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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疲憊,好像現在就應該睡覺。 掙扎著睜眼看那個姑娘的臉,隔得太近沒看清,只有那一雙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睛一下撞進他的心臟里,寒涼的,極度理智的。 意識在脫離身體,他好像睡著了,好像沒有睡著,覺得自己飄飄忽忽地浮在云端。 “小伙子,終點站到了。”有人在搖他的身體,把他從云端拉扯下來,他的眉頭皺了又皺,終于從夢囈中醒過來。 面前是一張油到發光的中年男人的臉,臉上帶著怒氣。 “我說你們這些小年輕怎么回事,要睡覺回家睡,我在前面叫了你幾聲你都沒聽見。” 他恍惚地看向身邊的座椅,已經空了。 是自己做的一場夢嗎?他腳步不穩地走下車,司機在身后的埋怨也聽不清楚,這是自己做的一場春.夢? 他把口罩脫下來,露出還有些稚嫩的臉,看起來只有十八.九歲,不過加上故意弄成熟的發型看起來也算是有了二十來歲的樣子。胸口有什么東西硌著自己,他伸手進去摸,摸出一沓粉紅色的鈔票,少說也有幾千塊錢的樣子。 這是怎么來的?他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今天的行程,并沒有意識不清中接受別人的錢,唯一的一個可能就是那個夢中的女孩塞給他的。 她長什么樣?天戈記不太清楚,她的臉隔著云端的霧,只是努力回想還是能想起來那雙眼睛。 黑白分明到眼白帶著微微的藍光,就像是新生兒那么地純凈,無欲無求,不悲不喜的。 是她給自己的錢嗎? 如果不是今天去應聘,他也不會聯想到那一方面,可是的確,她這種行為好像拔吊無情的恩客,在事后扔一沓錢給自己作為交易。 天戈心里難過極了。 他不想去做那樣的事,可是現在的確已經生活不下去了,除了這具身體和這張臉,他還剩下什么? 奶奶的病越來越嚴重了,投入醫院的錢就像是石牛入海一般不見蹤影,遠遠還不夠,光是化療和進口藥就已經花光了他們所有的積蓄,他把房子租出去,自己住在學校的宿舍里,一天打三份工,根本沒有時間去學習,這已經被老師發現了,他的缺課次數實在是太多了,學校甚至給了他停課的處罰。 這樣也好,他可以一心一意地想辦法去賺錢。 第二章 經人介紹認識的經紀人一眼相中了他的外貌,得天獨厚的條件。信誓旦旦,激動不已地說一定能把他捧成國際模特,不過沒有過幾天她就生病了。和過去那些人一樣,首先開始的是口舌生瘡,然后經常昏闕。 天戈的良知和對錢的需求在斗爭,最后終于還是委婉地提了一下可能是他的原因。 果然,經紀人一離開他立刻就有了好轉,但是一接觸就會重復之前的癥狀。 她也不敢嘗試,最后放棄了自認為的一顆好苗子。于是他又開始了一天三份工的生活。前幾天那個經紀人出于憐憫跟他聯系上,表示自己這里還可以給他介紹一份工作。 去夜總會當男公關,他這樣的外貌,每天接個兩三單,一個月掙幾十萬沒有問題。他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是沒有立刻答應。介紹人和經紀人輪番打電話轟炸他,勸導他,只是做一陣子,把錢撈夠了就立刻抽身走人。 他很猶豫,越來越猶豫。 現在即使自己累死累活一天不過三百來塊,連半盒藥都買不起,眼見賣房子的錢立刻就要花光了,他拿什么來供著醫院里重癥監護的奶奶。 身體和唯一的親人哪一個重要? 所以他今天晚上才會出來,只是去見識一下那個地方的揮金如土,以及如果他踏入這個行業將會多么的吃香。 第二章 天戈拿著這幾千塊錢,眼淚慢慢地滑下來。低著頭,沉默地走在去地下室的路上。學校那邊不讓他留校,他只好把東西都搬出來,租了一間狹小的堆放雜物的地下室作為臨時的居所,能省則省。 他覺得手心里握著的錢在發燙,原來出賣自己是這樣的感覺,原來那么多錢拿在手里是這樣的感覺。 眼淚在無人看見的深夜,肆無忌憚地從這個少年的眼睛里流出來。他真是很英俊的一個人,極其符合時下人的審美,五官大氣又帶著一點邪性,看起來有點冷漠。 但是其實他是個好人。不跟別人說話,自己獨來獨往其實都是為了別人好,跟他在一起的人最終都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他的父母,他的親戚,對他好一點的人。他再也承受不了失去那些人,那些愛著自己的人因為自己而死。再也不了,如果奶奶活不下去的話,那他存活在世間也沒有什么意義了,因為他如此孤獨。 手上拿的錢,無疑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對啊,有錢什么都可以做,他還在這里為那可悲的自尊猶豫些什么呢? 打定主意以后,他伸手把臉上的淚痕慢慢都揩干。好好睡一覺吧,然后明天打電話告訴那些人,他愿意去做,去做一個出賣自己身體的男人,出賣自己靈魂和自尊的男人。 他真的好累了,生活的重擔壓得他直不起腰。如果躺著就可以賺錢的話,那就去試一試吧。 話是這樣講,第二天他還是沒有去,第三天也沒有。 真正穿著那邊提供的衣服去的時候已經是第四天晚上了,存進醫院的所有醫療費全部用完了,明天再不充錢進去的話,奶奶的化療就要被迫停止了。 所以他把自己變得不像自己,鏡子里的是另外一個陌生的人。 去到那個全市,乃至于全國都極其有名的夜總會,坐在吧臺邊喝酒。這是他第一次喝那么多酒,希望用酒精把自己完全麻痹,有了第一次以后,后面就不會再有負擔了。 雖然他最討厭的就是喝酒,他討厭看到別人喝醉的樣子。 因為幼年記憶里最清晰的就是父親喝醉以后揮拳相對的猙獰面孔,他不想變成那樣的男人,一點也不想。 很多豐碩的女人走馬觀花一樣停在他面前,那個所謂的經紀人分明就是做慣了這樣的事,一直在提價,她堅持認為天戈可以值一個匪夷所思的價格。 是啊,他年輕,帥氣,精力旺盛,而且是一個連初吻都沒有送出去的大男孩。這樣的人在不知道貞cao為何物的二十一世紀來說是多么珍貴稀奇的呀。 他不說話,任憑那些人討價還價,把他當成貨物一樣買賣。 那是第幾杯威士忌?讓他重新做了一回夢,那個吻了自己又給他錢的少女的臉在面前逐漸清晰起來。 他聽見她報了一個價格,在場的人都目瞪口呆,難以相信。 她似乎是夠了一下嘴角,然后天戈就被人送到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洗干凈了放在床上。 第二天早上醒來看到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