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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你跟人私奔,不僅把聘禮和土地給強索回去了,還把我給打了一頓。而今聽見meimei安好,為兄便放心了。那吳家派人在咱們家附近盯著,你回來怕是會被逮住,且安心在大梁養著身子,哥哥會在中秋時候來看你。 剛開始看到這信時,她泣不成聲,滿心里都是思念家人。而今仔細想想,疑點真的很多。哥哥為何偏要等她生了孩子再來?依照哥哥和娘的秉性,定是要親眼看見她活著才放心,怎會如此放心將她交給戚夫人。 再者就是戚夫人的種種做法,不得不讓人起疑。 戚夫人也有了身孕,平日里不怎么來這里,只不過每月的初一、十五趁著上香的空兒,過來坐會子。瞧這位戚夫人的氣度,高貴驕矜,就是那種你明知道她心里看不起你,可偏生找不到她一丁點的錯兒。 其實她能感覺到,戚夫人對她七分疏離,三分真心。 想來那官家太太也不是好當的,家中煩心瑣事照樣很多。戚夫人有時候實在郁煩,來這兒后便叫張嬤嬤和墨梅幾個出去,拉著她的手,閑話家常。 原來戚夫人與丈夫明大人是皇上賜婚,二人原本恩愛非常,可自從那寵妾秦氏出現后,丈夫就對她漸漸冷漠,這十多年來的和睦,只是做出來“舉案齊眉”的樣子給外人看罷了。 這秦氏本是明大人至交好友的未婚妻,那摯友死在了戰場,明大人可憐秦氏孤苦無依,就把她接到了府里。哪料秦氏才進到府中幾日,竟有了身孕,這孩子根本就來歷不明,偏生大人糊涂,誰的話都聽不進去,把這對母子寵上了天。非但如此,還逐漸把理家大權移交秦氏,長此以往,府中諸人只曉得秦姨娘,哪里還知道太太。 說到傷心處,戚夫人就淚眼漣漣,那份傷到骨子里的痛,確實是裝不出來的。 許是都被男人傷過,她真能體會到戚夫人心里的酸楚,可除了同病相憐的一起哭幾聲,再也不能為人家做什么。于是,她平日里常給夫人抄佛經祈福,但覺著還虧欠著夫人的大恩,便想著回鄉得了,別再給夫人添麻煩。 誰知戚夫人聽了這話,笑了笑,問:沈meimei果真想為我做些什么? 她趕忙回:這是自然 戚夫人笑著說:我原本就多病纏身,又是這般年紀產子,恐怕沒法給孩子喂奶。正好沈meimei你也要生,何不日后就給我孩子做干娘,咱們姐妹在一處,也不寂寞。 她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但想在產子前回一趟老家,見見母親和哥哥,因為以后要照看兩個孩子,日后恐怕就沒功夫回去了。 誰知戚夫人卻說:meimei你的傷還未好透,還是不要長途跋涉。再者我這些日子身上不爽快,大夫看了后說胎氣不穩。你要回家倒是不難,雖時都能安排,只不過jiejie不放心你,難免會動了……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她只能將回鄉下的事就此打住。 可日子久了,她也漸漸品出點不對來。 一般女子懷孕后,都會變胖,但戚夫人除了肚子變大之外,臉依舊清瘦,四肢還是往日那般纖細,走路也不笨拙,反而步履輕盈,根本就不像…… 她心里真正起疑,是在一個月之前。 那天傍晚,她坐在院子里讀“杜預”的,而那染荷丫頭坐在旁邊打絡子。她瞧見張嬤嬤正在廚房里燉湯,而墨梅則在屋內拿干艾草熏蚊蟲,便有意無意地笑著問染荷:“我那日聽夫人說起,原來她和老爺竟是皇上賜婚,這份榮耀可真了不得。你們老爺究竟是何方神圣,怎就這么厲害。” 果然,染荷得意洋洋地隨口接了句:那是自然,咱們侯爺可是正兒八經的, 誰知染荷的話沒說完,就被廚房里的張嬤嬤喊了過去,說是要幫忙切菜。可第二天,染荷就不見了。張嬤嬤說了,府里近來有事,人手不夠,就把染荷臨時抽回去了。 真是這樣?怕是擔心染荷多嘴多舌,誤了大事吧。 戚夫人曾說自己的丈夫是個微不足道科道官,如果真是這樣,怎配由皇帝賜婚?再者,瞧戚夫人的吃穿用度還有說話時不經意流露出的優越感,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官家太太所有的。 倘若戚夫人的身份真如此高貴,那么為何要自降身份結交一個“不檢點”的女人?輕賤了自己的身份? 那個原因,其實她隱隱能猜到,但終究不敢說出口。 越想越煩悶,不知是不是和有了身孕有關,身子在夏天熱的厲害。 沈晚冬用帕子擦了下脖子和胸口的汗,她覺得身上粘膩膩的,小衣緊緊貼在皮膚上,仿佛呼吸都有幾分困難。 不錯,要感恩人家是一回事,可若逢著別有用心的算計,那就另當別論了。 心煩意亂下,沈晚冬扶著腰起身,朝大門走去。 之前她下不了床,沒法到外頭走動,等稍微好了些后,肚子也大了,如此戚夫人更是不叫她隨意出去,說擔心她傷著碰著。這和當初老爺子“囚禁”她,又有什么分別,換湯不換藥罷了。 手才剛碰到門栓,只見那張嬤嬤就著急忙慌地從廚房跑出來,連菜刀都忘了放下。 “姑娘這是要去哪兒?”張嬤嬤笑的和善,扶住沈晚冬的胳膊,想要把沈晚冬往回拉。“天快擦黑了,外頭又亂糟糟的,出去干啥呢。你好生坐下等著,嬤嬤今晚上給你炒了個蔥爆兔rou,多放了些干辣子和花椒,可香了。” “我就想出去走走。” 沈晚冬略低下頭,神情有些不悅。 “那行,姑娘且先等會兒,我收拾收拾,就陪你一道出去。” 聽了這話,沈晚冬越發煩悶,她忽然甩開張嬤嬤的手,轉身,正視面前這個精明干練的婦人,深呼吸了口氣,盡量讓語氣平緩些:“嬤嬤難道是怕我跑了?” 張嬤嬤一驚,旋即笑的慈祥:“想來姑娘是快臨盆了,有些焦躁。聽嬤嬤的,放寬心,每個女人都會有這遭的。” 這風輕云淡的話一出,沈晚冬就知道自己又出不去了。只不過心里的那種壓抑委屈和被當成棋子的屈辱感,讓她忍不住掉了淚。半響,等心緒平穩了些后,沈晚冬抬頭看著天上的火燒云,問了句:“我知道夫人的身份是不能問的,嬤嬤,我是死過一回的女人,還怕死第二回?您放心,我不會鬧,我這條命本就是夫人救下的,就算她立即要我死在眼前,我也不會有半分怨言,我只想知道,” “姑娘不是早都猜到了么?”張嬤嬤不再偽裝,直接打斷沈晚冬的話,淡淡笑道:“姑娘這孩子怎么來的,又是什么身份,不用嬤嬤說吧。現在咱娘們在一處,就不說那起虛話,姑娘雖然樣貌國色天香,但名聲壞了,難不保以后不會連累到孩子。為人父母的,不就希望孩子能有個錦繡前程么。咱們夫人將來若是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