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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冥媒正娶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2

分卷閱讀42

    她前世規規矩矩一板一眼的,那又怎樣呢,倒頭還還不是給那些規矩束著,她這五伯父啊,天生就是個不拘小節也從來不喜那些刻板規矩的人,只怕是聽了她這樣說,反而會歡喜的不行。

    果然,只聽到里面中年男子笑聲更加暢快,大手一揮撩起了竹簾,見到玉潤著一張嬌俏的小臉,當時怔在原地,隨后轉頭對里面的好友道:“今兒倒是奇了,來討酒的不是墨君你的紅粉知己,竟是個黃毛丫頭。”

    聽到他說自己是黃毛丫頭,玉潤也不惱,只管笑吟吟道:“黃毛丫頭向老翁您討酒,是給還是不給呢?”

    她開始還叫先生,如今見了自己卻反而稱呼老翁,想來正是調侃自己,中年男子哈哈大笑,撇嘴道:“你這小姑子,年紀不大,恁的記仇!”

    “先生冤枉我。”玉潤狡黠的炸了眨眼:“有其父必有其女,我生得如此,可怨不得我。”

    “哦?那你倒是說說,你父親是誰?”中年那字想也不想便應道。

    卻是還不等玉潤答話,就見室內走出一個披著鶴氅,眸如點漆,瘦削高挑的男子走了出來。

    玉潤一瞥之間,不由得驚訝的睜大了雙眸。

    今日方知,何謂氣若松竹,風神秀異,眉目如畫,音容兼美。

    見她一時看癡了,中年那字嘖嘖嘆道:“女郎目光灼灼似賊也!”

    玉潤大窘,忙咳嗽兩聲掩飾掉自己的一時失神,低低嘆息道:“五伯父恁地健忘。”

    她這一句五伯父,叫的男子一怔,旋即驚呼:“你……你是玉潤?!”

    玉潤燦然一笑,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驚喜過后,男子則是一臉凝重,他眸光復雜的上上下下打量了玉潤一眼,感慨道:“這么多年,不想你都已經長了這么大了,猶記得當初……”說到這里,他的鼻音有些加重,玉潤不想勾起他的傷心往事,便笑著搖了搖頭。

    “當初如何玉潤年紀太小,都記不得了。”

    那站在一旁,氣度不凡的少年頗有深意的打量了玉潤幾眼,轉頭對男子問道:“子猷兄,不知道這位是?”

    “這是我侄女!”男子回答的毫不猶豫,玉潤微微有些觸動,王家人提起她來一向都是諱莫如深,便只有她這五伯,渾不在意新安公主的態度,半點也不在乎會不會為此得罪皇族。

    “侄女?”那叫做墨爍的少年也顯然十分吃驚地,但他到底是見過大世面的,不過一瞬便明白過來,笑吟吟的調侃道:“外頭寒風逼人,怎地不請這女郎進去,莫不是子猷兄舍不得那幾壇子好酒?”

    “你啊!總是逮到機會就來調侃我。”男子笑得十分無奈,這才將玉潤同文嫗應進屋來。

    玉潤剛邁入門坎,只覺得空氣中氤氳的酒香愈發濃郁了,她抽了抽鼻子,猴急的四下打量,還不等看見那盛酒的壇子,就先被墻上掛著的一幅畫先吸引了視線。

    只見那上頭繪著的是鋪天蓋地的桃花,清風徐過,撩起那畫軸微微顫動,上面的桃花也好似隨風飄舞,仿若下一刻便會吹到你的面前。

    當真是……栩栩如生!

    “好美的桃花!”玉潤暗暗驚嘆,她怎么不記得我伯父還有這樣出神入化的畫工?

    誰知聽到她這話,王徽之搖頭嘆道:“玉潤小侄女,你這回,可是看走了眼了。”

    “誒?”

    見玉潤一頭霧水,王徽之笑得一臉促狹。

    “你再仔細瞅瞅,這上頭繪的到底是桃花,還是美人?”

    玉潤定睛,旋即張大嘴巴倒抽一口冷氣。

    只見那畫軸飄動之際,好似有一個美人嬌俏的面容若隱若現,恍惚間還可見到她那窈窕的身段,在漫天紛飛的桃花瓣中翩翩起舞。

    美人舞動間,周身包裹的花瓣旋轉成一簇炙熱的火焰。

    當真是應了那句……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玉潤揉了揉眼,待再看過去時,簾落而風止,已再分不清哪里是花,哪里是人。

    亦或是花如人面,人面如花。

    “啪啪!”

    玉潤情不自禁的鼓起掌來,轉頭看向那身披鶴毫,青絲如墨的少年。

    “這畫可是出自郎君之手?”

    少年有些驚訝,明眸彎成兩輪彎月:“子猷兄丹青了得,女郎怎地不猜是他?”

    玉潤攤了攤手,一臉無辜:“人言道畫如其人,我五伯那潦草的性子……還是罷了,罷了。”

    她一連兩個“罷了”氣的王徽之吹胡子瞪眼:“玉潤,你怎地漲他人威風滅自己志氣!”

    這一句話,給大家都逗笑了。

    王徽之上前拍了拍玉潤的肩膀,頗有些感慨:“多年未見,卻不想你這丫頭到還挺對我的脾氣。”

    玉潤眼眶一紅,心中五味雜陳。

    也許如今王徽之對她還是陌生的,可是在她心理,他卻早已是她極為親近的人了。

    王徽之說著說著,眸光不由得嚴肅起來,對玉潤正色道:“你怎地從會稽回來了?”

    玉潤皺眉,反問道:“族中長輩請人同我二堂舅說要接我回來,此事,五伯不知么?”

    王徽之神情立刻變得嚴肅:“是誰要接你回來,當初我明明同你舅舅商量,暫且讓你留在會稽,莫要回王家趟這趟渾水的!”說到這里,他似是覺得言辭頗有不妥,便改口道:“時機成熟,我自會親自去接你回來的。”

    玉潤心下“咯噔”一沉。

    難道說,她回來的事情,并非前世新安公主所言的那般,是族中長輩共同決定的么?

    “也罷,你既然回來了,就應當隨我回去拜見母親。”王徽之揉了揉玉潤的頭發,笑道:“我倒不知你這丫頭還是個頗有主意的,怎地不直接回家,偏來這鬼地方找我這老頭子作甚。”

    玉潤心知他是計較自己之前稱呼他為“老翁”了,便紅著臉辯解:“玉潤也是來時聽謝郎說此處竹林是伯父命人所種,便心急著領了仆人過來探望,沒想到玉潤命好,當真給我遇上了。”

    “那你又如何認出我的?”

    “便是這位郎君不喚出伯父的字號,光是這如阮籍般傲然獨得,任性不羈的氣度,也如母親所說的那般別無二致,玉潤如何猜不出來呢。”

    馬屁要拍的好,還得拍得巧,玉潤拿他于阮籍作比,這一番話,果斷說到了王徽之的心坎兒里,引得他哈哈大笑起來。

    墨爍也玩味的盯了她一眼,頗有深意的開口:“子猷兄這侄女,年紀不大,卻是伶牙俐齒,會怕馬屁。”

    玉潤也不甘示弱:“五伯父這好友,雖有才氣,卻是口輕舌薄,嘴不饒人!”

    墨爍一怔,顯然沒想到玉潤反應如此之快,倒是有些哭笑不得。

    “哈哈!墨君,你平素最是能言善辯,如今怎是沒話說了?”王徽之大樂,一邊攬過墨爍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