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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他的衣裳里,消失不見。女人莞爾淺笑,撫著他的小腿,嬌嗔道:“別說話了,我現(xiàn)在有點困,想倚著你睡會兒。” 他是她的主子,是她的男人,更是她的信仰,所以生死相隨,永不相棄。 第105章 炳燭余光 一個月后 天越來越熱, 到了晚上還好些,偶爾來陣小風(fēng),將渾身的熱氣吹走。每到入夜, 國公府的下人們就將浸在井水里的瓜果拿出來, 切好了分下去,搖著大蒲扇, 相互諞幾句閑話。 說什么,無非就是最近大梁發(fā)生了好多事, 件件都能驚掉人的大牙。 比如十日前, 咱們國公爺帶兵去唐督主府上“造訪”, 結(jié)果什么也沒查抄出來,他和唐督主倆人站在一面大湖前談笑,也不知說了些什么。 比如三日前, 如今最紅的大臣左都御史吳大人,在歸家途中被行刺,聽說只是受了點皮外傷。 再比如宋人打來了,而今邊關(guān)告急, 皇上下旨,讓國公爺率三大營精兵趕赴戰(zhàn)場,就這兩日就要出發(fā)了。 沒什么要緊的, 宋人再兇蠻,還能打到大梁?該怎么活就怎么活,爺們提籠架鳥逛瓦子,貴夫人們?nèi)逑嘌魏放? 還不是照樣樂?就是苦了沈夫人,如今剛懷孕三個多月,國公爺就要打仗去了,想來沒個一年半載是回不來的。 萬一戰(zhàn)死邊關(guān),她豈不是成了寡婦? 其實也沒什么打緊,沈夫人可是大梁鼎鼎有名的才女和美人,有錢又有名聲,想要一親芳澤的人太多了,愁什么。 屋內(nèi)并未點香,窗下擺了一大盆冰,倒也涼快。 沈晚冬這會兒穿著白綢寢衣,捂著胸口蹲在地上,干嘔不已。下午明海從宮里回來,順路在瓦市買了幾只旋炙乳鴿,她這些日子害口,吃什么都沒胃口,當(dāng)聞見油膩rou味時,惡心感一陣陣泛上來,好在及時喝了點荷葉清湯,這才給壓了下去。 誰料方才正給兩個兒子換衣裳,獻(xiàn)兒變花樣似得展開小手,給她瞧自己私藏起來的乳鴿翅膀,眨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她,笑道:娘,這是我從哥哥口里挖出來的,特意給你留的。 好……孝順的兒子。 沈晚冬感覺那油膩味道就在鼻邊飄蕩,反胃極了,抱著盆子干嘔不止。 “怎樣了?” 榮明海一手端著茶,另一手輕撫著媳婦兒的背,回頭瞪了眼正在炕上鬧騰的兩個小子,無奈地?fù)u搖頭,柔聲道: “早知道就不給他們買了,害得你這般辛苦。” “沒事。” 沈晚冬接過茶盞,飲了些漱口,扶著榮明海的胳膊起來,一起上了炕。 她靠在軟墊上,盤腿而坐,盯著自己的赤腳發(fā)呆。他明兒天不亮就要走了,帶著他的長刀和決心。 “冬子,你,你,哎!” 榮明海亦低著頭沉默,半響,他將鬧騰的雙生子喊過來,抱到腿上,輕撫著兩個孩兒的小腦袋,語氣中帶了點哀求。 “帶著孩兒離開大梁吧,算我求你了。咱們心里清楚,我一走,老唐就會有所動作,到時候大梁就會成為人間地獄,你怎么辦?孩子怎么辦?你讓我如何放心。” 沈晚冬眼圈紅了,沒說話。 這些日子明海一直威逼利誘她離開大梁,綁過、罵過,除了顧忌她懷有身孕,沒下藥,其余什么賤招兒都用過了。 她知道的,他心里有她。 “冬子!” 榮明海急了,將兩個兒子推到沈晚冬身前,低聲喝道:“你看看,他們還不到五歲,如果同時失去爹娘,以后誰來照顧他們?!” 說到這兒,榮明海黯然,低頭痛苦不已,其實他自己也知道,此次對付唐令并不能保證能全身而退,亦有喪命危險。 “走吧,明早上讓韓虎把你們母子送回定陽老家,等大梁平定了,再回來。” “回來?” 沈晚冬抬手,附上男人的側(cè)臉,指尖輕輕下移,撫著他下巴的胡茬,凄然一笑:“如果你不在了,我該回哪兒?我一走了之,麒麟怎么辦,戚家怎么辦,我辛辛苦苦經(jīng)營了四年的不舍齋怎么辦,那無數(shù)古籍又怎么辦,若是像三十多年前的慕元之亂那樣,所有墳籍被焚毀殆盡,那又該如何?明海,人這輩子太短,總有些有意義的事和愛的人支撐我活下去。我是安國公的女人,我不能給我的男人丟臉,我不會走,你放心,唐令就算殺盡天下人,都不會殺我。” 說到這兒,沈晚冬垂眸看向孩子,這兩個小家伙仿佛能聽懂爹娘在說什么似得,眨巴著眼,一會兒看爹,一會兒看娘,乖乖的,不吵不鬧。喬兒畢竟是哥哥,稍微懂事些,將她的手牽起來,放入爹爹手里,小聲說: “娘,你們不要吵架好不好,會嚇到你肚子里的小meimei的。” “好。” 沈晚冬含淚一笑,張開雙臂,緊緊環(huán)抱住她的三個男人,家人。 等兩個孩子睡下后,她會讓下人燒一澡盆熱水,她要給她的男人擦身、洗發(fā),隨后,她會給他準(zhǔn)備上路的衣裳鞋襪,等一切都做好后,大約天快亮了,她會去廚房,為他準(zhǔn)備早飯,還有干糧…… 江山如畫,英雄折腰。 道一聲千萬保重,期待重逢。 * 半個月后 晚風(fēng)輕撫桃葉,花園中飄蕩著花最純凈的暗香。有些許花瓣飄落在鵝卵石小徑上,仿佛在等著那惜花佳人徘徊其上。 大抵也只有在這里,才有半分歲月靜好,外面如天邊那抹火燒云,已經(jīng)血流成河,亂了。 沈晚冬穿了身繡了金牡丹的艷紅紗衣,袖口用連云祥紋滾邊,花蕊則綴了好些細(xì)碎的珍珠,恰如當(dāng)年從唐府出嫁那天所穿的那件。 她今兒稍稍妝扮,在額間貼了花子,螺子黛勾描出個遠(yuǎn)山含翠眉,輕點絳唇,發(fā)髻上簪了支步搖,行動間搖曳生姿,仿若神仙妃子。 朝前看去,麒麟正帶著兩個弟弟蕩秋千,三個孩子笑的天真,還商量著待會兒要去斗蛐蛐呢。 瞧見此景,沈晚冬搖頭輕笑了聲,轉(zhuǎn)而愁云滿面。 半月前明海帶兵出征后,大梁就開始變天了,其實這都是當(dāng)初他們夫妻預(yù)料到的結(jié)果。 前天傍晚,棠哥兒過府請安,來看看三個弟弟,臨走的時候說了番話。宮里出了大事,皇上這兩年著急要孩子,一直在服用增強(qiáng)男人雄風(fēng)的丸藥,誰料正與曹貴妃歡好的時候,那地方竟然往出淌像膿似得東西,他吐了幾口血,便暈死過去,不省人事。太醫(yī)們束手無策,百般救治都救不醒。此事太大,父親大人又帶兵出征了,如今只有將唐督主請進(jìn)宮,料理一切事宜。 請?zhí)屏钸M(jìn)宮? 沈晚冬不禁冷笑數(shù)聲,皇帝這急癥來的實在蹊蹺啊。這兩日,大梁風(fēng)聲鶴唳,唐令緊急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