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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瞋了魏瀲一眼:“六哥真是的, 若是早早的帶著六嫂去給惠娘子看看, 讓惠娘子過了眼癮, 也不至于惠娘子還要拖著病體過來。” 魏熙的動作引得她步搖上的玉珠在頰邊輕晃, 映著日光流光溢彩,襯得她明艷不可方物,讓人見了,便再挪不開視線。 魏瀲看著魏熙, 溫聲道:“阿娘常傳召馮氏過去,哪里用我多此一舉。” 魏熙的目光越發嗔怪:“可是你不去, 惠娘子哪里有機會見你們一雙璧人站在一起?” 季惠妃如今心力不比以往,見了魏熙本就勉強克制住怒意,眼下見魏熙與魏瀲氣氛親密, 更是氣悶,她眉頭微蹙, 瞥了魏瀲一眼:“瞧你說的那話,阿筱是你的結發妻子,是往后與你同甘共苦相處一生的, 你敬著重著還來不及,怎么能說是多此一舉。” 她雖是訓魏瀲,但其實也是敲打魏熙, 可沒想到魏熙竟一點都不惱,反而與她同仇敵愾:“惠娘子說的不錯,六哥你以前可太不拿六嫂當回事了,長此以往豈不是會寒了人家的心?” 魏瀲聽了季惠妃和魏熙的話心中突然生出一股火氣,他強自壓住,對季惠妃笑道:“是,兒子知道了,以后一定要好好待她,先前之所以不帶她去給阿娘請安,也多是因著我們還未成親,怕失了規矩。” 季惠妃很是欣慰的拍了拍他的手:“你素來是個明白的,許多事就不必我瞎cao心了。” 魏瀲被季惠妃冰涼灰白的手驚了一下,他道:“外面太冷,我們先進去吧。” 魏熙聞言側頭對魏瀲道:“六嫂的車架也要來了,六哥還是先去忙吧,我陪惠娘子進去。” 季惠妃聽了魏熙這主人般的話,心中不喜,面上卻淡淡一笑:“阿熙說的不錯,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不必在我這耽擱,我來自己兒子的家哪里還用招待。” 魏瀲聽了這話,微微一頓:“好,那兒子就去了。” 他說罷看了魏熙一眼,魏熙見魏瀲看她,對他展顏一笑:“六哥快去吧,等會新婦子可就要來了,若是耽擱了吉時就不好了。” 魏瀲見狀,嗯了一聲便轉身走了。 魏熙從魏瀲的背影上收回視線,親昵的扶著季惠妃往里去,還未走幾步,便見季惠妃眉頭微蹙,抬手按了按太陽xue。 “惠娘子可是頭疼了,可要傳太醫來看看。” 季惠妃此時只覺似有千萬只蟻蟲在她腦中啃嚙,疼的眼前黑一陣白一陣的,她抓住了阿檀的手,竭力維持著得宜的神情:“不妨事,我們進去吧。” 魏熙扶住她,面上關切至極:“這怎么行,您疼的這般厲害。” 季惠妃再無心力去與魏熙虛以為蛇,她推開魏熙的手:“無事。” 魏熙見了,也不再舔著臉湊上去,她理了理衣衫,不期然的回想起了謝皎月被害時痛苦的神情。 她看著額間冒出冷汗的季惠妃,理著衣衫的手不經意的緊了緊。 這就受不住了,當初她阿娘可是比她疼了百倍的。 季惠妃心智確實非常人所能比,都這樣了,在面對堂中賓客時還是一如往常的溫和端雅,她對眾人回了禮,便往首座上去了。 魏熙見狀,也隨著季惠妃坐在了她右側,魏熙坐好,一抬頭便見李承徽正一臉關切的看著季惠妃:“聽說惠妃娘子這些時日身子不太爽利,眼下可好了一些了。” 魏熙看著李承徽,心中有些怪異之感,李承徽面上恰到好處的關切之色不做假,可眼底深藏的疼惜之色也不可謂不真。 季惠妃是宮中貴人,他關切是順理成章,可疼惜…… 魏熙垂眸端了一杯茶緩緩抿著,看來這李相公對季惠妃不一般呀。 魏熙正想著,卻聽季惠妃溫聲道:“偶感風寒罷了,沒什么大礙,勞煩李相公過問了。” 魏熙看向雖忍著痛,但神色溫和的季惠妃,她倒是沒什么不正常的,言談舉止與對待他人一般無二。 魏熙收回視線,拿手指在杯沿上輕輕勾勒了一圈,這便有意思了,看來當初李承徽之所以會輔助身處劣勢的魏瀲,除因魏瀲自身的原因外,怕是與季惠妃也脫不了干系的。 魏熙還未瞎琢磨多久,便聽婢女前來通傳,說是新婦子到了。 魏熙面上擺出歡喜之意,她起身對季惠妃笑道:“可算來了,我們去觀禮吧。” 魏熙和季惠妃到的時候,魏瀲也已經迎了馮大娘進府,大夏婚俗,親王著袞冕,王妃用花釵揄翟,二人一玄一青,皆神色莊重,遠遠看著,不像是成親,倒像是去參加什么祭祀大典。 九章袞冕乃親王禮服,魏熙是見過魏瀲穿的,只是見的較少而已,平心而論,魏熙是不怎么喜歡他穿袞冕的,魏瀲的氣質頗為奇妙,似是能隨著衣飾而變。 他平日里多穿松散飄逸的廣袖白衣,清雅溫和的如天邊云一般,雖有渺遠孤高之態,但卻是溫柔的。 可每當他穿起繁復華貴的袞冕時,他那身為皇室子弟的威嚴矜傲之意便再也藏不住了,便是笑的再溫和,也總會給魏熙距離感,就好似眼前這人再不是能容忍她撒嬌胡鬧的兄長一般,讓她看著就憋悶。 比起魏瀲,更吸引魏熙的是馮大娘,馮大娘在魏熙印象里一直是秀麗有余而驚艷不足,文雅過盛而貴氣略失的。 魏熙原以為她是撐不起來這繁復的花釵揄翟的,可沒想到她與這禮衣是如此相得益彰,青色的揄翟襯得她端莊高華,頭上刻板又沉重的花釵九樹并未讓她顯得蠢笨,反而讓人覺得貴氣天成。 魏熙收回視線,就這番形貌來看她也未讓六哥失了顏面。 魏熙側頭看著面上帶笑的季惠妃,看來這個兒媳她也是滿意的罷。 可惜了。 再滿意這個兒媳也看不了幾天了。 婚禮儀式紛雜,魏熙沒有興趣看,她便唇角帶笑的四處亂看,企圖尋些好玩的解悶,魏熙的視線最終還是停在了李承徽面上,她眸光一斂,側眸看著面色欣慰的季惠妃。 不知道他二人又有什么牽扯呢? ———— 等到賓客散盡,天也要黑了,魏瀲并未急著去馮氏處,反而于漱玉亭里坐了,他將頭上冠冕摘下隨手擱在手邊,歪著身子靠在亭柱上,遙遙看著岸邊的幾株花樹,去年這里還是只有梨樹,眼下又添了幾株桃李,它們都結了花苞,等過段時日花都開了,定會是一派繁麗之景了。 “殿下,拿來了。”泉石小心翼翼的捧著個盒子站在魏瀲身前。 魏瀲看著這個雕工精細的檀木盒子,心中有些好奇這里面裝的是什么,魏熙行事向來是不按常理的,送的禮應當也有所不同。 他示意泉石將盒子放下,泉石聞言,輕手輕腳的將盒子放在魏瀲身畔,便起身站在魏瀲身側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