現在,她長大了,他卻沒有老,而是褪去青澀,變得成熟穩重。 吉安探身吻住他,對他上下其手。 衛泱很快被她挑起情欲,喘息著躺倒。 “衛泱乖,卸了這礙事的肚子?!奔驳氖忠呀浉苍谒律泶嗳醯牡胤酱耆?。 “公主不喜歡孕夫么?”平日嚴謹內斂的人,在心上人的手里開出妖艷的花。 “我可沒那變態的嗜好。我們姐妹都是斷子絕孫的命。”吉安已經跨坐在衛泱身上。 “不許你如此說……啊……”衛泱感覺自己敏感的部位被吸入柔軟的甬道,兇猛的快感襲遍全身,讓他不由自主地向上挺動。美麗年輕的吉安公主在他身上一起一伏,他的靈魂仿佛要被她吸了去。忘情處,二人翻轉身體,他托著肚子有些費力的撞擊她的身體,與此同時,他感到后xue一陣空虛。 事后,二人相擁著平復性事的余韻,吉安摸著衛泱的肚子,問:“你這肚子做得好真,摸著像是人的皮膚,用什么做的?不會真是人皮吧?” 衛泱淡淡道:“乳豬的皮?!?/br> 吉安笑道:“好惡心,下次你再來若是還挺著肚子,我便餓著你?!?/br> 衛泱翻身壓住公主,道:“那這次,就讓衛泱多吃些好了。” 翌日清晨,吉安公主尚在睡夢中,就被馥王府傳話的侍人提溜到初云的面前。 初云手掌拍案,茶碗跳了跳,嚇得沒睡醒的吉安一激靈,睜著無辜的水潤大眼睛看向表哥。 初云怒道:“你太胡作非為了!女帝以國師之禮迎接法旸大師,就是讓你如此羞辱的嗎?法旸不僅來我朝傳法,還是使臣。此事若傳回去,可是有茲國體的大事!” 吉安嘟著嘴道:“表哥,你別生氣了,仔細氣壞身子?!?/br> 初云更是氣惱,“我身體不適,就走了這么一會,你便能捅出婁子。安安生生吃個接風宴,很難嗎?” 吉安仍是低著頭,“表哥,此事若皇姐怪罪下來,都由吉安一人承擔。你不要動怒!” 初云幾月前生孩子時,頗受了些苦,到現在身子仍是虛著,不然昨日也不會半途告辭。他撫了撫額角,“你說,此事如何善了?” 吉安咬著嘴唇思忖,支支吾吾,“那個,我去道歉便是……” 初云覺得頭疼,“務要誠懇!” 吉安公主道:“我備上三牲厚禮?!?/br> “又不是祭天,備什么三牲?” “那……我脫光了上衣,負荊請罪!” “佛門清凈之地,你脫衣服干嘛?” 吉安剛要張嘴,初云先出聲,“也不許送美貌女侍!” 公主無聲笑了,還是表哥了解她。 “我看你是皮癢了!來人……” 吉安一聽,忙向外跑,“別別別,表哥,不要抽我。別再傷了你的手。我這就去誠心賠禮,一定讓大師滿意,讓表哥滿意!” 初云看著吉安公主跑遠的背影,無奈地嘆了口氣。 香霧繚繞的禪房內,法旸大師寶相莊嚴地盤膝坐于蒲團上,雙目垂簾,手捻佛珠。 房內案上擺著公主帶來的二十只托盤,盤內盛放著金銀珠寶玉器首飾。吉安蹲在高僧身前,喋喋不休地說著話。 任是公主一臉真誠說了許多道歉的話,都還是那句,“公主請回吧!您的歉意,貧僧領受了,請您帶著這些禮物回去吧!” 公主耿直,自己誠心而來,就一定要法旸解氣,如今他正眼都不瞧她,顯然是沒有滿意。于是,“您要怎樣才能消氣——貧僧并未生氣——你都不看我,還說沒生氣——禪房乃清凈地,公主請回吧——你看,你一直趕我走,一定是生氣了——阿彌陀佛,公主請回”的拉鋸就此展開。 到后來,法旸干脆閉口不語,嘴唇翕動念起了經文。 在相國寺耗了大半日,公主也是無法。出門的時候,寫了張短箋命人送去娩樓。 衛泱接了信箋,上書:遣那人到相國寺拜法旸為師隨侍左右。 她說的那人,正是曾經侍奉過她父君和馥王的花娘阿蘅,如今又送去相國寺。衛泱心中苦笑,公主這是要用阿蘅攥著所有人的把柄啊!將他的養女生生拖入漩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