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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沒問,就告訴張靜安,“你別等袁恭了,有什么事,我備著車,通州有船,一溜煙就到天津,眨眼就海外去了,我舅舅有好幾個島呢!” 張靜安感動,可張了張嘴,還是什么都沒說。 她重新活了一世,想避開的怎么都沒避開。所以逃也未必是辦法。 再說了。她一個人逃了,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她抱著王文靜,“我也不知道,只是朝堂上不安穩,我心里害怕,要是我真的有什么事,你就帶著寶寶和囡囡去找程瑤好不好?” 王文靜想不到她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不由得大驚失色。 可張靜安卻不肯再和她說什么了。 就在劉梁被封為太子的不過五天之后,茫茫的戈壁邊緣揚起一道煙塵,二十余騎快馬簇擁著一輛殘破的馬車快速地沿著干涸的老河道從北邊繞了過來。 這條老河道已經是進入了大秦的地界。 兩個月前,大秦的軍隊把最后一股韃靼人的游兵散勇從這里趕回了大漠。誰也想不到,竟然在這個地方竟然會發生意外。 就在繞過河道的那一瞬間,突然兩邊高過河道丈余的河岸上射過來一排利箭,頓時將四五個騎士射下了馬。 一個渾身纏著?布的小個子率先打馬沖上了河岸,趁著埋伏的?衣人還在裝填弩機。一刀下去,就砍翻了兩個。 其余埋伏的弓弩手,要么逃竄,要么扔下弩機,拔刀對峙。 那小個子騎手直沖過去,又砍倒了兩個,嘶聲大吼起來,“袁二,你先走,我斷后……” 河道里散亂的隊伍迅速分了兩撥,一撥人同樣搶上來支援這個小個子,剩下的簇擁著馬車快速地沿著河道繼續狂奔。 又繞過一道河曲,后頭又是一排箭射過來,又有四五個騎士落馬。 可幸運的是,此時天色已然全?,古河道的兩邊風聲漸起,河道漸漸與地面相平,左拐右拐就隱沒入了一片森林…… 馬車的輪軸不堪重負突然崩斷,馬車一下子反倒在地上,車里滾出來三四個人,騎士們立刻剎住了馬蹄,將這幾個人扶了起來。 一行人跌跌撞撞,迅速隱沒在了叢林當中。 其中一個人走得最慢,眼看就要被人落在了后頭,突然抖開了斗篷的帽子,露出瑩白如玉的一張臉來,緊緊拉住了一位騎士的胳膊,凄然呼喚,“二郎……” 而那個騎士用斗篷蓋住了半邊的臉,此時抖開。露出一張不耐煩的臉來,但見一臉的橫rou血污,看了她一眼就轉開了,“方女使,你認錯人了……” 那個女子哆嗦了一下,趕緊低了頭,拉緊了斗篷,一步三搖地跟在了隊伍的后頭。 事情便是發生了如此戲劇化的改變。 張靜安憑借著兩世人對袁恭的認知,確實很了解袁恭的性格。 如果袁恭沒有發現杜杜爾汗的王帳,沒有看到被杜杜爾汗劫持的劉易和大哥袁兆,他可能早就回到了妻兒身邊,然后跟隨金顯左右,準備出征宣府,奪回失地。 可偏偏就讓他撞見了杜杜爾汗的王帳。 被他撞見了,只要他不死。他就得想辦法把劉易和大哥從韃靼人手里救出來。 說白了,袁恭還就是這么個狗脾氣,咬住了就不撒嘴。 杜杜爾汗一退再退,一路退到了大漠的深處。 袁恭是一等再等,終于等到了一個絕好的機會。 終于把劉易和袁兆從韃靼人手里給救了回來。 這個機會,袁恭足足等了三個月臨二十五天。 在他等待這個機會的同時,圣京的風云幾經變換,朝野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就在劉梁被立為太子的九天之后,廢太子劉易居然狼狽地逃回了大秦的境內,而且找到了銳健營都督甘廣慶,由甘廣慶一路護送回了京。 只不過他已經是廢太子了,甘廣慶并不敢大張旗鼓的護送他,只是派了一標兵馬護送他十分低調地回到了圣京。 而且差點被人攔在了圣京的城外。 最后還是金顯出面,驗明了劉易的真身,放了劉易入城。 事實證明,金顯是個君子,以君子之心奪小人之腹,有的時候真的是對不上路數。 劉易被廢,太子妃徐氏并一眾妻妾并沒有搬出東宮。而劉梁剛剛被立為太子,每日里只在皇帝跟前侍疾,并沒有要搬進東宮的意思。其實他也不敢,怕被他哥哥的人殺了,他也就只敢在皇帝跟前活動。 于是乎,劉易回京,就一頭扎進了東宮,然后換了衣服,就又一頭扎進了皇帝的寢宮,痛哭失聲。仿佛那個害得三十五萬大軍全軍覆沒,害得北大營數萬將士無辜枉死,害得大秦朝險些國運不保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樣。 這些都與上一世沒有太多的區別。 與上一世還一樣的是,袁兆和袁恭回到家里,還帶了一個女人。 一個懷孕了的女人。 方瑾,現如今改名叫文娟,懷著四個月的身孕,婷婷裊裊地跟在他們的身后。 劉易去了東宮,袁兆也并不敢回家。 他不是傻子,他做了二十多年國公府的世子爺,他知道就憑他當初在韃靼和劉易一起干的那些事情,不說天下的言官,就是他祖父也饒不了他。 他現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緊緊跟在劉易的身邊。 劉易若有出頭之日,那么他自然也能大展宏圖甚至站得更高,如果劉易完了,那么他只有死的更加不堪。 所以,劉易躲去了東宮,他也就跟著劉易躲去了東宮。 最好無聲無息的,都沒有人知道他也跟著回來了。 而方瑾,如今改名叫文娟的,就只能委托袁恭帶回家去。 袁恭這一路,幾乎都沒怎么跟他這個大哥說話,而這一回,袁恭抬眼看他,眼里冷芒閃爍,“她不是應該跟著你或者……么?” 說完這句話,他自己也惡心得不行。 因為他從韃靼營中將劉易等人偷出來的時候,是如何也想不到會遇到方瑾的。 他更想不到曾經的方瑾會落到如今這個境況。 他想到方瑾那微微隆起的肚子,心里就一陣陣的難受,不知道是為了方瑾難受,為了大哥難受。還是為了自己難受。 他不想問,也不想知道,方瑾肚子里的那個孩子究竟是大哥的還是劉易的。 他九死一生將大哥和劉易從韃靼人那里弄回來,也并沒有一分的欣喜。他多年來的信念被踐踏的如此徹底,他充分的意識到了,人活著不易,人要好生活著更是難上加難,活得好像大哥這樣,難道以后漫長的歲月,還能踏實順遂,坦蕩無憂嗎? 他想掉頭就走,可袁兆拉著他,聲音里幾乎帶上了哀求,“二郎,你幫幫哥哥。不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她此刻都不能留在東宮,不然不論她還是孩子,都要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