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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搏,整個軍隊的士氣變得煥然一新。 不斷有戰報從邊境線傳到豫京,咸禎帝和太后無暇顧及,王相也無暇顧及。 遠在封地的溧陽王以手中的兵權不斷威脅咸禎帝,而咸禎帝所能調動的駐軍幾乎都去抗擊異族了,他連發調令讓杉欽玉帶兵回京,卻不想杉欽玉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理由,將調令全部斬毀,完全不理會咸禎帝的命令。 對于當初咸禎帝召嚴涼回京問罪的事,杉欽玉始終恨之入骨。那時東平侯府的一干下人都在豫京,咸禎帝讓嚴涼回京,嚴涼不能不回;而杉欽玉不同,他的根基在鳳翔府,如今任憑咸禎帝怎么發召令他都當聽不見。 而岳麓也已將興安侯府的人安全送到了杉欽玉這里,同樣不怕咸禎帝的調令。 咸禎帝已經無法再掌管戰場的事了。 第56章 結局(上) 隨著反擊戰的白熱化, 杉欽玉帶兵將割讓給異族的鳳翔府奪了回來。 衛朝將士們氣勢如虹, 異族在入侵衛朝十幾年后,終于在衛朝將士的反擊戰中開始呈現出劣勢,一點點的被向外驅逐。 眾志成城,河山染血。 這一年的春天, 就是這般激烈的鮮紅色, 所有的消息都被送到嚴涼的面前,一點一點涂染了深紅色的干涸而安靜的城隍廟。 衛朝對異族的戰事節節勝利,使得曲朝露都不由得異常振奮,每天除了和嚴涼一起處理事務,還會迫切的等待著戰場上的消息傳來。 那些好的消息自然平添了整個陰曹地府的笑語, 但偶爾也會有將士們失利的消息漏進來, 這時候的陰曹地府便猶如被一場暴風驟雨肆虐而過, 每個人臉上都或多或少的浮現被摧折了的表情。 記得有一天,曲朝露和嚴涼快要睡下的時候,岑陌送了緊急的消息過來, 說杉欽玉在身先士卒時被異族捉了去,只怕是要砍了腦袋掛在轅門上。 嚴涼當場睡意全無, 披上衣衫就沖出寢殿, 恨不得要去求秦廣王為他打開特權, 好讓他親自去敵營中救出杉欽玉。 曲朝露知道她攔不住嚴涼的,便也隨著他一同去找秦廣王, 事情的結局自然是兩個人都被秦廣王教訓了一頓, 打發回了豫京地府。 那幾日, 嚴涼食不下咽,精神極度緊張,徹夜徹夜的無法入眠。 偏偏初夏的日子又惹人燥熱,嚴涼整個人都如點著的火般焦躁無比。曲朝露心疼他,便總是柔柔的撫著他胸口勸著他,一邊坐在他身邊執著一把蒲扇,一下一下的為他扇風。 好在后來終于傳來了令人安心的消息,杉欽玉成功從異族營地里逃脫,回到己方陣營。嚴涼得知此事,高懸多日的心這才落回了原處。 曲朝露后來翻閱日歷時,發現這一年的夏季嚴涼有一半的時間都在焦慮擔憂。 她知道,不論他是生是死,是城隍神還是東平侯,他都那樣心系國家百姓的命運,一生肝膽奉予世人,肩負孤月河山。而她所能做的便是堅定的支持他,在他陷入憂慮之時溫柔耐心的勸慰他,為他做一盞冰鎮的蜂蜜櫻桃羹,或是焙一壺參草涼茶。 暑往寒來,這場反擊戰伴隨著朝堂上咸禎帝與溧陽王的斗爭,已從春季持續到了冬季。 又一年冬雪覆蓋了豫京城,地府里也因此成為白茫茫的一片。 新年快到了,整個豫京都日漸透露出喜慶的氛圍。 曲朝露回家探望了爹娘,爹娘正忙著把曲府打掃一新,懸掛五福吉祥燈,張貼“福”字。 曲曇華不在家中,早在杉欽玉出征之際就帶走了曲曇華,免得咸禎帝打曲曇華的主意。 曲曇華在軍營中住下,作為軍醫為軍中負責伙食和縫補衣裳的婦女們治病。 雖說曲曇華只在大營里待著,但是異族軍隊也時有偷襲大營的行為,因而曲家二老都十分擔心曲曇華的安危。 曲朝露這些日子同樣為曲曇華掛心不已,不過既然這是曇華的選擇,她便支持。且她相信杉欽玉和他的親衛們定會護住曇華的。 大雪落了許多日,寒意越發濃重。 曲朝露忙完了一天的事務,籠著暖手爐站在主殿的屋檐下,看著漫天的雪花簌簌飄落,一天一地的銀裝素裹。 城隍廟里也依循陽間的慣例,小小的營造些過年氛圍。 容娘和沁水捧來一摞摞色紙和一疊疊金銀箔,帶著剪刀工具來到曲朝露的寢殿里,一同圍在暖榻下剪起了窗花。 曲朝露生前每逢節慶時也常常和曲曇華、沁水一起剪紙玩,要論對此道的擅長,曲朝露當仁不讓。 活著的時候她喜歡剪些喜慶的諸如“孔雀開屏”“年年有余”“三陽開泰”“麻姑獻壽”之類的圖案。如今卻是剪起了別的,梅蘭竹菊、歲寒三友、兔子狐貍、甚至連人像都剪了。 不多會兒下來,桌上便多了一堆色彩鮮艷的剪紙,三個人的成果都不少,剪的類別也囊括的很廣。 容娘咂摸著剛剛剪好的一只小貓,滿意笑道:“看著比我的孩子要可愛些。”接著就從曲朝露的面前和沁水的面前拎起兩張人物小像,戲謔起來:“這不是城隍爺和岑陌嗎?娘娘和沁水的手很巧啊,栩栩如生。不過剪紙這活兒也只能我們這些娘子來做了,怕是不能指望城隍爺和岑陌能剪出娘娘和沁水來。” 沁水素來冷冽而黑白分明,從沒有尋常女兒家的嬌憨之態,可聽了容娘的話卻略略一怔,臉皮脹出了可疑的紅色。 沁水道:“謝文判官夸獎,大娘子花容月貌,怕是不單城隍爺和武判官剪不出大娘子,我也手拙剪不出來。” 曲朝露笑道:“這不是在說岑將軍剪不出你么,全往我身上扯做什么?沁水怎么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沁水的臉漲得通紅,小聲說:“大娘子放過奴婢吧,別和文判官合起來欺負奴婢這個小小鬼差。” 曲朝露和容娘相視一笑,對沁水道:“好,不說你了。我想再剪點五福臨門的圖案張貼在城隍廟各處,還請容娘jiejie和沁水幫忙分擔。” 兩人自然答應了,剪子清脆的聲音再度響起,和她們的說笑聲一起回蕩在寢殿中。 而半晌后,忽然就見一個鬼差眉飛色舞的沖進來,臉上掛著無比開懷的笑容,跪在了曲朝露的面前…… 雪還在下,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將忘川河畔的八百里彼岸花染成了紅紅白白的連綿畫卷。 嚴涼穿著品藍色遍底銀滾白風毛的錦袍,披著水獺皮的斗篷,從望鄉臺上走下來。 他巡視過望鄉臺,孟婆和她手下的鬼差將一切打理得井然有序,不需他過多cao心。 他從彼岸花海中走過,修長的身姿帶著淡淡龍涎香味,如獨立花叢的風下松,挺拔頎長。 岑陌跟在嚴涼身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