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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景勝的t恤。 套好居家服的景勝,也下了床,寸步不離,跟在她后面。 冰箱里都是瓶裝水和進口鮮奶,長期獨居自理的關(guān)系,于知樂對物件擺放的靈敏度很高,她很快找到柜子里面的白色電熱水壺,灌上水,站在流理臺前,等著水開。 不一會,景勝又黏了過來,從后面環(huán)抱住她,陪她一塊等。 感覺到肩上的,重重腦袋,于知樂歪了下頭,輕輕撞他:“讓開。” “nope.”景勝極快拒絕,像彈跳的一下鋼琴鍵。 “你沒骨架?” “有啊。” “那為什么老掛我身上?” 景勝回:“我是于知樂的背部掛件,一經(jīng)使用,必須終身攜帶。” 于知樂忍俊不禁。 系安全帶、吸熱、加大衣,背部掛件…… 這小東西啊,總能找到一千個理由來擁抱她,原來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見不得景勝輕易得逞,于知樂故意懟回去:“我什么時候使用過?” 不料中了招,被后面那人用那,頂了好幾下:“這樣用啊,你不記得了?” “……” ……臭不要臉。 —— 喝空一整杯水,于知樂被迫拖著“背部掛件?景”回到客廳。 靠回沙發(fā),才算把這坨黏糊糊的大東西甩脫,剛要長吁口氣,那張小俊臉又湊過來:“幾點了?” 不等她回答,他就托起她手腕:“十一點。” 之后手就沒再離開。 于知樂也跟著瞥了眼表盤,上面的鉆,閃爍如扎堆的星子。 頭腦還跟喝了十杯咖啡一般清醒,于知樂想到今晚還有個重要步驟因由跳過,索性回頭提議:“我們看電影吧。” 景勝揚眉:“看什么電影?” “愛樂之城。”她說。 景勝問:“你不是看過了么?” 于知樂回:“你沒看。” 景勝眉心微皺:“現(xiàn)在出門?” “不出,太晚了,”于知樂瞄了眼茶幾上闔著的筆記本:“你這網(wǎng)速多少?” “一百兆,”景勝心領(lǐng)神會:“現(xiàn)在下?在家看么?” 于知樂頷首。 “行,”景勝偏身,托住她下巴,就吻了一下,再分開時,他意外又欣喜:“我老婆真好。” 于知樂:“?” 高興個什么勁? 把筆電連接到電視機,兩人重新回到臥室柔軟的床上,熄滅了燈。 漆黑的潮水還未滲透整個房間,就被大熒幕上倏然涌現(xiàn)的洛城陽光驅(qū)趕殆盡。 擁堵高速上,冗長的車流見不著頭,也瞧不到尾。交通上的靜止,只會給人攜來躁意。 但很快,音樂湊響,有女人在車里哼起了歌謠,清悅的喉嚨,像一汩細細流淌的清水,慢悠悠延綿到外面的世界。 她開門高歌,加入她的車主、乘客越來越多,大家紛紛起舞,歌唱。 一個幾分鐘的長鏡頭,鮮艷的服飾,眼花繚亂的鏡頭切換,開始讓人懷疑這部電影到底還有沒有開場。 于知樂能感到身畔的男人,搭在被子外邊的手,在跟著音樂節(jié)奏打拍子,他小聲問:“這是歌舞片?” “是啊。” “全程唱歌?” “差不多。” “我草。” 景勝繼續(xù)嘀咕:“我還以為是愛情片。” “是愛情片,只是表現(xiàn)形式不一樣。”于知樂解答著,男人已經(jīng)靠到她身前,慵懶地枕在了她胸脯邊。 “景勝?” “好好看電影。”他抓住她一只手,擱到自己身前。 像一只試圖把毛茸茸的腦袋蹭過來,要求主人撫摸著的大型犬。 于知樂不再言語。 劇情漸入佳境。 于知樂看得出神,其實一個多月前,她就看過一遍了。 但當時不像現(xiàn)在:那會的電影,被擠壓在狹小的手機屏幕上,那時的她,也只是獨自一人。 看完后,她的全部感受也只有兩個,畫面很漂亮,歌曲很動人。 于知樂撫摩著景勝的發(fā)梢,眼底的屏幕光在跳動,她內(nèi)心卻異常平靜。 文藝的片子,本就需要耐下性子觀賞。 所以,這一次,她完整讓自己進入了電影。 她經(jīng)歷著里面的一切,她跟著mia拐進了那間餐廳,所有的燭火、圣誕樹彩燈在一刻間堙沒。 整個世界,唯有那個坐在鋼琴后面,縱情彈奏爵士樂的,英俊而落魄的男人,是獨一無二的光點。 怦然心動。 在一個泳池趴體上,mia再與他重逢,他們在洛城璀璨星空下,踢踏起舞。 是意外還是慶幸? 他主動來到好萊塢的咖啡館里約她見面,他們一起去聽了爵士樂,像個毫無保留的孩子,手舞足蹈地要把自己深愛的世界向她展示;男人再一次約她看電影,可在同一天,mia和男友,男友的哥哥有一場會面。他在影院前等了許久,她再也不堪忍受,逃出了餐廳,笑著沖進夜色。她穿著明艷的綠色裙子,像精靈一般出現(xiàn)在影廳的幕布前,讓他心里的死灰亮如白晝。 看到這里,景勝念叨:“……出軌?于知樂你可千萬不能學她。” “閉嘴。”她蓋住他嘴巴,被他笑嘻嘻挪開,再攏回手心。 電影里的男女主,很快成了親密無間的愛侶,他鼓勵她寫劇本,她也支持他床伴爵士樂俱樂部。 兩個同樣堅信自己身有寶藏,卻懷才不遇的普通人,在彼此身上找到了自我,找到了支柱,也找到了歸屬。 他們住在一間小房子里,仿佛它是神圣的夢想棲居地。 可后來,現(xiàn)實傾軋,生活所迫,男主彈起了自己不恥的電子樂,他有了大批粉絲和通告,他甚至開始巡演。 mia和他發(fā)生了爭執(zhí),就在他精心準備的一個夜晚。 她不悅地控訴:“你什么開始在乎人們的喜歡了?” 他回道:“人們喜歡,我能掙到錢,不是很好么?” 她忽然覺得他變得格外陌生,變成了另一個人。 她曾以為他是另一個更加執(zhí)著的自己,可后來,他也朝現(xiàn)實低下了頭顱。 一切變得糟糕,來看女主話劇的人寥寥無幾,男主忙于雜志拍攝,也沒有及時趕到。 兩人順理成章地分手,mia挫敗歸鄉(xiāng),打算放棄成為演員的念頭。 劇情播放到男主在自己公寓接到一個試鏡電話后,再去找女主時,于知樂輕輕問景勝:“景勝,你有過夢想么。” 須臾,無人回應(yīng)。 于知樂垂首,靠在自己胸口的男人,已然酣眠,呼吸均穩(wěn)。 于知樂打量著景勝,忍不住摸了摸他其中一道濃密的眉毛——他那平日里,總是活靈活現(xiàn)的眉毛。 繼而無聲笑了笑。 再抬頭時,mia已經(jīng)來到試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