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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未覺得她異常,還是那般自以為攀上高枝,趾高氣揚的樣子。” 她說這話時,錢裴一直看著她。安若希心虛地低下了頭。 這日錢裴留下用飯。而稍晚時候,陸大娘過來替安若晨送東西,是一盒點心。她道安大姑娘說那日二姑娘好心給她送了她愛吃的,今日她也回個禮,給二姑娘回贈紫云樓廚子做的,讓二姑娘嘗嘗。大姑娘說了,二姑娘對她好,她自然也會對二姑娘好的。 安若希聽得門房的轉述,看著門房手里那盒點心,真希望安若晨就站在她面前,她好將這盒點心扣她臉上去。 這是故意在害她嗎! 譚氏卻不這般想,譚氏抓住機會再向錢裴邀功說女兒受的委屈也算有回報。姐妹倆如今親近了,日后想拿捏住安若晨便有機會。錢裴笑笑不語,段氏盯了安若希好一會。 安若希只覺得心亂如麻。 此時在豐安縣品香樓里,謝剛的心沉到了谷底。 這里確實有個裝飾滿鈴鐺的房間,房間主人叫惜音。這惜音與田因,也就是趙佳華完全沒關系。惜音到品香樓不到半年,而田因離開品香樓已有三年。兩個人從來沒有見過面,也互不相識。 而田因本身也并無可疑之處,她并非突然來到品香樓,而是小時就是孤女,十一歲時被賣到這里,經嬤嬤一手調|教,學琴習曲,與其他歌妓一般,從賣藝走向賣身之路。所以她不可能是南秦過來借此地掩飾身份的細作。 但謝剛還是查到了一些線索。當初趙佳華跟徐媒婆走,是被逼無奈。品香樓的嬤嬤招供,田因人美歌甜,很受歡迎。但她獨獨鐘情一位姓趙的公子,竟與那人私定終身,那趙公子給了嬤嬤銀子,讓田因不必再接客,而他回去籌錢,要給田因贖身。田因很是歡喜,等著盼著。但趙公子未來,卻來了一位面生的婆子。那婆子自稱姓徐,出手闊綽,說是替位劉老板來的。她給了嬤嬤一大筆錢,要給田因贖身。嬤嬤因之前已答應了田因與趙公子,因此便說看田因的意思。 田因與那婆子敘話許久,未曾同意。婆子明面上與田因說會耐心等,暗地里再給了嬤嬤銀子,讓嬤嬤打罵田因逼她接客,又找了其他姐妹日日在田因耳邊譏諷嘲笑。趙公子一直未來,那徐婆子幾番游說,田因終于跟著她走了。 劉老板?謝剛已經猜到是何人。 嬤嬤也說那劉老板是做酒樓生意的。路過此地,來品香樓玩時,一眼便看中了田因,一擲千金,為搏一笑,對田因很是癡愛,來了好幾回。聽說有幾回不是為生意路過,而是專程來的。與其他公子一般,這位劉老板欲為田因贖身,也被拒絕。沒想到他未曾死心,竟找了婆子來游說。 嬤嬤道徐婆子只說是平南郡的,未說具體情況。但她私底下悄悄問過了婆子的車夫,知她來自中蘭城。然后許久之后,趙公子突然出現,說是當年在半路遇劫,險些喪命,重傷養了兩年,惦記著田因不知如何,就找來了。 由車夫查到行蹤,這與他們一般。但讓謝剛警覺的不是徐媒婆的小心翼翼,而是趙佳華既是被迫嫁給劉則,那整個事情就是個大翻轉。 糟糕,他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龍大騎著他的駿馬如風,立于石靈崖高臺之上,看著楚青麾下的兩名副將,領著兩隊兵士,押著那兩名南秦士兵到交界處。 在他們的對面,是南秦的兵隊,南秦大將端木杰立于軍前。見得南秦士兵被押回,揮手讓人去接。 楚青立于陣前,喝令手下放人。 兩名副將將人放了,遞上文書。楚青大聲喝道:“受龍騰護國大將軍之命,現將南秦入侵我大蕭的兵士放回,斷發剝袍,以示警戒。若爾等再敢來犯,定不輕饒。” 端木杰見兵隊領回那兩名被俘兵士,嘴上也硬了起來。“爾等休要猖狂,本將軍奉我南秦皇帝之命,護我邊境,巡守邊防,是你們越界殺人,俘我兵士。你大蕭無恥無德,來日定當戰場上討回。” 楚青聽得他這話,回頭看了一眼山崖高臺上的龍大。龍大抬了抬手,楚青轉頭對端木杰大喝:“要戰便來,廢什么話!” “等著瞧吧。”端木杰也轉頭看了看高臺,拍馬轉身領隊離開。 明艷亮眼的日光下,龍大一身鎧甲閃閃生輝,跨下黑色駿馬高大威武,身后“龍”字大旗迎風飄揚。端木杰走出一段再回頭,隔著這距離仍覺得龍大威風得刺眼。 龍騰!龍騰!果然百聞不如一見! 端木杰心里有了計較,回營后先審了那兩名兵士,二人說法一致。龍騰大將軍自大狂妄,楚青將軍急躁沒甚主意。他們已按計劃,若是被俘,便將假情報交代了。 端木杰很是滿意,火速寫了軍報。稟報自己親眼看到龍騰上陣施令。戰俘入營,是殺是放,楚青不敢做主。陣前應戰,楚青亦看龍騰眼色。其決策猶豫遲疑,卻沖動易怒。若無龍騰親守,石靈崖防務遠不如四夏江。 端木杰將軍報寫完,一封送四夏江總兵營喬大將軍,另一封卻是送往南秦都城請輝王親啟。 安若晨坐在龍大的屋子里,對面是龍大習慣坐的位置。她在思考。今日借著給二妹送點心的事,給陸大娘傳了些口訊,陸大娘去查了。而她亦有些掙扎苦惱,需要龍大指點。真可惜,將軍不在。 安若晨坐那沉思良久,對著龍大的位置道:“那就這么定了啊,將軍。” 安若晨去了姜氏衣鋪。整條街還是雜亂狼藉,許多人在搬抬石塊木料,收拾廢墟。安若晨想像過慘狀,但親眼見得死氣沉沉的大街,也不免痛心。 她一直走,找到了她想找的人——太守夫人蒙佳月。 蒙佳月自上午便在此處了,她領人來給街里百姓送吃食,為他們安頓住處,發放生活所需,慰問失去親人的婦幼及老人。受難的都有哪些人家,損失情況如何,她一一記下。 忙碌了一天,丫環勸她回府休息休息,她正欲拒絕,卻看見了安若晨。 “夫人。”安若晨過來施禮。看了一眼她身邊的丫環。 蒙佳月認得安若晨,那還是在安若晨離開安家之前見過。之后,她只聽過她的名字和事情。如今見得她這般過來招呼,蒙佳月將丫環支開了。 安若晨與她低語了幾句,蒙佳月將她帶回了太守府。 太守忙于此案,蒙佳月三番幾次派人請他回家,他皆不肯。最后實在被催得沒法,黑著臉回去,打算好好教訓一番妻子,平素最是體恤民苦,怎地今日這般不懂事。 結果回了府后,卻驚訝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