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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小少爺,那就是府里的嫡子,地位、名聲、財富要什么有什么。姑娘,嬤嬤的這番話,你明白了么。” 沈晚冬倒吸了口冷氣,這話說的,讓人心空落落的,身上的熱氣兒也被抽得一點都不剩,她冷,打心底里發寒;那種看不見的疼,當真比捅她兩刀還傷人。 “姑娘是通透人。” 張嬤嬤莞爾,扶著沈晚冬往屋里走。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氣,因為這類人明白自己身處什么樣的局勢,并且會很快將利弊權衡清楚,知道要為自己將來的五年甚至十年打算。 “那如果,我不愿意呢?” “嗯?”張嬤嬤有些意外,停下了腳步。她眉頭緊皺,好似在盤算什么,不過很快就恢復平靜,輕笑道:“這事姑娘得和夫人去說,這會兒別多心,先吃晚飯吧。” 晚飯做了好幾個菜,旋炙豬皮rou、蔥爆兔rou、一小盆雞皮麻飲,還有盅冰過的荔枝膏。沈晚冬心里裝著事,沒胃口,只是略動了幾筷子。服過安胎湯,天已經黑了。 夜蟲在墻角叫的歡騰,可真讓人心煩。 沈晚冬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銅鏡里的自己。這小半年參湯、藥膳一直補著,加上懷孕后胃口大開,她豐滿了不少,皮膚白嫩得簡直能掐出水來。哪兒都好,就是脖子上那道刀疤讓人瞧著難受,不過戴上珍珠項鏈就看不出了。 細想張嬤嬤傍晚說的那番話,其實不無道理。可事情一碼歸一碼,她還活著,債哪兒能讓還未出世的孩子去償還。再者這戚夫人行事頗陰損隱秘,孩子若真交到她手中,不放心啊。 唉,這兩年怎么這般不順。 越想越氣,忽然,沈晚冬覺得肚子一陣劇痛,好似有股暖暖的東西從下身流了出來。還有兩個月才生,怎么忽然就不對勁兒了。急劇疼痛和緊張間,她腦子忽然閃過個念頭:可能又被人算計了。 第11章 惡奴 底下撕裂般的劇痛一陣陣洶涌而來,沈晚冬覺得渾身的骨頭都快要錯位散架了,小腿肚抽筋,濡濕的頭發緊貼在額頭和側臉,眼前陣陣發黑,她真的快撐不下去了。 張嬤嬤也是急得滿頭大汗,一個勁兒地給她喂催產的藥,一邊好言安慰她,叫她使勁兒,給她擦干汗;另一邊又大罵墨梅手腳太慢,熱水供不上。 沈晚冬看見銅盆里泡著沾了血的紗布,她想了很多,想到多年前娘親也是經歷了這么一遭,才把她帶到這人間,真的太疼了;又想到吳遠山的怯懦沒擔當,她又恨又委屈。 “嬤嬤,我快活不成了。”沈晚冬大口喘著,她手心全是汗,一把抓住張嬤嬤的袖子,問:“別讓我做糊涂鬼,今晚的安胎湯味道不對,你是不是,嗯?” 張嬤嬤眼中愧色甚濃,她反握住沈晚冬的腕子,聲音有些抖:“好孩子,咱們先別說這種話,等了生了后,嬤嬤就算給你跪下磕頭也愿意。”說完這話,張嬤嬤給沈晚冬口里塞了塊羊乳做成的糕點,急道:“這會兒不敢沒力氣,孩子,掙扎著也要咽進去啊。” 口里全是血腥和苦澀的藥味,根本察覺不出來羊乳糕的香甜。沈晚冬咬緊牙關,粉拳緊握,背微弓了起來,使勁兒用力…… 太累了,太疼了,她感覺有團東西終于從底下滑出去。隱隱約約間,一陣嬰兒的啼哭響起,柔弱但卻響亮……眼前陣陣發黑,她終于沒忍住,累暈過去。 * 也不知過了過久,沈晚冬漸漸有了意識,她感覺渾身疼,肚子餓的咕咕作響。 好熱。 沈晚冬一摸,頭上戴了頂薄布縫成的小帽,額頭和身上都是熱汗。她掙扎著坐起來,扭頭看去,如今正是晌午最熱的時候,酷日的光打在紗窗上,很是耀眼。地下擺著個大青花瓷盆,里頭盛了滿滿一盆水,水面上浮著幾塊殘冰。 床上就躺著她一人,孩子呢? 正在此時,張嬤嬤打簾子進來了,她早已將昨夜那身沾了血的衣裳換下,此時穿了身緋色裙衫,瞧見床上躺著的病人已經醒來,忙回頭喊墨梅:“姑娘醒了,快,把水盆和吃食端進來。” 沈晚冬心里著急,掀開薄被想要下床,含淚問道:“我的孩子呢?” 只見張嬤嬤倒是鎮定,她半低著頭,從盆里擰了個溫手巾,走過來將沈晚冬按回到床上,輕輕給沈晚冬擦拭著臉和脖子,隨后,又從墨梅手中接過碧瓷碗,用調羹攪動碗中燉得糊爛的粥,垂眸嘆道:“姑娘節哀,孩子剛生下就斷氣了。” 沈晚冬腦袋登時麻木,她半張著口,一時竟不知說什么。死了?怎么會,她明明聽見孩子啼哭了呀。鎮定下來,別亂。 “敢問嬤嬤,戚夫人昨夜是否也生了孩子。” “姑娘睿智。”張嬤嬤淡淡一笑,給沈晚冬喂了勺粥,柔聲道:“咱們夫人生了個白白胖胖的少爺,府里眾人輪番給夫人和老爺磕頭,等著領賞呢。對了,咱們小少爺跟前有兩個奶娘伺候著,姑娘好好顧住自個兒,莫要傷心。” “懂了。” 沈晚冬推開遞過來的粥,背對著張嬤嬤躺下,她身子弓著,頭埋進烏黑青絲里,失聲抽泣。兒子生下來,她連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人給抱走了。這是她身上掉下的rou,是她生命的意義和延續,就這么被剝奪了,她們好狠。 “姑娘,莫要傷心,女人坐月子時忌諱可多呢,不能哭的。” 沈晚冬恨,恨得發狂,可依舊穩住心神,哽咽著問道:“您放心,我可不會尋死覓活。我現在只想問嬤嬤一句,如今我把孩子生了,是不是就能滾了。” “姑娘說什么氣話。”張嬤嬤羞得老臉通紅,喉嚨也燥得慌,忙輕撫著沈晚冬的肩膀,咧出個干笑:“夫人視姑娘如同親meimei般,怎會,” “那再問嬤嬤一句。”沈晚冬直接打斷張嬤嬤的話,轉身坐起來,她抹掉臉上的淚,盯著面前這偽善的老嫗,盡管心里恨,依舊做出柔弱之樣,道:“夫人曾說過,要讓我給小少爺當奶娘。小女深受夫人“大恩”,能否借此機會來報答?” 張嬤嬤一愣,細思了片刻,鄭重道:“這事還得請示夫人,姑娘先別急,把自個兒身子照顧好最重要。” “知道了。” 沈晚冬應了聲,從床邊那張矮凳上拿起粥,喝了個光,隨后又躺下養神。她沒有再哭,也沒有纏著張嬤嬤要回孩子,因為這根本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明知道孩子是被那姓戚的毒婦抱走了,好,你去哭鬧,若人家一口咬定沒抱,你沈晚冬的兒子一生下來就死了,你又能怎樣?戚夫人從頭到尾隱瞞自己的身份,目的就是不叫你上門喊冤,如今除了委屈求全,希望戚夫人許她做奶娘,再沒有別的辦法了。 冷靜下來,先把身子養好再說。 * 自那天過后,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