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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街樓,裴斯卻不在,樓中管事言,裴斯去了麗人坊。 鄭修明聽了有些猶豫,卻聽魏熙吩咐道:“去麗人坊。” 鄭修明聞言不再猶豫,直接吩咐人走了,說到底他的猶豫也只是擺個樣子罷了,魏熙要去哪可不是他能管的。 還未到午時,眼下麗人坊沒什么生意,魏熙下了車,便見裴斯領(lǐng)著人將一個醉醺醺的男子往馬車上抬,魏熙認得這男子,是去年新考出來的進士許繼,眼下任國子監(jiān)主簿一職,此人雖是進士出身,但所作文賦卻平白樸素,不甚驚艷,不合時人口味,因此也未得什么好前程。 不過魏熙對于這許繼卻頗為留意,她想要人,卻終究是個不涉朝堂的公主,她看不上那些只知鉆營的諂媚小人,可那些出身好的,有好前程的哪里會來投靠她,因此早在她還未出宮之時就對這些寒門士子頗為關(guān)注。 許繼之人文采雖不佳,可卻頗有見地,比起那些骨子里自帶傲氣的才子,他這樣的人是魏熙最滿意的。 魏熙看著站在門外的裴斯,或許這人是知道了自己所想。 裴斯似有所覺,側(cè)首看來,見是魏熙,他面上露出了一抹笑。魏熙向他那走去,看向許繼:“你這里晌午還做生意?” 裴斯搖頭:“他是昨天晚上來的。” 魏熙眉梢一挑:“他看上了你這里的麗人?” 裴斯看著將許繼安頓好便絕塵而去的馬車,勾唇一笑:“美人可沒仕途討人喜歡。” 魏熙緩步往里行去:“他是仕途不順,上你這來買醉消遣了?” 魏熙說完,被廳中的景象驚了一下,只見廳中傾桌倒椅,杯盤狼藉,魏熙看著桌角那一灘黏糊糊的東西,捂著口鼻,忙轉(zhuǎn)身退了出去。 裴斯有些無奈,領(lǐng)著魏熙繞去后院。 魏熙緩過勁來,心中對許繼頓時添了許多惡感,她蹙眉道:“他是仕途不順,來你這發(fā)泄找茬的吧。” 裴斯打開虛掩著的院門,側(cè)身請魏熙進去:“他可沒有這個膽子,只是喝多了罷了,人呀,只要一喝醉,便丑態(tài)畢露。” 他說罷,喚來仆從:“去端些精細茶點來。” 等仆從將茶點擺放好,他揮手讓人下去,抬手給魏熙倒了一杯茶:“我已經(jīng)探過許繼的口風了。” 魏熙端茶的手一頓:“探什么?” 裴斯低低一笑:“公主何必瞞著我,是怕我知道公主對他青眼有加,吃醋嗎?” 魏熙雙手捧住茶,以茶暖手,她看著裴斯的臉,笑道:“就憑你這張臉,也只有別人吃醋的份。” 裴斯唇角一勾,明明是笑,卻總有幾分抹不去的漠然:“人外有人,溫家郎君的臉也是不差的。” 魏熙聞言斂了笑意,這些天總是有人在她面前提溫紹延,聽的她有些膩味:“管好你自己便是,人家的容貌如何哪里用你說道。” 魏熙說罷,緩了語氣,將這話題揭過:“許繼是什么意思。” 裴斯諷刺道:“他傲骨錚錚,是勵志要報效朝廷的,不愿意當公主門下之人。” 不必驗證,魏熙便相信裴斯的話,其實她自己也是有心理準備的,怪只怪大夏眼下還在世的公主手中無權(quán)行事也都太過放縱荒唐,再沒先輩公主揮斥方遒的風采,唯有一個晉國公主稍微出挑些,卻也是個心比天高不得好死的主。 這樣的環(huán)境下,又有哪個朝廷官員愿意賭上仕途,為一個不能繼承大統(tǒng)的公主效力。 魏熙有些氣悶,卻聽裴斯道:“公主為何不自己培養(yǎng)一批人,左右現(xiàn)在陛下身子硬朗,還能安穩(wěn)好些年歲。” “培養(yǎng)?”魏熙低低重復(fù),垂眸思量著,裴斯見了,含笑看著魏熙,她是個聰明人,他只稍微一提,她便能撥云見日。 “你覺得我開個書院如何?”魏熙看向裴斯:“收羅些有天分的貧寒學子,有我在,他們想要個一官半職的也容易。” 裴斯看著魏熙華光流轉(zhuǎn)的眼眸,笑道:“而且公主有施冰義舉在前,見貧苦人家的孩子無法讀書,一時心憐,開個書院供他們讀書,也算是合情合理。” 魏熙聽裴斯拿她的糗事調(diào)侃,也不生氣,反而應(yīng)道:“可不是,滿長安怕是都尋不出比我再心善的人了。” 裴斯點頭:“既然是做善事,公主就不如再請幾個德高望重的大儒來,他們不是素來講究個有教無類,積德行善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小公主要有自己的犯罪小團伙啦~~~ 第132章 往事 裴斯說的有理, 那些大儒不論心地如何,面上都是擺出一副心懷天下, 樂善好施的樣子來,以行善為由請他們, 他們就算再不愿, 為了名聲也必須來, 而書院也會因這些人的到來而揚名, 到時候,來的就不只是些寒門子弟了。 魏熙唇角微勾,抬手給裴斯倒了杯茶:“你怎么這么多壞心眼呀。” 裴斯接過茶杯,笑道:“若是我和公主說的是別的, 公主如此說我,我也就認了, 可我此時可是提的造福蒼生的好事,公主還如此說我,我就覺得冤枉了。” 魏熙看著裴斯, 有些好奇:“你是這么想到這個法子的?” 裴斯第一次學會了謙虛,他搖頭道:“開辦書院是公主的主意, 我可不敢居功。” 魏熙道:“你不提點我可想不出如此另辟蹊徑的法子,我既然問了,你如實回答便是, 何必遮遮掩掩的,這可不是你的作風。” 裴斯也如魏熙一般將茶杯捧在手里,手心頓時暖融融的, 可這暖太微薄了,終是暖不化他眼中閱盡風霜的寒涼:“我幼時很喜歡讀書,我阿娘也一心想讓我讀書,等長大了考個進士,和崔珉同朝為官。” 裴斯只說了這一句,魏熙便知道,他為什么會提示她開辦書院了,也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么了,可她沒有阻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洗耳恭聽。 裴斯音色略啞:“可我的出身在這放著,不止官學,便是普通的讀書人,也不愿意教我,唯恐我?guī)Ю鬯麄儯瑝牧怂麄兊拿暎液尥噶怂麄冞@番做派,不想再去受人白眼,可我阿娘性子執(zhí)拗,非要給我找個好先生,因著此事也招惹了好些不長眼的人。” 裴斯雖說的含糊,可魏熙卻明白那些不長眼的人是做了什么,無外乎是見色起意罷了,魏熙看著裴斯,突然有些可憐他,他那時也應(yīng)當還是個垂髫小兒吧。 裴斯接觸到魏熙的眼睛,眉頭一蹙,有些無禮的捂住了魏熙的眼睛:“所幸我阿娘還是有幾個頗有權(quán)勢的入幕之賓的,后來,我阿娘再不提送我入學的事,只每天費心費力的自己教我。” 魏熙本想將裴斯的手拿開,猶豫了一瞬,終是沒抬手,她輕輕瞌眸,長長的睫毛在裴斯眼里帶起微微的癢。 裴斯手一顫,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