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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熙看著被燒毀的枯枝,腳步一時有些猶豫,家仆卻是不管她心中如何想,面上帶笑的去給溫紹延報信:“郎君,公主來看您了。” 溫紹延一滯,心中沒來由的有些暖,他也顧不得傷口,忙攏好衣衫往外走,待出來門,看見不遠處那道披一身月華色的身影又驀地頓住。 魏熙見溫紹延出來了,心知他無事,一時放下心來,卻又有些難堪,她抿唇,轉身便走,溫紹延見了,心中涼了下來,卻只看著她的背影,一言不發。 那月色裙擺拂過路面,仿佛轉瞬即逝的流光,溫紹延情不自禁的往前邁了一步,卻見魏熙突然回身,他頓住,面上終于攢出一抹溫潤的笑。 魏熙看著他與往常一般無二的笑,沒來由的生氣:“笑什么!差點被燒死很歡喜?” 魏熙嚷的兇,溫紹延聽了,非但沒收斂,面上的笑竟越發明顯了,他溫聲道:“是我失手打翻了燭臺,著火時就出來了,沒傷到,勞公主擔心了。” 魏熙卻不信他的話:“一個燭臺能燒的這么厲害?” 說話間,魏熙已經站到了他身前。 “是燭火將帷幔引……” 他話還未說完,魏熙就敏銳的聞到了一絲血腥氣:“你受傷了?” 溫紹延搖頭:“無事。” 魏熙蹙眉,指著他肩上滲出來的血跡:“那這是什么?” 溫紹延抿唇不語。 魏熙不再理他,對他身后的家仆喝道:“都想害死你們郎君嗎?還不給他包扎!” 家仆們本也是想要給溫紹延包扎的,但無奈溫紹延見魏熙來了就不肯了,眼下得了魏熙的話,他們有了依仗,動作麻利的將溫紹延按在榻上,給他包扎。 溫紹延無奈,只得道:“還請公主回避,這于理不合。” 魏熙不理:“一個胡人哪里來的那么多規矩。” 說話間,溫紹延的外衫已經被家仆脫了下來,魏熙看著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面色越發不善:“你身邊的人都是養著好看的嗎,怎么偏就你受傷了?” 溫紹延不語。 魏熙對家仆們冷聲道:“護主不力可不是什么小過錯,這樣的家奴留著也無用。” 家仆們聞言色變,一個家仆道:“公主恕罪,我們雖未保護好郎君,但為了救郎君,府中也是兩死三傷呀。” 魏熙神色一利:“兇手有幾人?” 溫紹延啟唇喚道:“公主!” 魏熙不理他,盯著那家仆:“不說你就是同黨。” 家仆忙道:“一人,但武功高強,可惜見事敗,已經自盡了。” 魏熙轉身不再理會他們,正要走,卻見里間躺著一個人,她眉梢一挑:“還有睡著的?” 家仆道:“回公主,是中了迷藥。” 魏熙聞言回身看向溫紹延:“還真是計劃周密呀。” 她說罷,徑直去了溫紹延的院子。 火勢被發現的早,因此院子損壞不甚嚴重,可院中的被養的精細的花木卻都被毀于一旦了,魏熙看著損壞最嚴重的書房,迎面只見沒了半扇門的門框,她記得里面存了許多古籍名畫,眼下怕是都毀了。 魏熙看向鄭修明:“火是怎么燃起來的。” 鄭修明道:“屋內的銅燈被推倒了,點燃了帷幔,因此才著火的。” 魏熙點頭:“可查出什么了?” 鄭修明揮手示意底下人將一個有些變型的香爐拿來:“這香爐里有迷香,不過香未燃盡,應是他察覺不妥后將香給熄滅了。” 鄭修明頓了頓,又道:“溫紹延或許會些拳腳功夫,當時院中仆從皆在睡著,來的并不及時。” 魏熙對溫紹延會拳腳功夫毫不意外:“他是胡人,又常在外游學,不可能一點功夫都沒有。” 魏熙說罷,問道:“那刺客呢?” 鄭修明道:“是個高麗人,時間太短,沒查出什么特別的。” 魏熙頷首:“不必查了,左右與我們無關。” 鄭修明看著魏熙,欲言又止。 魏熙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唇角一勾:“難道天底下的文人都必須手無縛雞之力嗎?” 魏熙說罷,又回了青石齋,她站在門口,看著已經包扎好了的溫紹延:“這次的事你打算怎么處理?” 溫紹延起身,卻依舊站在原地,不曾往魏熙身邊去:“此次是我疏忽了。” 魏熙沒來由的有些不悅:“那你以后若是再疏忽呢?” 溫紹延搖頭:“不會了,我以后一定加強防范。” “治標不治本。”魏熙輕嗤:“你還真是以德報怨。” 溫紹延神色依舊溫潤,他語氣柔和,竟有些安慰的意思:“此事我自有分寸,公主不必擔憂。” “隨你。”魏熙說罷,轉身就走。 溫紹延見魏熙要走,快步往前走了兩步擋在魏熙身前,脫口而出道:“公主能來,我……” 他說著,看著魏熙那雙比星光還清冷璀璨的眼睛,終是將后面的話咽了下去,他側身:“夜深了,您回去好好歇著吧。” 魏熙側頭看了他一眼,終是道:“你既是溫家的嫡長子,就應對得起你的身份,管束兄弟是你的責任,姑息養jian,最后害的不只是你。” 溫紹延眼中有些疲態:“我從始至終,一直都是在逃避,從未做過于溫家有益的事,或許,二郎比我更合適。” 魏熙話里帶了些厲色:“所謂的有益就是爭權奪利,媚上欺下?你當這樣的溫家能長遠多久?” 溫紹延抿唇不語,魏熙諷笑:“倒也無妨,溫家便是玩火自焚,不也是有你這個無益之人等著幫扶嗎?” 溫紹延啟唇,疲倦中滿是堅持,往常的溫和之意早已了無蹤跡:“公主放心,溫家永遠忠于大夏,不會玩火自焚。” “但愿。”魏熙說罷,領著人轉身離去。 ———— “李承徽病重,怕是沒幾日好活了。” 楊懿負手站在廊下,看著書院中飄然而下的落葉:“夠久了。” 魏熙抬手接住一片枯葉:“沒能報仇,你可覺得跟著我虧了?” 幾年過去,楊懿雖依舊清冷,但卻沒了初次相見的棱角,他搖頭,帶著幾分看透后的豁達:“李承徽雖可恨,但歸根結底還是祖父不懂審時度勢,棋差一著,怨不得旁人。” “你雖如此說,但心氣可平?”魏熙側頭看他,帶著些淺淺笑意:“你現在想報仇還是有機會的。” 楊懿搖頭一笑:“當了這幾年師長,都快給他們磨成老翁了,哪里還有什么少年心氣。” 他說著抬手拂去落在袖上的落葉:“李承徽也算是為大夏cao勞了多年,不該落個身死名毀的下場。” 作者有話要說: 身處嚴冬的人渣小仙女深深的嫉妒要過夏天的小公主,于是毅然決然的將時間快進到了深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