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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沒有染病,可隨行的太醫卻已經有一個染病的了,再這樣下去,別說加官進爵,能活著回去都是難題。 “蘇太醫還沒有什么良方嗎,再這樣下去靈武怕是會變成一座死城了。” 蘇井泉頗為煩憂的嘆了口氣:“只要多加預防,隔離妥當,疫情應當會有所緩和。” 程鏡心中有些著急:“可這么多天了,死的人愈來愈多,哪里有什么緩和,況且我看天色,是又要下雨了,到時那些污糟東西得了濕氣相助,越發無法無天了。” 程鏡語聲有些尖銳,蘇井泉正是焦頭爛額的時候,聞言聲音也硬了起來:“眼下除了讓百姓熏著艾,喝著預防的藥,還有什么法子。” “您是太醫,這話該問你!” 蘇井泉有在世華佗的名號,一輩子順風順水,眼下突然遇到了這般無能為力的困境,面色也緩緩灰敗了。 程鏡看著蘇井泉,有些后悔,緩了聲音道:“嚴加排查吧,就算只咳了一聲,也給我丟到城西去。” “丟到城西等死?” 程鏡道:“我已經請示陛下了,在陛下沒有旨意下來前,不能不管他們。” 蘇井泉聞言,眉頭蹙起,卻聽外面侍從進來:“少卿,崔相公有信傳來。” 程鏡神色一頓:“崔相公?” 侍從點頭,程鏡抬手:“拿過來。” 等她看完后,心中一沉,竟有些諷刺,當皇帝的還真都是一個樣,不肯讓自己沾一絲污名。 她將紙遞給蘇井泉:“您看看吧。” 蘇井泉看完,眉頭蹙的更緊了,他啟唇,只覺喉口啞住:“幾千條人命,再給我兩日,我一定會找出治病的法子。” 程鏡輕嘆:“您這是為難我。” “求大人了。” 程鏡抿唇,面色為難:“只有兩日。” 蘇井泉眉目略微舒展了些,起身對程鏡躬身一禮:“多謝大人。” ———— 程鏡回長安時,已經臨近冬日,她此次不懼艱辛,調度有方,魏熙頗為滿意,賜開國縣公之爵,加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命其入政事堂聽政。 眾臣看著跪在地上的程鏡,神色復雜,連著林藏秀,這已經是本朝第二個入政事堂的女子了,對程鏡眾臣可沒有像對林藏秀那般包容了,先不說林藏秀自魏熙微時便跟著她,單她的性子,入了政事堂,多也只是一種榮譽。 而程鏡滿眼里卻寫著野心,讓這樣的女子入政事堂,在座的官員誰能放心,頭上已經壓了一個女帝了,再來個女相,他們這些男子還能不能抬起頭來。 可魏熙已經下了旨,有誰敢出言反駁。 眾臣只得暫時按捺下來,這程鏡行事激進,不愁找不到她的錯處。 未過多久,便有靈武百姓聯名控告程鏡草菅人命,說程鏡為了早日述職,妄抓百姓,不思救治,反而將百姓燒死,百姓群情激奮,連血書都弄出來了。 千余條命,可不能當作兒戲,魏熙當即命人徹查。 在朝上,程鏡一口咬定是有百姓受不得病痛之苦,放火自焚,結果天干物燥,火勢控制不住,終是釀成惡果。 程鏡說罷,又求魏熙喚來了隨行眾人作證,蘇井泉更是力證程鏡無罪。 眾說紛紜,嘈嘈雜雜議了許久,最終魏熙給程鏡定了個失職之罪,礙于百姓,魏熙命程鏡卸職反思。 政事堂的位子還未坐熱乎,便被革職了,程鏡心中怨憤,卻也只得認罪,好歹魏熙還大發善心給她留了一命不是。 散朝后,程鏡在眾人的目光下僵直著脊背往外去,她只覺得每個人都在嘲笑她,她攥緊了拳頭,越是如此,她越不能讓人看了笑話。 “阿寶。” 恍惚間程鏡聽見有人在喚她,她未曾理會,繼續僵著身子往外走,魏禎上前攔住她,程鏡停住腳步看著魏禎,只聽魏禎道:“你不必擔心,姑母此舉,只是讓你回去避避風頭罷了,你的位子還是你的。” 程鏡眼睛一紅:“殿下,不是我的錯,不是我要殺他們的。” 魏禎頷首:“我知道,是他們自己活不下去了,這不怪你,你一個女子能去靈武,就已經勝過滿朝文武了,眼下不過小小波折,不必放在心上。” 程鏡忍住心中的怨毒:“我知道,多謝殿下寬慰。” 魏禎搖頭一笑:“不必謝,咱們認識多少年了,平白生分了。” 程鏡唇角微勾:“是。” 等程鏡辭別了魏禎,步履也輕快了些,未走幾步,便見魏熙身邊的春鳴過來。 春鳴對程鏡一禮:“陛下命奴婢來送大人。” 程鏡搖頭:“我如今乃戴罪之身,當不得這聲大人。” 春鳴攜住程鏡的手,挽著她往外去:“您說這話就生分了,您自幼長在陛下膝下,陛下拿您當自己的孩子一般,您方才的話若是給陛下聽了不知多傷懷呢。” 春鳴說著側首看著程鏡:“我知道您心中委屈,可您記著,陛下是看重您的,要不然也不會只讓您回家休息幾日,您且安心等著,該是您的,還是您的。” 程鏡面上感動,心中是如何想的便不得而知了。 ———— 程鏡未死,不止諸多百姓不滿,她自己過的也不算快活,閑賦在家不說,更有激進的人往她門前府中拋撒穢物。 程鏡如何,世人不得而知,可坊間卻因她之故,多了些鄙賤女子的言論,畢竟除了魏熙,程鏡是大夏最出名的女子,她如今惡名加身,竟給了那些往日里那些看不慣女子與男子相爭的人發泄的機會。 一時間頗多人議論,而這些人里面尤以少年學子為多。 魏熙得知后,不作理會,她如今地位穩固,便是有人議論此事,也是要小心將她的名字避開的。 可年少氣盛的芽兒卻無法不在意,謝家子嗣單薄,家中只有她一個女孩,難免嬌慣些,這一來二去的,便將性子養野了,平日里常在市井閑逛,因此,此種言論,她聽了不少。 芽兒不是魏熙,自然是無法容忍這些話的,在聽到幾個學子的高談闊論后,當即反唇相譏,都是少年人,難免忍不住脾氣,互相譏諷過后,便約定比試一番。 他們這場比試來的沖動,一方是要替女子正名,一方卻是要力證女子終究不及男子。 兩撥人都沒有息事寧人的意思,當即就相約去了大雁塔下比試,對于這種比試,長安百姓們都是喜聞樂見的,一時倒有不少人去捧場。 散了朝在外面閑逛的魏禎聽說此事后,頗覺小丫頭胡鬧,調轉了馬頭便往大雁塔奔去。 魏禎到的晚,他到時,大雁塔附近擠滿了人,魏禎命護衛開道,不甚費力的便到了一處視野頗佳的地方,入目便見芽兒侃侃而談,將那幾個學子說的面無人色。 芽兒正說著,一側首,便見了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