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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誰會料到當初徐媒婆供細作密商的屋子,會有人用來躲避細作的追殺呢。 安若晨看了看門口放著的竹筐,敲了敲門。“是我,安若晨。” 門后有腳步聲,但門閂沒開。 “快點,我沒時間。” 門后的李秀兒透過門縫看,猶豫掙扎片刻,終將門打開。 安若晨擠身進去,迅速將門重新關上。 “是你找那個婆子來的?” “重點是你現在還活著。”安若晨沒時間與她寒暄客套,飛快地將姜氏衣鋪和街坊的情況說了。李秀兒聽得縱火案慘烈的結果,嚇得捂住了嘴。 “衙門去找你娘問話了,你有沒有告訴她什么?” 李秀兒飛快搖頭:“我昨夜里跑出來,不敢回去,就來這兒了。” “那好,現在除了兇手,沒人知道你究竟是死是活,你若還想見到你娘,就必須聽我的話。否則我就把你踢出去,這樣你只有兩個結果,一是還未走到衙門報官便被兇手殺死,二是到了衙門,太守大人會將你視為殺害十余名百姓,縱火泄憤的惡人,投獄問斬。” 李秀兒慌得六神無主,哭了起來。 安若晨握住她的肩,盯著她的眼睛:“沒時間讓你哭了。你好好回答我的問題。現在只有我能救你。” 李秀兒用力點頭,眼淚還在淌。 “你知道解先生嗎?徐媒婆提過他嗎?” 李秀兒搖頭。 “說話!” “未曾聽過。徐媒婆從未說過還有別的什么人,我也不敢問。” “你都告訴過她什么消息?” “沒,沒什么重要的,我沒害死過人,我發誓。” “重不重要不是你說的。你好好想想,什么消息是她感興趣的,她夸贊過你干得好,或者囑咐你要特別留意誰?” 李秀兒努力想了想,說了幾個名字。其中包括太守夫人蒙佳月。說是她給太守夫人送過料子制過衣,徐媒婆讓她話話家常,試探問問太守夫人與太守大人是否和睦,又問太守夫人與哪些夫人親近,借著招攬生意的由頭,探探達官貴人女眷間的關系。又說徐媒婆交代她去幾個府上送衣時,觀察對方府內的布局狀況,守衛安全等等。還有就是有時有些姑娘過來要制衣看料子會塞給她一些信,她再把信轉交給徐媒婆。 “可曾提過招福酒樓劉老板?” 李秀兒搖頭。“我只認得劉夫人,她常來制衣。但之前她也只是制衣買料子,是徐媒婆死后她才讓我辦事的。”李秀兒將趙佳華的交代又說了一次。 安若晨仔細問清楚了,對她道:“好,你且安心躲在這兒。除了我和昨日找你的那個婆子,你誰也不要相信。若是有人找到了你,你就說徐媒婆曾經給過你證據,你藏起來了。這般可保命。” 李秀兒嚇得又哭起來。 “我會盡快解決,讓你能回家。”安若晨再囑咐幾句。然后又快速奔回了清水閣。 安若希在雅間里早坐得不耐煩,見得安若晨回來,狐疑地看她:“去個茅廁要這般久?” 安若晨喝了口茶,道:“還遇著了人聊了幾句。” 安若希皺眉頭:“聊得頗費勁啊,氣都喘了。” 安若晨笑笑不說話。 安若希越想越覺可疑:“你不會利用我做什么吧?” 安若晨冷笑反問:“你覺得自己能有何用處?” 安若希的爆脾氣一下被點燃,立時沉了臉。 “行了行了,擺臉色給誰看!”安若晨也裝出不高興。甩臉結賬走人。 安若希與她一道出來,瞪著她徑直離開的背影,心里起了懷疑。 回到紫云樓,田慶問安若晨:“安二姑娘離開時臉色不好看,似乎有些可疑,姑娘需要我找人盯著她嗎?” “可疑是指對我忿忿有怨嗎?若她和藹親切那才是可疑。如今發生了這許多事,城里夠亂的,人手已然不夠用了,我二妹那邊不必理她。” 田慶沒再說什么,退下去了。 安若希回到家里也是一驚,錢裴竟然來了。 安若希馬上有了不好的聯想。姜氏衣鋪被燒,全街牽連,如果真是因為收買商舶司違律通送運貨,那錢裴這關節口過來,會不會是因為那批玉石貨品的事來探口風的? 安若希看不出端倪。因為錢裴一直沒提那批貨的事,至少當著她的面沒提。反而扯了扯家常話,又夸安若希越發美貌端莊了,問安之甫給她許了人家沒有。 安若希汗毛直豎,嚇得身體都僵了。 好在安之甫只打哈哈說了客套話,沒往她身上掛“待售賤賣”的牌子。 之后錢裴話鋒一轉,道:“二姑娘近來與大姑娘似乎走得頗近,往來密切?” 安若希的汗毛再次豎了起來,一時間竟不知該怎么說。 譚氏忙道:“說起這個,我還真是得夸夸希兒。這不是錢老爺有吩咐,要穩住安若晨那賤人,好從她那兒打探些消息出來。希兒真的是忍辱負重了。那賤人如今威風了,說話帶刺,冷嘲熱諷,希兒都忍了下來,這不與那賤人保持住了關系,能時常有些往來了。” 錢裴笑了起來:“那還真是委屈了二姑娘。不過夫人此話也差矣,怎地是為我。安若晨要對付的可是安家,你們探得她的消息,有所防備,那是對安家有好處。” 一句話把自己的關系撇得干凈,安之甫和譚氏卻不得不連聲點頭應是。 “那么,二姑娘這段時日與大姑娘都聊了什么?” 安若希腦子里亂糟糟的,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譚氏瞪了她一眼:“不是探得她想找短處對付咱家嗎?” 安若希一咬牙,說道:“確是如此,聽說官府那邊會審查商舶司收受賄賂,違法亂紀之事。大姐頗是得意,覺得抓住了咱家的把柄,向我探問當初爹爹那批玉石的貨是如何取出來的。我假意答應幫她探聽,然后告訴她這事可沒甚短處可抓。她既發我脾氣,又覺得我還可用。” 錢裴點點頭,又問:“說起來,大姑娘在將軍身邊做事,聽著威風八面,實際上還不是孤立無援。龍將軍就算一時受她迷惑,但終究是要打仗護國的,哪顧得她上許多。于旁人看來,她就是個靠著將軍往上爬的狐媚子,自然看她不起。” “沒錯,確是如此。”譚氏忙附合。 錢裴問:“依二姑娘看,大姑娘如此著急找你相敘,是否有何異常之處?” 安若希心跳得厲害,她猶豫再猶豫,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