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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出去。 鄭修明聞言微微一頓, 心知魏熙這是還要將他放出去領兵的意思。 鄭修明一笑:“這幾年總是在外奔波,還想著回來多快活幾年的。” 魏熙嗤道:“木頭似的人, 便是在長安,也沒見你怎么快活過, 如今倒是會說這些了。” 鄭修明搖頭, 有些好笑:“臣自打少年時, 便侍奉在陛下左右, 早就習慣了守著陛下,這兩年領兵在外,總覺得跟臨時外調似的,總是要回來的。” 魏熙看著他, 雍容清冷的眉眼里興起了淺淺的感懷:“我何曾不想讓你留在身邊,只是, 朝中諸將,如你這般年輕機變,又忠心待我的, 太少了。” 魏熙說罷,拿起桌上的密信給他看, 鄭修明躬身接過,垂眸看起來。 等他看完,輕輕將密信放在桌上, 蹙著眉頭,似有怒意。 魏熙微嘆:“你也看見了,這些節(jié)度使大多都是六哥留下的, 縱是如今審時度勢,安分了些,可底下的小動作卻不斷,試問有幾個不想著效仿溫軋葷的。” 鄭修明略微思量一番,道:“如今也只有分了節(jié)度使的權,慢慢將他們?nèi)趸梢粋€閑職了。” 魏熙頷首:“我也是如此想的,每地一個領兵都督,一個理政刺史便足夠了,只是他們又不是案上魚rou,怎么會任人刀俎。” 魏熙說罷,又道:“我欲封你為范陽都督,加封輔國大將軍之銜,總理北地軍權。” 鄭修明聞言一驚,跪地抱拳:“各地軍權,應由朝廷直領,賜臣下總覽北地軍權,怕是不利于江山穩(wěn)固。” 魏熙垂眸看著他:“你會背叛我嗎?” 鄭修明沉聲道:“臣自供職以來,便是陛下的人,終臣一生,不會更改。” “這不就結了。”魏熙說罷,示意他起來:“鎮(zhèn)守南邊的人,我也定了,就是我表兄。” 魏熙說著,看著仍舊跪在原地的鄭修明,有些無奈道:“行了,起來吧。” 鄭修明聞言,緩緩起身,又聽魏熙道:“不瞞你說,我賜你和表兄一南一北的兵馬調度之權,也只是權宜之計,你方才說的有理,我知道你們忠心,可也得為后人考慮。” 她說罷,抿了一口茶:“等邊陲官制安排妥當后,你們都是要回來的,我放你們在那里,只是想讓你們鎮(zhèn)住底下那些人,削權無異于拿命,誰能愿意,有你們看著,也能少些戰(zhàn)亂。” 鄭修明恍然:“臣領命,必定竭盡所能,協(xié)助陛下。” 魏熙頷首,給他添了一杯茶。 鄭修明接過,猶豫一番,又道:“陛下就不擔心都督成為第二個節(jié)度使嗎?” “自然擔心。”魏熙坦白道:“所以我準備新設鎮(zhèn)守觀察使,從內(nèi)侍省挑幾個聰明忠厚的,讓他們擔任,直接與宮里聯(lián)系。” 鄭修明聞言,眉頭蹙起:“內(nèi)侍?” 魏熙看著鄭修明的神情便知他在想什么,當下只道:“我知道你們都看不起內(nèi)侍,但他們沒有親族所累,能依靠的唯有我這個主人,論起這種事上,倒是比那些嘰嘰喳喳的朝臣管用。” 魏熙說罷,看向殿中神色恭謹?shù)膬?nèi)侍。 這些人身子殘缺,出身孤苦,奴性已經(jīng)刻在了骨子里,就算當了外臣,也是她的奴。 真正忠心的人能有多少,大多數(shù)不過是審時度勢后的決定罷了,那些朝臣,背后姻親師友的牽扯不清,魏熙離不得他們,可代帝看守這種事,自然是一切榮光皆寄托于魏熙的內(nèi)侍更合適些。 史書上那些惑主作亂的權宦是不少,可謀逆犯上的權臣更多,魏熙捫心自問,若是連自己的奴婢都管不住,對那些輕易不得折辱的士人便更是無能為力,那她這個皇帝還不如直接退位來的妥當。 卻說鄭修明聽了魏熙的話,也想明白了,當下揭過這個話題,又與魏熙論了些旁的。 轉眼就到了正午,魏熙留鄭修明用膳,夷則聞言,領人去安排。 鄭修明看著面容柔和,舉止得宜,極得魏熙信任的女官,心中做了決定,在魏熙邀他入席時,他突然跪地:“啟稟公主,臣還有一不情之請。” 魏熙看著他,放下手中的巾帕:“有何事直說便是,跪什么。” 鄭修明看了夷則一眼,復又移開視線,對魏熙道:“臣自跟在陛下身邊時,便傾慕夷則姑娘,卻苦于身份低微,恐委屈了自幼陪陛下長大的夷則,遂不敢言,如今臣代陛下鎮(zhèn)守北地,不知何時能回,還請陛下成全。” 魏熙看著鄭修明,她知道鄭修明突然求娶夷則是為了讓她安心,畢竟和他一同外調的謝宜安是魏熙的表兄,而他,卻只是在魏熙身邊侍奉了幾年的侍衛(wèi)罷了。 魏熙將視線移到了夷則略顯驚訝的面上,不知怎地,她想起了當年嫁給高啟的擒芳。 姻親之說,看似是張牢不可破網(wǎng),可人心若生變,那張網(wǎng),恐怕都比不得一張紙堅硬。 但鄭修明態(tài)度擺在這里,她若是不答應,沒隔閡也要生出隔閡了。 魏熙心中一嘆,攜住夷則的手:“你愿意嗎?” 夷則反手握住魏熙的手:“奴婢聽陛下的。” 魏熙有些無奈:“婚姻可不是兒戲,要看你是怎么想的,咱們親如姐妹一般,若是你無意,我就算賠他個公主,也定不會將你許給他。” 夷則聞言,眼圈微紅,她看向鄭修明,卻撞入一雙淵沉的眸子中,她清楚無比的意識到,這個人,是手握重權的邊將,再也不是公主府那個依附于魏熙的侍衛(wèi)首領了。 夷則將視線移開,抬眼看向魏熙,沉聲道:“奴婢愿意,只恐往后無法伺候陛下了。” 魏熙晃了晃她的手道:“我身邊難道還缺伺候的,只要你過得好便是,我賜你腰牌,你若是想我了,便隨時回來見我。” 夷則輕輕勾唇:“是。” 魏熙心中有些不舍,她看向鄭修明:“既然夷則答應了,我便將她許給你了,你以后務必要好生待她,要不然我可饒不了你。” 鄭修明沉聲應是:“陛下放心,臣必定好生待夷則,不讓她吃一點苦。” 魏熙應了一聲,道:“夷則是我身邊的人,嫁出去也不能難看,她年紀輕,就先封她為縣主吧,若是想如含瑛那般封個國夫人,還得靠你。” 鄭修明看向夷則,唇角勾出了些笑意,卻只答了一個字:“是。” 魏熙也知他不是裴斯那般牙尖嘴利之人,也不再說什么,拉了夷則坐在身邊:“好了,你別忙了,一起用吧。” 夷則搖頭,眼中有些不舍:“奴婢也不能服侍陛下多久了,求陛下恩準。” 魏熙低低一嘆:“布膳吧。” ———— 鄭修明走后不久,溫紹延便來了。 他來時,魏熙正在榻上小憩,她睡得安穩(wěn),長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