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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橫行幾年,若待哪時他遇上了品貌端正的貴女,巫蘅遲早淪為棄婦笑柄,心里對巫蘅的鄙夷也不怎么消散,只道她攀附上了一個不大牢靠的權貴,而且擺不脫被棄的命運。 秦氏由老仆扶起身來,她訕訕道:“是是,我這便將阿蘅迎回去。” 巫蘅搖搖頭,笑靨如花地說道:“主母不必如此忙活,其實阿蘅是鄉野里的賤民,既已出府,便不曾想著回去。” 就在秦氏和老仆臉色一白之際,謝泓的眉心卻因為那“賤民”二字不著痕跡地收緊了幾分。 但是巫蘅顯然沒有意識到少年神色的變化,她繼續揚著那抹嫣紅的唇絢爛地笑道:“但是阿蘅有求生之道,往后便不勞煩大伯父了,主母亦可省心。” 求生之道? 巫蘅除卻攀附上謝泓,還真有什么別的本事不成? 她若有遮風避雨之處,那定然也是謝泓賜予,她堂而皇之受了,卻不曉得笑容比誰高貴些,竟如此張揚跋扈,著實令人生恨不喜。 可謝泓偏生此刻在此,他們能當著這位陳郡謝氏最受矚目的嫡子說什么? 難道敢忤逆了巫蘅的意思不成? 秦氏雖心下大恨,但到底和顏悅色起來,擠出幾團慈和的笑意,“阿蘅既喜歡,以后便住在外頭,有謝郎照顧,想必我也可以安心。” 說到這個“謝郎照顧”,巫蘅真是恨呀。這個男人就這么,又宣告了一個人? 說實在的,分明是他這個謝氏嫡子自己倒貼上來的,怎么現在處處掣肘的都是她? 好容易等這群巫府來的烏合之眾散去,柳叟暗暗動了一口氣,王嫗等三名女眷便提著裙擺奔了過來,巫蘅完好無損,他們才齊齊放下懸著的心,對謝泓自是千恩萬謝的,否則女郎近日定要吃些苦頭。 若只是趕人,秦氏絕犯不著帶上府中幾乎所有身強力壯的男人來,真要鬧起事端,她們少不得是一陣皮開rou綻。 謝泓一眼巫蘅身邊的人瞟過,的確是一群老弱婦孺,若沒有他派人來護著,真不知要受怎樣的委屈。 巫蘅對他福了福,溫柔地咬牙切齒:“主母喚我的‘姘頭’下車,謝郎竟然也上趕著!” 她背著這幾名仆人走到一端的綠樹陰翳下,翠色的藤蔓繞著青煙黛瓦的墻纏綿拂開,謝泓才一走近,便聽她嘴里不依不饒地討伐自己,不禁啞然失笑。 巫蘅恨恨地瞪著眼看他,謝泓深水般的眸瀲滟著一抹風華,他伸出手握著她的柔荑,貼近一步,“阿蘅要我怎樣?” “你!”巫蘅氣恨不已,“你便那么不看重你的名聲么!秦氏是什么人,她今日在你這里受了氣,怎么還會把這口氣堵著,我是擔心……” “擔心我么?”他的笑容有些灼灼然,在這片綠蔭里那張俊容竟是分外的絢爛和耀眼。 巫蘅咬唇,她跺了跺足,含著急切說道:“都是你,定要上我的馬車,我和秦氏自然是水與火不能兼容的,可是她也不能拿我如何,你何苦來……” 眼前的男人卻沒有對她的慌亂感同身受,反而鎮定地揚唇,慢騰騰地說道:“阿蘅一向冷靜,原來,是只有遇上我的事,才會自亂陣腳?” 這種感覺,在心底長成參天的樹,這般明朗粲然。他終于愿意相信,原來她心里是會時時刻刻地放著他,為他計較這些的,盡管—— “阿蘅,其實,我從未顧及過什么聲名。”他臉色淡淡,唯獨握著巫蘅的手,溫柔而愜意,閑暇安適,修長的骨節并不突兀,巫蘅怔怔地垂下眼,她聽到上方一個悠遠的聲音,“拋棄名士之名,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名士。” 從他下定決心要和她在一起,身份地位、世俗眼光的阻礙,都不再成為他心的絆腳石。唯獨恐她不夠堅定,不夠坦誠。 “郎君。”謝泓眉心一皺,望向身后來的謝同,握著巫蘅的手一根根地松開。 他不悅地問道:“何事驚慌?” 謝同意味難明地看了眼巫蘅,才又說道:“郎君,時辰不早了。” 他們之間有多年的默契,謝泓只看了他一眼,便知事不在小,只是礙于巫蘅在場不能言說,他心中隱隱有了幾分底,嘆息一聲,對巫蘅溫柔地說道:“天色已晚,我先走了。” “嗯。”巫蘅臉色薄紅,心中有些依依的情愫,赧然得教人無措。 謝泓隨著部曲一道離開了,才繞開這片樹木蓊郁如黛的巷口,謝泓望見了一駕軒華靡麗的馬車,馬匹神駿非凡,旁候著幾名隨從,肅穆恭敬地等候著。 直至此刻,謝同才啞著聲音開口道:“郎君,你的事,族長已經知道了。” 他沒有說,族長一直在留意著謝泓的動向。此前謝泓買下別院,族長也只以為謝泓少年心性,追逐美人似乎并無傷大雅之處,直至今日,他將那象征著未來族長夫人的玉佩送出,族長終于按捺不住怒意,當下便遣了馬車來,縱然是綁,也要將謝泓綁回烏衣巷。 這是原話。 謝泓早已料到會有這么一日,他的神色并不見有什么懼意,只是負手走向馬車:“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時代有一條鐵律,士庶不通婚。所以我設置了男主和女主的身份,他們之間天差地遠,所以要在一起,波折重重。 后面情節可能會有起伏和反轉,但是總體沒什么虐點,嘿嘿。。 ☆、勸退無果 此前陳季止給了巫蘅一張地契, 陳季止的百畝農田收成不錯, 財物也豐厚,就是這地契收得令她有點心虛。 不過眼下也沒有別的法子, 她和王嫗、柳叟商榷良久,最終將舊宅里的東西搬了出來。 她打算與建康巫氏徹底斷了往來。 曉風飄絮, 一層黛色的晚煙挨著暮色徐徐地吹過湖面。 巫蘅的馬車離開時, 走到謝泓的別院, 她撩開車簾往外探了一眼, 院門緊閉, 落了鎖了。巫蘅不疑有他,端敬地坐回馬車。 王嫗觀她動作,嘆道:“女郎,無論品貌家世,你與謝郎都不堪配的……”她的目光落在巫蘅手中那枚質地光軟如膏的暖玉上, 似乎還刻著一個“謝”字,微微一詫, “這是謝家的信物?” 巫蘅點了點頭,她想到謝泓給她這塊信物時, 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