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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何嘗不懂皇后心思,他以前是個受人輕視的孤兒,后來是天下霸主,他得到她,喜愛她,高興她的回應,但心中的卑微又不喜她太過靠近。 他安撫地拍拍她的背,“這事以后再說吧。” 良久,在她昏昏欲睡時,又聽見他道:“妍兒的及笄禮可以提上日程了。” 皇后一下子來了精神,“我很早之前就想好計劃,正賓請陸家老太君,贊者請義安侯府大姑娘。皇上覺得如何?” 皇帝道:“我不懂這些,你決定就好?!?/br> 皇后又絮絮叨叨說起邀請哪些人進宮來觀禮,恍惚間聽他道:“嗯,過了及笄禮,也該準備立儲了。” 抬頭他已經睡去,皇后在他臉上親了親,亦閉著眼睛睡去。 ☆、及笄之禮 十一月二十,萬事皆宜。 少女身著銷金大袖禮服,頭戴珠翠鳳冠,鳳銜寶珠在前,溫玉步搖在側,妝容一改往日淡雅,濃墨重彩之下,雍容大氣如九天之上的仙娥。 蕭泓澄癡癡望著腳步生蓮的明艷少女,這一刻他欣喜中帶著點焦慮。她在高臺之上,他在高臺之下,一步之遙卻難以跨越。 及笄禮過后,程思涵來尋兮妍說話。 兮妍望著表姐微微隆起的小腹驚訝到失言,良久小聲問:“表姐,我可以摸摸嗎?” 程思涵笑著頷首,見兮妍遲遲不敢碰,便抓住她的小手放在肚皮上。 與自己柔軟的肚皮全然不同,隔著衣裳仍能感受其肚皮yingying的,兮妍小心翼翼收回手,“看來上次我便言中了,這次我說表姐必定一舉得男?!?/br> 兮妍經歷清風寨之事明白兒子對一個女人在家庭地位中的重要性,聯想自己,真覺無比幸運。 程思涵起身福了福,“承公主吉言?!?/br> 想到表姐出嫁前夕與自己說的話,兮妍不禁欲言又止。 程思涵似知道她在想什么,笑道:“你曾經見過的那個女子,在你離京不久后就被夫君打發了。有孕后,婆婆沒有任何給夫君賞人的意思,但是母親卻時常念叨,弄得我都不敢回娘家了?!备线€有幾個不安分的上跳下竄等待她收拾,這個就不必與表妹提了。 兮妍道:“大舅母正在與母后閑話,不若我讓母后敲打大舅母幾句?” 程思涵訕訕道:“母親到底是為我考慮,再者我每逢回娘家都有夫君相陪,久而久之,母親自己也就想通了。”弟弟尚且還在家中閉門思過,可不能再讓皇后覺得娘家一團糟。 門窗半閉,暖房培育的鮮花吐露芬芳,燒著的地龍熱氣一上涌,程思涵通體舒暢,閑話幾句便有犯困的趨向。 兮妍見此便讓宮人送她回府。 經歷了熱鬧的場景,一下子冷清下來,她有點不習慣,便出門走走。 行至御花園,正巧遇見陸南潯攙扶陸老太君離宮,即是長輩又是及笄禮的正賓,于情于理她都應該上前招呼。 “今日有勞老太君了?!?/br> “不敢當,是老身的福氣才是。” 陸南潯現在可不敢再看兮妍,本以為他上次示弱,蕭泓澄便不會在星妤面前提及,誰知他翌日去尋,差點被門板砸斷鼻梁。 老太君以為長孫突然開竅不好意思,出了宮笑道:“頭一回看你在女子面前如此守禮。” 陸南潯一聽便知祖母想歪了,如今公主與蕭泓澄的事情八九不離十,他也應當向家中提起了,“祖母,我有喜歡的姑娘,但她不是公主。” 在陸老太君震驚的表情中,他佯裝鎮定道:“她出身平民,長得不比公主差,秉性純善,也能識字作畫。她兄長祖母剛才也見過,就是您贊賞長相出眾那位。” 陸老太君尚且在回想,就聽見長孫急切問:“祖母您該不會有門第之見不同意吧?可孫兒明年就二十五了,哪還能挑別人呢?” 話都被他一個人說完了,陸老太君無奈道:“尋個時機帶她來見見,若真像你說的那么好,祖母沒意見,但你父母那邊,就只能你自己說服了。” 陸南潯眼中浮現不悅,聲音也冷了幾度,“他們從小就圍著二弟,何時cao心過我?我的婚事自然也不用他們來cao心。” 陸老太君深深嘆氣,次孫幼時體弱多病,長子長媳一心圍著他轉,待次孫身子大好,陸南潯早與他們離了心。如今未娶妻未分家,父母住陸府,兒子獨居首輔府,不成體統也是沒法子的事。 “好好好,都依你?!?/br> 陸南潯這才轉了笑臉,只是星妤最聽蕭泓澄的話,要想個什么法子把她騙出來呢? 男子眼中nongnong的喜悅柔化了他眉宇間的冷肅,嘴角微揚,任誰都無法拒絕。陸老太君緩緩一笑,她已是風燭殘年,身份低些也無所謂,只要她能帶給長孫幸福。 送走陸家祖孫,兮妍得知母后那處還聚集著貴夫人,不想去聽她們閑話,正準備回宮,轉身便見蕭泓澄眉開眼笑站在幾步開外,也不知什么時候來的。 一場儀式,一天之內,倆人再見時,她心中涌現未曾有過的羞澀。 小公主眼神飄忽不定,對蕭泓澄而言猶如春風拂面,瞬間帶走焦躁,徒留歡喜。 他管不住腳,也管不住口,“公主是大姑娘了?!?/br> 兮妍心中什么想法也沒了,這人一開口,氣氛就被他抓在手里。 她抬眸想反駁,卻望進了他深情的眸子內,里頭藏著太多的歡喜,卻又如堅固的城墻一般,無須擔憂轟然倒塌,只誘人一步步挖掘。 她想她這是完了,前一刻想著不能被他牽著鼻子走,下一刻就清醒地沉淪。 好不容易從他眼中掙扎出來,兮妍半轉身子看向遠處,顧左右而言他,“這宮里的宮人莫不是都被你收買了?怎么就沒人提醒你該出宮了?” 蕭泓澄隨著她目光望去,“非也,我家徒四壁你不是不知道,我怎會有錢收買宮人?”語調一轉,拉長聲音,“許是他們覺得公主還要與我說話,就不必多此一舉。事實證明,他們猜想沒有半分虛假?!?/br> 兮妍淺笑,“宮人慣會見風使舵,只是風向這事,誰也說不準?!?/br> 他低頭望她,滿眼的飽滿水潤肌膚,他忍不住舔舔干燥的唇,“管天是刮風還是下雨,我只守著公主便是?!?/br> 同患難共生死后,她信他,但人心是會變的,她問:“只守著我,你就這點出息?” 小公主直言不諱,只有把他當自己人才會如此,他回:“人各有志,有人想位極人臣,有人想游山玩水,而我想醉臥美人膝……若是公主肯分我一點事干,我也當義不容辭完成?!?/br> 兮妍嗔他一眼,“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天下也就你這樣了。” 蕭泓澄驕傲抬起下巴,“人都說臭味相投,公主不嫌棄我,說明公主也……” 不見時想,見了又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