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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喘過口氣,又有些為難道:“我想喝梅子湯……” “那我們回去。”嚴涼將曲朝露打橫抱起,召出一道金光法陣,瞬間離開了此地。 岑陌和沁水也忙跟著乘法陣離開,花叢中只余下那些嘩然訝異的眾鬼。 嚴涼抱著曲朝露直接出現在城隍廟寢殿中。 容娘沒有離開寢殿,還留在這里整理曲朝露和沁水扔下的剪紙以及工具,將一切都整理好放進了木匣子里,就見寢殿中金光乍現,地上浮現出一道陣法,接著嚴涼抱著曲朝露出現,隨后跟著岑陌和沁水。 嚴涼一見到容娘就道:“容娘,趕緊找人去弄一碗梅子湯來,要新鮮解膩的,給娘娘喝。” 容娘略疑惑,回道:“眼下是隆冬時節,怕是弄不來新鮮的梅子湯。城隍廟的冰窖里有娘娘存下的柚子湯,酸甜可口,可以替代梅子湯用來解膩。”她說到這里停一停,探究的視線落在曲朝露臉上,“只是娘娘怎么突然就想喝梅子湯了?” 曲朝露如實道:“的確是想喝點酸的,有點頭暈無力,不太舒服。” 沁水主動說:“不必勞煩文判官安排人去了,就奴婢去吧。柚子湯微苦,得加點蜂蜜為好。奴婢曉得大娘子的口味,蜂蜜的多少還是奴婢來加會比較合大娘子的口。” 嚴涼淺笑道:“好,有勞你了。” 沁水忙去冰窖。 容娘卻依舊注目曲朝露,眼底疑色漸漸加深,似是想到什么。嚴涼將曲朝露放在小榻上,曲朝露正在看被容娘收容進木匣子里的各色剪紙,又見容娘走到她面前,含著淡如輕云的幽幽笑意打量她。 曲朝露不由疑惑,問道:“容娘jiejie怎么這么看我?” 容娘抬起一根手指,指尖浮現出一縷鬼氣。她控制著鬼氣繚繞起曲朝露的身子,鬼氣忽然鉆進曲朝露身體里去。 曲朝露一訝,嚴涼也皺眉盯著容娘。不到片刻就見容娘收回了那縷鬼氣,唇角笑意已從淺淡變得十分鮮明。 容娘轉身對嚴涼道:“恭喜城隍爺,娘娘這是有孕了。” 這話宛如平地里乍然一聲驚雷,令嚴涼懵然怔住。 曲朝露又驚又喜,不禁從榻上站起來,不能置信的拉住容娘的袖子道:“容娘jiejie所言為真?” 容娘又給曲朝露福了福身,“娘娘畢竟已經是地祗,體質與凡人不同,也不會如陽間娘子那樣害喜的時候癥狀明顯。但我確定娘娘的確有了身孕,大約兩個月左右。”她的喜悅從心底漫出來,“恭喜娘娘。” 岑陌更是笑得合不攏嘴,連連道:“恭喜侯爺,恭喜夫人!” 曲朝露喜不自勝,再也難以掩抑,朝著嚴涼走了幾步就被他拉進懷里。她緊緊握著嚴涼的手,歡喜的要沁出淚來。 殿內明灼搖曳的燭火映在曲朝露臉上,她雪白美好的臉頰微染輕紅,洋溢著nongnong的幸福柔和的光暈,容色極致嬌艷。 嚴涼一手輕搭著曲朝露的后腰,一手緊緊拉著她的手,激動的看了又看,目光漸漸停留在曲朝露的小腹。 他這樣怔怔看了曲朝露半天,也沒管容娘和岑陌還在旁邊,猛地一把摟住曲朝露道:“太好了朝露!朝露我們有孩子了!朝露!” 曲朝露連連點頭,哭個不停,嚴涼怎么給她抹淚都沒有用。本來十幾年抗敵戰爭終于獲得全勝之事就讓兩人興奮不已,緊接著又是一個彌天的喜悅降臨,這種沖擊對兩個人來說宛如置身在美夢中,歡喜的不知所措,唯有相擁著一起分享那股沸沸騰騰的狂喜。 曲朝露不停的哭,撫著小腹笑著啜泣:“我說過要給夫君生個孩子,要給嚴家生個后人的,現在終于有了。太好了,我的孩子,只盼著他能順利出生,快快長大……”后面的話被淚水所吞沒,曲朝露哽咽著吐不出完整的字句。 嚴涼歡喜愛憐的摟著她,將她送回到小榻上去,扭頭對容娘道:“別人我不放心,沁水又未曾生養,娘娘這胎我交給你來照應。娘娘生產前讓岑陌替你分擔些審判工作吧。” 容娘福了福身,道:“義不容辭。”她想了想,又道:“這件喜事也該昭告豫京地府,我先去安排相應的事宜。” 嚴涼頷首:“辛苦了。” 適逢容娘剛離開寢殿,沁水就端著一碗蜂蜜柚子湯過來了。 沁水一踏入寢殿,就感覺到寢殿的氛圍與她離去時差別極大,充滿了喜悅和甜蜜。再看曲朝露和嚴涼,也是激動而含情的模樣,一舉一動皆仿佛眼底只有彼此,那是種令所有人都會艷羨的幸福感。 沁水喚了聲:“大娘子。”接著就被岑陌用手勢制止。 沁水不明所以,清冽目光望著岑陌,像是在問:怎么? 嚴涼這時別過頭看沁水,笑道:“蜂蜜柚子湯放這兒吧,還要麻煩你去準備些安胎的補藥,朝露有孕了。” 沁水喜不自勝,素來少笑的臉上如開了朵花,粲然無比。 這一天是整個豫京地府最沸騰的日子。 王師打了勝仗,眾鬼在陽間的家人不用再受被侵略的威脅,不會去過受人奴役的日子。 緊接著他們的城隍娘娘就懷孕了,正神孕育子嗣是要看機緣的,著實不易。城隍娘娘在這個時候被發現懷孕,簡直就像是上蒼在舉國歡慶的日子里再度降下一道福澤,眾鬼們無不欣喜若狂。 鴛鴦湖的水鬼們甚至全體出動來城隍廟探望曲朝露,曲朝露熱情的接待了他們,一聊就是大半個時辰。 嚴涼特別掛心曲朝露的身子,也不讓她繼續處理城隍娘娘的事務了,幾乎要把她養成個米蟲,更恨不得每時每刻把她捧在手心里小心托著。 寢殿的配殿里供有嚴涼父母雙親和大哥的牌位,曲朝露孕中無事,每天都會去牌位前上香,跪在蒲團上對三張牌位說說話。 那天得知她有孕后,初為人父的嚴涼抱著她來到這里,兩人一起跪在蒲團上,給父母和大哥上香告慰。 嚴涼說:山河已定,父母與大哥盡可安心。自己從此將一心一意坐鎮豫京地府,護國庇民,懲惡揚善。 曲朝露說:嚴家有后,香火未斷,她腹中的孩子會將嚴家的血脈傳承下去。有自己和孩子在嚴涼身邊,父母和大哥便放心吧。 養胎的日子就這么過去,曲朝露被嚴涼養得太閑,慢慢的開始做起了針線活,想著為他們的孩子裁制各色各樣的衣物。 秦廣王那邊時不時就差人送來各種禮物,以表祝賀的心思,也善意的送來了各色布料和絲線供曲朝露打發時間。 曲朝露很感激秦廣王,她沒事的時候會拉著容娘一起做繡活。 沉溺在絲線翻飛的日子過得沉靜而迅疾,而陽間的事也宛如從針孔中漏下的水滴,一件一件滴落在曲朝露心頭。 自衛朝打了勝仗后,咸禎帝召杉欽玉和岳麓等人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