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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巖?” 剛剛站直的男子有一瞬的僵硬,她在叫他的名字,那么好聽,悶熱的空氣像突來一股涼風,熏的人心醉。 “郡主此來,有要事,你尋個僻靜之地。” 宋巔出聲,這個弟弟好久沒見,越發有城府。 翰林院中有專門供他休息的后院,竹林斑駁,綠意盎然,林皎聽著颯颯風葉聲,放緩了焦急的心,隨之入內。 煮烹茶水,宋巖認真的聽完林皎說的,他是見識過她的能力,但這是大事正事,萬一沒有地動,這就是危言聳聽,這個大帽子扣下來,可不好摘,如果真的是地動,那么以后,丹陽郡主就是金口玉牙,說話辦事都要保留幾分,沒有余地可退。 “順子,你去把關于地動的書籍全部拿來,再有,去請欽天監劉大人過來。” 劉大人善周易,卜天卦,探討出結果,再行上報。 還不明情況的鄭國公正要回宮,再次被攔,這次是他的另一個嬌貴女兒,鄭曼柔。 當初,他年紀輕輕就晉升為一等將軍,先帝十分喜愛他,欽點為太子的武伴讀,而文伴讀就是男扮女裝的魏世子,魏湘。 他從小就認識這個弱雞的小子,在宮中又同宿同食,其中情意暗生,有次無意的撞到她洗澡,才曉得,不識兒郎非雄性,原是女君惹溫嬡。 于是,開始了挑逗愛慕的耍皮日子,他常被人講說有龍陽之癖,恰巧魏湘總是拒絕他,傷心之下,遇見了現在的國公夫人,她算是個小家女子,對他一見傾心,百般交纏,春風一度后,他就撇腦袋后忘了個精光。 后來娶進門是仗著肚子里的那塊rou,再有便是當時的時局造成,他必須得娶妻,不如找個聽話的,他這眼光真是不錯,如今依舊本分,安靜的他都快忘了自己府中還有妻子,但這個女兒,真是個心機深的。 “有事?” 女子對于生身父親的冷臉視而不見,掩面虛弱咳嗽,語調柔柔,道,“父親,可是不記得我這個女兒了。” 這聲父親,叫的忒委屈,他哪處像個為父的樣子,經年不見一面,竟然問她,有事? 鄭國公對后院的子女為何不喜,一是因為她們的母親不是他喜歡的,另一個,是因為她們沒學著好,陰私手段倒樣樣精通,媲美毒蛇,他雖真心愛慕魏湘,但人家心硬如鐵,又消失無蹤,他本就是個散漫性子,見著女子性情眉眼與她相像便納入府中,有的懷孕一月便落下,有的生下來數月夭折,種種堆積,等到他發現時,對著唯一的這么個女兒,他能怎么著,能打殺嗎?不能。 而且她天生體弱多病,走幾步都喘的性子,他這個當父親的能做什么,只能慢慢疏遠。 小時候還是挺可愛的孩子,乖巧恬靜,抓著他褲腳要糖吃,仔細瞧她,下巴尖的快趕得上錐子了,這是吃的不好?還是,因為丹陽與宋巔的事? 果然,小女兒的心態只掛在男人身上,“聽說表哥他屠了靈巖寺,父親可要在圣上跟前美言,畢竟此事因郡主而起,責無旁貸。” 她沒料到有人已經提前跟他說過來龍去脈,自認聰敏的想引著他去教訓宋巔,順手救出林皎后,讓他們二人斷去婚約,父親可是真疼愛那位掌上明珠,定不會允宋巔再踏入郡主府。 “為父從不教你什么,今日,便教你一事。” 第86章 捌拾陸章 “為父從不教你什么, 今日, 便教你一事。” 鄭國公沒料到自己大女兒在內宅二十年練就的手段如此出類拔萃,把宋巔的想法后步算計的如此精準,可怕,可畏。 宋巔故而鋌而走險, 不無道理,文臣定然會在碩親王的朝代崛起,它不會沒落, 圣上當時臨危受命, 必然是需要梟雄大德,讓武將揮灑熱血,才能守住關僵沃土,而今,時過境遷, 武將多數行為粗魯, 京城繁華之地,容不得這種粗糙,還是文人舞文弄墨的瞧著賞心悅目,圣上偏偏不愿,才導致武勝文衰, 碩親王作為守成者,需另辟蹊徑,方能名揚千古。 但,女兒家能有這層見識就少之又少, 她們格局短小,即使預料到,也只用在小情小愛之上,不為大局考慮,縱然宋巔真的軟禁林皎,他也不會阻攔,為何,因為他想讓兩個孩子安安穩穩的度過一生,何必做個棋子任人擺布,一旦到了身首異處的那日,他的女兒,亦逃不出個罪婦之名。 “何為,罪。” “終日行不曾行,終日坐何曾坐。修善不成功德,造惡元無罪過。時人若未明心,莫執此言亂做。死后須見間王,難免擭湯碓磨。” 鄭國公難得的露出耐心神色,“曼柔,你造的孽總有一日要自己擔,誰也幫不了你,望你且行且善,不可再歪斜。” 對立女子充耳不聞,此行目的已到,要快快回去,省得母親擔憂。 “我給你定下一門親事,等金黃十月,便就讓他去娶,此人對為父有救命之恩,你需好生對待,可記好?” 哼,報恩需要我這個女兒了,真是荒唐。 “也望父親別管我這個歪斜的女兒罷,我除了表哥,誰都不會嫁的,曼柔身體不適,先走一步。” 女子步履輕盈,裊裊離去。 鄭國公吩咐常隨讓他帶信給國公夫人,此事定下。 出來一趟,竟些糟心事,都是圣上閑的,回宮自帶著低氣壓,偏他還往前湊。 “誰惹我們的國公爺如此悶悶不樂?” 男子眉稍邪眺,單手插腰笑問。 “除了你,還能有誰?” 圣上撫掌哈哈大笑,揶揄搭腔,“那是朕的榮幸。” 論誰臉皮厚,非他莫屬,鄭國公調整坐姿,翹起二郎腿,下擺的純白色底褲露出邊角,前方站著的明黃男子似有一瞬的抬手,想替他整理遮下,到底沒敢逾越。 “圣上禪位以后,想去做什么?” 他挺好奇,是個男人面臨這么大的誘惑,都不會輕易放手,一國之君啊,他就真的能拱手相讓?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天家都沒有父子之說,更別提兄友弟恭了,到底比皇位還要重要的是什么? 明黃的身影蹲在他跟前,像條溫順的大狼狗,專注的在眼中暗自描繪他硬朗的輪廓,聲音癡迷韌耐,“我想和你在一起。” 他用的不是朕,而是我,代表我這個人,而不是背負皇位天下百姓的,朕。 鄭國公不合時宜的失笑出聲,他被一個至高無上的男人求偶,難道,這不可笑嗎? 下一瞬,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男人已經站起,手中一把匕首抵在他頸間,喉結滾動感受著鐵器的鋒利紋理。 “鄭郴,對于你來說,這很可笑?” 聲音如出自潮濕陰霾的深谷中,幽暗玄妙。 他見過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