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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確實拉不下臉面來。 她眸光流轉,看到俊美的青年兒郎穩若泰山,一個眼神也不給自己,她心里又免不得委屈。 多少人百金要買她一笑,結果她就看上這么個不懂風情、跟個齋和尚一樣的。 有人又跟著起哄:“柳娘子還是哄哄我們徐大人,徐大人才不會拂你的情意。” 屋里的人都跟著笑。 徐硯握著酒杯的手背已有青筋突起。柳娘子被他們好說歹說,本就難得遇到徐硯來這種的地方,記憶里是他第一回 ,或者真是放不開? 在慫恿下,又為他氣質才學折服,柳娘子腦子混混沌沌,終于咬牙端著酒壺往他身上挨。 她才靠近,就能聞到他身上不知名的香,他沒有絲毫動作已撩得她心神蕩漾。舉止也越發大膽,學著那些討好恩客的艷伎矮身依偎。 她才蹲身,徐硯修長的手便伸了過來,一把握住了她手腕。 柳娘子驚得抬眉,猛然對上他深幽無波瀾的黑眸,這樣被他凝視著,有著勾人魂魄的魅力。 她身上酥了半截,只感覺被他握著的手軟軟無力。 下刻,她猛然被推開。一聲受驚的嬌呼高吟一半,身子已重重跌坐在腥紅的地毯上,手里的酒也潑得她滿身都是。 徐硯推開人,屈指彈了彈袖袍,站起身抱拳朝看傻了的眾人道:“下官衣裳被酒水打濕,且先家去換過一身,掃了諸位雅興十分抱歉。” 他話里說著抱歉,面上卻冷冷清清。 眾人這才看到他衣襟而下都被酒染得斑駁,這是剛才他握著柳娘子的手倒自己身上的? 握著一個嬌滴滴的女子手潑自己一身酒? 這徐硯是真清高,還是有毛病? 眾人神色不一,柳娘子還怔懵在地,徐硯拱拱手,話落也就抬腳離開。 直至他身影消失,眾人才回過神來,吳沐川在一片寂靜中哈哈哈大笑:“都說庸脂俗粉入不了徐嘉珩的眼,柳娘子,你這杭州第一美人的頭銜要讓別人了!” 其他人也跟著笑。 本就是來尋歡作樂,有人不喜歡也正常,眾人一笑繼續喝酒吃菜。柳娘子失神從地上爬起來時發現,自己手腕刺疼,撩開袖子一看,被徐硯握過的地方淤青一圈。 他當真沒有絲毫憐香惜玉! 徐硯耐性被磨光,出望仙樓時一臉陰沉,齊圳見他一身酒,嘴張了張。 “三爺,還能有不長眼的姑娘把酒倒您身上了?” 那姑娘瞎眼了? 徐硯沒有說話,冷颼颼地瞥他一眼。 齊圳當即閉嘴。 看來有內情,但三爺身上都濕了,還不在溫柔鄉多呆會,也太不解風情了。 齊圳默默看著他上了轎子,自己翻身上馬,心里卻在算數。他跟三爺快十年了? 十年都看著三爺齋著,連夜里入他帳的蚊子估計都是公的。若不是時常能看到他早晨沐浴,褻褲常有可疑痕跡,他都要認為自家三爺有毛病。 難道因為三爺一齋多年,在外頭怕被人知道是個雛,怕丟了男人的面子,索性不碰? 齊圳坐在馬上胡思亂想,徐硯在轎子里卻滿腦子都是京城的一些消息。 前來的欽差顯然和吳沐川關系很好,說話也沒太多避諱,提了提二皇子的事。 吳沐川面上是中立的,私底下是誰的人,他也沒有完全弄明白。 明德帝準備明年給太子選側妃,其他幾個兒子也撿個便宜,一同跟著立側室,所以現在京城里又因為開始選妃暗流涌動。 那是誰在這關頭想打壓吳沐川。 他明面是太子的人,吳沐川轉火在船廠,是有人示意,還是向太子示警。 小小的一個杭州已經關系錯綜復雜,更不要提現在的京城了。 好在是徐家適齡的姑娘已經有婚配,徐家倒不用淌進這渾水中。 徐硯一身不爽利的回到府里,著急換衣常。 不但是身上的濕意,還有在醉仙樓沾的一身脂粉味,讓他心情煩躁。 結果才進院子就看到廊下坐著汐楠和綠裳,兩人正悠閑的打絡子。 她們怎么跑他這里來了。 想著,心里頭臟就漏跳一拍,在她們喊三爺的請安聲音,一襲粉色衣裙的小姑娘已經從屋里出來。 她站在門邊,身形纖細,那樣嬌嫩明艷的顏色,讓人聯想到不堪風雨的四月海棠。 “卿卿,你怎么在這里。”他喊了一聲,初寧已抿緊唇快步走上前,抬頭對上他閃過緊張的雙眼:“徐三叔,我是來和您說......” 因為徐立軒提起親事,她悶悶一中午,想了許多,決定現在就告訴徐三叔自己的想法。不過話沒說完,先聞到他身上一陣濃郁的酒味,發現他衣襟濕了一片,再有是......撲面而來的香粉味。 小姑娘話音嘎然而止,杏眸里升起疑惑,然后眼神又漸漸清明,眸光再明亮不過。 ——她想起來醉仙樓是什么地方了! 徐硯看著她表情變化,微微垂眸,抵拳清咳一聲,說道:“你想說什么,我們進屋說。” 有生以來的作賊心虛轉移話題。 初寧那頭卻又犯耿直的毛病了,張嘴就說:“徐三叔,您去聽曲兒了!” 是上回那個柳娘子那里嗎?! 徐硯被她問得深深吸氣...... 作者有話要說: 初寧:徐三叔,您是去見柳娘子了嗎? 徐硯:沒有,不是,別瞎想。 兩人成親后,初寧突然想起來,又問:當年你去聽誰唱曲兒? 徐硯:沒有聽曲兒,沒有誰,別瞎想。 兩人兒女成雙時,初寧和孩子們說:當年,西湖有個柳娘子,你們爹爹還去聽曲兒。 徐硯:......這事就不能翻篇了?? —————— 小天使們端午安康! 第47章 徐硯似乎沒有遇到這種情況。 分明是清清白白的事, 張著嘴卻發現自己解釋不清楚。 小姑娘睜著雙黑白分明的杏眸看他, 是好奇、是驚訝, 帶著不敢置信, 好像他在她心中風光霽月的形像崩塌了。 徐硯頭疼。 柳娘子是唱曲兒了,他心思沒在上頭, 說沒聽又是聽了。 “卿卿。”他抬手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陽xue, 神色有幾分嚴肅,“姑娘家不可以說這些。” 初寧瞳孔微微一縮,跟犯過的孩童一樣垂下腦袋:“哦——” 她委屈又無辜的‘哦’一聲,徐硯手心頓時汗淋淋。 他這個樣子, 像極了心虛過后的惱羞成怒,聽曲兒的事是坐實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有唱曲的,但我是去談公務。” 他到底還是解釋,初寧偷偷抬頭,瞄到他極認真的表情,忙不跌點頭。 徐硯心里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