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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要說我們苛待族親的……” 張靜安忍著氣答應,“我曉得了,以后對山東來的嬸嬸太太們客氣一些也就是了,不過那些給臉不要臉,找著人不痛快的,我就實在沒辦法給她好臉看了?!表槺氵€狠狠刺了方瑾一眼。 吳氏哪里看不見,一口氣頂在心口就咳嗽了起來。 方瑾倒是真能忍,就當沒聽見。 吳氏又問她怎么安置這些族親的盤纏和手信,果不其然的,又說她允諾給老家的銀子太多,如今家里入不敷出,她不該擅做主張。然后又說什么她行事不夠沉穩,要多聽聽長輩的建議,還問她為什么不與自己和關氏商量。 張靜安兩世人最恨的就是這個吳氏婆婆的兩面三刀,看她這一世病成這個樣子,還要挑撥她和關氏的關系,捧一個踩一個,再踩一個捧一個的,不知道心里有多惡心。 偏生吳氏還真是病了,病得臉色蠟黃不說,說話都喘氣。 張靜安不想跟她計較。卻瞥見方瑾一身湖色的紗衫坐在吳氏的床頭伺候,心里那股子惡心,就沒辦法抑制得住。 張靜安覺得方瑾就是吳氏上輩子的閨女,而袁恭和袁兆則都是這輩子撿來的兒子,而她和關氏兩個兒媳都是她上輩子的仇人。 她實在聽不下去吳氏的嘮叨,又厭煩吳氏的屋子不通風悶熱且藥味彌漫,更看不得吳氏和方瑾兩個人的姿態,索性捂著嘴巴做出一副要嘔吐的樣子,然后翻了個白眼扶著翡翠的手裝著要暈倒。 既然她也病了,那么吳氏自然訓斥不下去了。只能放她回屋休息。 可大約是她當真演戲演過了,府里人跑著去請大夫,大夫還沒診脈,一群人都跑過來圍觀她是不是懷上孩子了。 還讓人通知在外頭當差的袁恭,袁恭聽了也不知道是張靜安真的病了還是又在作怪,心急火燎地趕了回來,就發現一家人早意興闌珊地散了去,只剩下張靜安一個人躺在涼炕上捧著一碗綠豆冰碗子慢條斯理地吃著。 做戲也做得真一點!這圍觀的人才走,就吃冰碗子!這像是個病人的樣子嗎? 他有意淡化張靜安和母親婆媳之間的紛爭。 只裝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進屋就將官服給脫了,抓起桌上那壺涼茶咕咚咚就灌下去半壺。 張靜安拿手捂住自己的?子,萬分嫌棄地瞥了他一眼,小眉頭皺得就更緊了。 袁恭知道自己今天跑了幾個地方,都不知道出了幾身的大汗了,身上的味兒肯定不好聞??伤麆倓偦貋淼臅r候,她明明沒有嫌棄的,現如今你這樣躺在大迎枕上不僅不來伺候男人,還面露嫌棄難道是對的嗎? 也就是一個時辰之前。他還感覺挺好的,怎么就…… 看在她幫自己趕走了那幫不著調的親戚,又莫名其妙地挨了母親一頓排頭的份上,他不跟她計較就好了。 袁恭叫了自己的兩個丫頭阿萍和阿翠到凈房伺候,用溫水擦了身,又換了一套干凈的中衣,從頭到腳打點得清爽舒服了,這才回到屋里,在窗戶下頭的玫瑰椅上給坐下了。 他從鸞袋中遞給張靜安一張銀票,張靜安打點胡貝貝,肯定少不了花錢,而且他也知道,內賬房是他娘和嫂子管著的。以他娘和嫂子的性格,肯定是不肯花這么多錢打發親戚的,他再怎么樣也不能花老婆的嫁妝錢。 張靜安讓翡翠接了,看都不看就收拾起來了。? 張靜安其實壓根不在乎往里頭添的那點錢,她在乎的是這些日子她都要煩死了累死了。 好容易把一群惡心的親戚給弄走,結果回頭就看見她最討厭的方瑾在“婆婆”吳氏跟前盡孝,你說她惡心不惡心? 她還就不信,方瑾來袁家,袁恭會不知道。 說不定袁恭心急火燎的回來就跑出去,就是為了方瑾。兩人在什么地方見過,什么地方私會過,只不過她不知道而已。 越想越是覺得生氣,不過這一世她早想開了。她可不會像上一世那么蠢,讓方瑾挺著個肚子就把自己逼到了絕境。這一世,方瑾要是再敢勾引袁恭,她就要讓方瑾跪著進門,整不死這個賤人,她就和她同歸于盡! 當然這都是氣話,其實她最應該做得,就是讓方瑾消失,最好不要留在京城,遠遠地跟袁恭隔開才是。 她故意問袁恭,“我什么時候可以搬回去?” 袁恭剛喝下去的涼茶就在胃里咕嚕了一聲,這個丫頭怎么這么難搞?袁恭后悔剛才把衣服脫了換了,不然這個時候就可以掉頭就走。所謂還回蝴蝶巷,不過是當初他哄張靜安回來的一個由頭。他們當然不可能長期在外頭住著,他們是孫子孫媳婦,祖父沒說分家,就算當真分了,他們也得跟爹娘哥嫂一起住著,哪有出去單過的道理? 他不信張靜安就不明白這個道理,她明明就是明白,但是她就是要跟他鬧! 看他不說話,張靜安就微微欠身坐起來,“反正我有心疾,出去養病也是應當的,如果在蝴蝶巷太打眼,我可以出城去?!?/br> 袁恭不用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確實對留在家里感到極為反感。 可哪有這樣做媳婦的?他不是沒有見過媳婦和婆婆處不好的,比方說他娘,比方說他嫂子,都跟婆婆處不好,可面子上也都能過得去,怎么到了張靜安這里,就半點也不能忍受呢? 袁恭一方面埋怨張靜安驕縱不懂事,一方面也得反省,相對于他爹和他哥來說,他對媳婦確實不夠體貼,可他現在反省了,她總得給個機會吧。如果就這么搬出去,家里人要怎么看他? 更何況這里頭還參合著他跟表姐的事情。 他剛剛進門的時候。正好看到表姐出去。 他們兩個人,就差那么一點,就會一起過一輩子了。 那些他曾經夢想的平淡恬靜的生活,現如今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他是個男人還好,可表姐呢? 他明顯看到了方瑾的憔悴。 兩個人打了個照面,卻連一句可以招呼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沉默著,張靜安將手里吃了一半的涼碗子放到炕桌上,發出輕輕的咣當一聲,居然驚得他一下子從沉思里醒了過來。 他既然都遇到了表姐,那么張靜安肯定也遇到了,所以她才突然就發了脾氣,他是不是應該慶幸她沒有當著表姐大吵大鬧起來? 他娘也是的。事情都已經成這樣了,還老將表姐帶到家里來干什么?祖父不待見,張靜安也不待見,難道表姐和他心里就好受了? 兒不言母過,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他得跟張靜安實話實說,“偶爾去蝴蝶巷住幾天不是不可以,可你才回來,這么又出去,讓別人怎么想?” 張靜安深深吸了一口氣,對他的回答其實已經根本沒有什么力氣氣憤了。她并不是個一味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