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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舊時烏衣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6

分卷閱讀86

    桓瑾之無意與她糾纏,拂袖而去。

    巫嬈翹起下頜目光森然地望了眼巫蘅去的方向,陰沉地一哼。

    今晚巫蘅也沒有想到會這么順利,大約是因為謝同不在的緣故,謝泓的人竟然沒有阻攔她,她順利地掀開簾幕走了進去。

    一種仿佛是近鄉(xiāng)情怯的感覺填充了心房。她赧然地眨了眨眼,逼退那不住泛起的澀意。

    營帳里的陳設(shè)極其簡樸,不過一張床榻,擺了一副矮幾,他正趴在幽幽燃燒的燭火下,外罩著件月白色綴絲錦大氅,手邊的筆點出一個拇指大的墨團。一枝粉紅的桃花,斜插在玉瓶之中,擲下虛虛幾道婆娑的纖影。

    巫蘅看著他,淚水一滴滴地墜下。

    明明才決定要抽身而退,可是她忍不住,為他擔(dān)憂,為他牽掛,因為他是那個在她最脆弱最無助時對她好的那個人,她不顧一切地想報答。可是,還能不能夠?

    淚水落下的聲音很輕,還是驚動了謝泓,他睜開眼,巫蘅一驚,下意識要逃竄,左手卻被他牢牢禁錮住。

    “跑什么?”

    聲音真的很輕,甚至可以稱得上溫柔。巫蘅滴著淚回眸,他的臉色很蒼白,很令人不忍,她輕聲說道:“你的傷還不曾好,夜里寒氣重,你該早些安歇。”

    謝泓淡淡地笑,“你在關(guān)心我?”

    “我自然關(guān)心……”見他眼底促狹的意味越來越濃,巫蘅頓了頓,一番話卡在喉嚨里,出來時,變作慍怒的一句,“不對,謝泓,我來這里,都是你一早設(shè)計好了的,是不是?”

    為什么庾沉月突然找她騎馬,為什么庾沉月帶她去城外認識老人,為什么老人偏要讓她認他為師,為什么老人屢番勸她來山陰,為什么……

    方才還滾著淚珠的雙眼,染上了一抹怒意和羞惱,她瞪著他!那神情,像在逼迫他給個說法。

    真像對著一個負心人。

    謝泓好整以暇地說道:“我若回答一個是,阿蘅是否要活剝了我?”

    作者有話要說:  后面走甜甜甜的路子。

    另外,巫蘅要開始反擊了O(∩_∩)O哈哈哈~

    ☆、同衾

    巫蘅破涕為笑, 拿衣袖把臉上的水跡擦了去。一張白皙隱粉的清秀面龐, 仿似帶露桃花。

    原本就知道他這么可惡,巫蘅生氣的是, 明知他可惡透頂,可她偏偏還是放不下他。

    謝泓徐徐起身, 巫蘅也跟著站了起來, 有些疑惑和猜不透, “你一定對我很失望。上次——”她嘆息, “你說了, 我不許后悔。”

    “你后悔了么?”

    她不說話。

    謝泓的笑意多了分嘲弄,也不知道是嘲諷她,還是自己,“這便是了,巫蘅, 我看到了一個冷漠的你。這樣的你,比世上任何一個女人都要可憎。可是我看到了, 你也知,我并不在意這個。我假意抽身也罷, 使計誘你也罷, 不過是逼著你,可以對任何人揣著你的冷漠, 唯獨對我,不可以。”

    這還是他第一次說“不可以”,細思來, 他對她百般縱容寵溺,還真是一如既往,不曾中道而絕。

    謝泓的面色呈現(xiàn)出一種病態(tài)的白,氣息也有些不勻。她聽得出,他的體力處于稍顯透支的狀態(tài),她不吭聲地將他扶到床榻,挨著他坐下來,雙手交握,衣擺牽纏。

    巫蘅現(xiàn)在還是個未出閣的女郎,深夜里進入謝郎的白帳,若叫人瞧見了,只怕難免引人詬病。她倒是希望現(xiàn)在謝同在場,把他轟出去,也好過自己主動對謝泓提出來,她也是難為情的,可惜手被這人鉗制住了。

    她偷偷拿眼覷他,燭火下一張側(cè)臉棱角分明,如圭如璧。

    巫蘅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她說道:“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原本還稱得上正襟危坐的謝泓,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后,蒼白的臉拂開點染的紅,令這個謫仙般皎皎的美男子看起來顯得有一絲魅惑。

    他僵硬地抽開手,“阿蘅。”喉結(jié)滾了滾,卻說不出什么話來。

    巫蘅卻一向是個有原則的人,箭在弦上,不能回頭,左右是個羞憤欲死,已達目的的羞憤與未達目的的還是大有不同的。

    她也沒有怎么思考,謝泓只覺得脖頸一涼,身體的反應(yīng)是最誠實不過的,他全身僵硬,但凡沾了涼風(fēng)的肌膚一寸寸沁出淡淡的粉。目光直了直,卻不敢看巫蘅。

    他一直知道自己道行不深,下決心逼迫自己,在男女之事上要更豁得出臉去,可是他今日才知道,原來巫蘅干起這種寬衣解帶的事,竟比他更游刃有余,仿佛做過千百次一樣。他自是猜不到,巫蘅前世經(jīng)歷過什么。

    但饒是巫蘅,在面對心上人,解他的衣襟時,也覺得手心微微地顫抖,她深深地吸氣,沒察覺到謝泓的反抗,反倒是任她施為,巫蘅顧不得嬌羞作態(tài),纖細的長指挑開他的月華白的前襟,呼吸的聲音在這一刻分外明顯。

    他的皮膚真好,白得像不經(jīng)雕琢而天然光滑的冷玉。

    但是,隨著那一道箭傷裸出來,巫蘅手指一顫,她不敢動了。結(jié)痂的殼到現(xiàn)在也不曾落,幽昏的燈火里是黯淡的深紅,當(dāng)時傷得一定很深,聽說他還落到了江里……

    謝泓只覺得手上一滴冰涼,他嘆了嘆,抓著她的手覆住自己的傷口,“我不疼的。”

    可她疼啊。

    密密匝匝的那種疼,像被搗杵將心搗碎了又用絲線縫合的疼痛,一瞬間可以奪去呼吸。巫蘅不想流淚,可是她控制不住。

    這一世,她從來沒敢想有什么一心人,有誰值得她付出真心,遇到謝泓以后,她才慢慢發(fā)覺,有。她也值得被人疼愛,被人放在眉間心上,被人這么小心翼翼又百般算計地呵護著。

    “我真不疼,阿蘅。”

    巫蘅的手指稍稍蜷曲起來,摩挲過的癢意,讓他控制不住顫抖,巫蘅抿了抿唇,掉著淚地把他推倒在榻,替他拉上方正的棉被,霸道又溫柔,執(zhí)拗而晦澀。

    她嘟了嘟唇,“你該仔細身體,我一點也不喜歡病弱謝郎。”

    “阿蘅不喜歡,我改便是了。”

    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被子下伸出一只手將她的手腕牢牢扣住,眸光謹慎而溫柔,“只要,你還愿意喜歡。”

    他是風(fēng)華無雙的謝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