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侃道:“相煎何太急,表兄快將這貍奴放下吧。” 謝宜安面色不善,走到魏熙身前便將雪里黑丟到她懷里:“幼稚。” 魏熙接住那只老貓,抬手撫了撫它依舊光滑卻早已不再蓬松的皮毛,心中莫名有些惆悵,十幾年了,魏熙還記得初次見它時的情景,那時她剛亡母,正是孤寂時,看見謝宜安將它抱來時是極為歡喜的,她輕輕扯了一下雪里黑的耳朵,輕聲笑道:“貍奴抱貍奴。” 笑聲輕渺,卻又似含了些莫名的愁緒,壓得人心里悶悶的,謝宜安矮身坐在魏熙身邊,難得沒有生氣,他抬手,從隨侍手中接過一個精巧的食盒,他將食盒打開,從里面取出了一疊精巧的透花滋。 謝宜安看著正雙手抱著貓的魏熙,有些無奈的拿了一個透花滋放在魏熙嘴邊,魏熙下意識的往后一躲,待看清是點心后才問道:“這是什么?” “你就算看不出來應當也是能聞出來的。”謝宜安按照慣例刺了魏熙一句后,解釋道:“這是你舅母親自做的透花滋,用的是上個月咱們在阿翁院子里摘的棗。” 提起摘棗,魏熙情不自禁的噗呲一笑,她還記得她和謝宜安當時難得玩性大發,鬧的太狠了,竟將棗砸到了謝玨頭上,還沒等謝玨發火,他們便逃出去了,連棗都忘在了謝玨院子里了。 謝宜安想起當日情景也跟著笑了起來,笑罷,他道:“你倒是逃了,可憐我連吃了一個月的青棗。” 魏熙有些憐憫的看著他,一低頭,就著他的手將點心吞了,濃郁的棗香頓時盈滿口腔,和著透花滋軟綿綿的口感,吃下一個,只覺得心都軟了。 魏熙眉眼彎彎:“舅母的手藝真好。” 她說罷,抬手要去拿,謝宜安見了,抬手將她的手拍開:“可凈手了?” 魏熙后知后覺的看著謝宜安的手:“你呢?” 自然是沒有的,謝宜安神色淡淡的收起手,正要起身,卻見魏熙抓了一個透花滋就往他嘴里塞,謝宜安自然是不肯的,他百般防備,可最終還是讓魏熙如愿以償了。 魏熙看著臉色難看的謝宜安,笑吟吟威脅道:“別吐呀,這可是舅母的心血。” 都不是小孩子了,鬧了一會也就罷了,謝宜安端著一杯漿慢慢飲著,看著有些失神的魏熙:“你今天不對勁,是誰惹你了?” 魏熙沉沉一嘆:“柳蔚來找我了,意在讓我牽線搭橋,投誠六哥。” 她說罷,靜了片刻:“表兄,你說阿耶的身體會不會不太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還是不夠快,想快點讓小公主走上人生巔峰~ 想在三章后來個大轉折,不過深深的懷疑自己的效率…… 我可以把作話當樹洞咩~ 對于很多歷史人物非黑即白的形象無法接受~ 感覺很有代表性的就是唐玄宗的幾個宰相了,一味捧高張九齡,貶低李林甫,其實個人覺得還是李林甫更厲害,然后是后來的楊國忠,人家可是個美男子好伐,網上流傳的楊國忠的畫像呀……一言難盡 最讓我無能接受的應該就是屋里煬煬了,被抹黑的太慘了,我對他絕對是黑到深處自然粉n(*≧▽≦*)n 第180章 初冬 “陛下自從病過一場后, 身子就不如以往了。” 魏熙抬手輕撫雪里黑,她神色有些恍惚, 輕聲問道:“會不會更差了?” 謝宜安如今任羽林左郎將,又深得帝心, 常跟隨左右, 于皇帝的身體狀況也有些了解:“陛下之前病的那樣兇險, 能醒過來已是難得。” 魏熙看著已有睡意的雪里黑, 眼里不乏擔憂之色:“柳家兄妹能有今日全賴阿耶,如今李承徽方死,柳蔚就欲攀附六哥,未免有些太急了。” 她抬眼看著謝宜安:“眼下和阿耶最親近的, 除了近身服侍之人,就是那柳麗妃了, 阿耶若是有何不妥,她應會有所察覺。” 謝宜安抬手拍了拍魏熙的肩:“陛下如何,自有天命所定, 你在這多加揣測也是無用,順其自然便是。” 魏熙抿唇:“我終是盼著阿耶能好好的。” ———— 柳蔚行事迅敏, 不過四天便查證屬實,皇帝怒極,削李承徽及其族人官爵, 抄其家財,子孫流放,李承徽生前身為皇帝之下的第一人, 是何等的尊榮顯赫,誰能想到死后竟落得如此下場。 君主忌權臣,亦從不論這權是不是自己給的,帝王之威舉世獨一,后世史書不論長短褒貶,都容不下有人喧賓奪主。 魏瀲聽了皇帝對李承徽的處決,蘸墨的動作不停,嗯了一聲以示知道,泉石見狀也不再多言,躬身退到魏瀲身后。 魏熙看著神色不變的魏瀲,心中難免替李承徽心寒:“六哥就任由如此嗎?” 魏瀲抬頭看了魏熙一眼,繼續描畫:“不然呢?” 魏熙抿唇:“他對你也算盡心。” 魏瀲手一頓,繼而若無其事的笑道:“你幾個月前可還讓我給你報仇呢,怎么,過了個夏天就忘了?” 魏熙抬手就將手中菊花丟在地下,話里有些微諷:“我不過就是氣不過隨口一說,六哥明明什么都沒做,又何苦再提。” 魏瀲放下筆,微微一嘆:“阿熙,此事我管不了。” 魏熙也知道皇帝的心意無人可以違背,但她看著魏瀲悠閑的態度,就莫名的有些兔死狐悲。 魏瀲起身走到魏熙身前,俯身撿起那枝被魏熙丟在地上的菊花:“終究是我無能。” 他說罷,將菊花插進桌上瓷瓶里:“以后不會了。” 魏熙聞言,面色驕矜之色微斂,她抬頭看向魏瀲:“那就祝六哥得償所愿了。” 魏瀲唇微勾,抬手輕拍魏熙的發髻:“去看看你的畫像吧。” 魏熙依言往案幾旁走去,她不過是隨口抱怨幾句畫師功力不夠,畫的畫像沒有神|韻,誰知魏瀲聽了,竟直接開口命人備好顏料,要給她畫畫像。 還真是將自己當成個大閑人了。 魏熙腹誹,但當看見畫上手持秋菊,秾麗矜貴的女子時還是不免被驚艷到了,她贊道:“畫的真好,六哥這些年雖不怎么作畫了,但畫功卻是一如往常。” 魏瀲看著畫里畫外兩張相差無幾的容顏,面上亦帶了些笑意。 魏熙對著畫,不免想起了當年魏瀲以一副假畫將計就計,一舉扳倒魏灝的事,面上笑意不該,對這幅畫卻喜歡不起來了,她看向魏瀲,玩笑道:“我這些年只要一畫畫像就會想起當年的事,眼下有了這幅畫,大哥倒也不算冤枉了。” 魏瀲聞言,笑意微斂,他指了指畫像:“這可不一樣,這幅就算做當初的回禮吧。” 魏熙笑道:“六哥竟好意思說,這畫分明就是給我的。” 魏熙說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