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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了什么手段,怎么她覺得現下整個建康無人不是這么以為的? 她懊惱地攥緊了那幅廣袖。 幽香裊裊如蘭,幾名侍女打扇繞著外邊,琴音清澈,室內溫暖濕潤,如繞雨霧。巫蘅抬眼,風雅軒正堂里邊懸著一幅墨竹圖,竹枝遒健而美,青石嶙峋突兀,但兩廂和諧韻致,有著難以言說的美感。上有王悠之的題字,鐵筆銀鉤氣脈中貫,剛硬恭謹的楷書令人稱嘆。 瑯琊王氏的王悠之素有才名,他的書法造詣也極其深厚,這是巫蘅仰慕的。不過他開口就給了自己一個難堪,一時也讓巫蘅進退不得,不敢做聲回答。 桓瑾之淡淡一笑,從她身后走出,“謝十二念念不休的女郎,原來是你?!?/br> “瑾之知道?”庾沉月睜圓了杏眼偷覷著情郎,臉頰飛霞。 “如何能不知?”桓瑾之走到王悠之身側坐下,唇角微勾,“八郎今日敢欺負了這小姑,謝泓哪里肯輕易放過你的?!?/br> “我會懼了他?”王悠之提及謝泓,便氣得一陣咬牙切齒。 陳季止這個主人登時走出,語調委屈:“謝小賊手段層出不窮,昔時顧念著他陳郡謝十二傳揚在外的美名,行事雖邪了些,總還懂得收斂,但一旬之前,他可是明目張膽地調動他那群孔武有力的部曲來揍我!王郎你看!” 陳季止一臉憤恨委屈地指向自己的眉骨。 一旬已過,竟然還能留下一片淤紫,可見當時被揍得慘痛。 然而這倒也就罷了,謝泓留給他的字條,竟說什么巫蘅是他的人,他陳季止敢對巫蘅有半點不敬,敢出爾反爾,他便見他一次打他一次! 被人欺負至此,子曰: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作者有話要說: 想看三角戀和四角戀嗎? 好的,作者君承認很狗血,但是不會一直狗血下去的。另外,桓瑾之是真的不能碰女人…… ☆、情定 作者有話要說: 太卡了這一章,抱歉放晚了一點啊 沒曾想到陳季止請他來風雅軒不是品酒的, 張口便是對謝泓一陣控訴, 饒是雍容者如王悠之,也是額頭跟著一跳, 繼而他揚著唇淡淡笑道:“陳四,你叫冤太早了。” 陳季止眼睛一圓, “這是什么意思?” “這個意思便是, ”坐在王悠之身畔的桓瑾之, 如圭如璧的一張俊臉, 唇角也是微微下陷幾分, 優雅倜儻又極具默契地笑道,“謝泓行事,定有其三?!?/br> 也就是說,不論陳季止是不是要巴心巴肝地討好巫蘅,那第三頓打, 是免不了的! 陳季止臉色一苦,他轉著眸光瞥向巫蘅, 巫蘅一驚,轉而一臉偽裝鎮定地移眼, 胸口的心跳一陣急促。突然覺得那個少年好可愛, 真想無視陳季止那帶著一點苦恨的求救的目光…… 巫蘅假意沒看見,側過臉去, 一簾香風外,打扇捧鐘的侍女體態輕盈如羽,再往后, 薄霧隱約的博山爐后,她的眼風掃到一個人轉瞬即逝的袍角。雖然消失得如飛燕掠影,但是巫蘅心中一動。 那個消失得極快的人,便是謝同。 他是在告訴她,他現在便就在這附近么? 庾沉月盯著曼妙地收回凝睇眸光的巫蘅,心中有點驚奇,“阿蘅,怎么臉熱了?” 巫蘅更羞了。她心里想著:你倒好意思問我,你不是一直望著桓瑾之頰生紅暈么! 陳季止干干地一笑,撐著鋪了一層紅毯的地面站起來,落英卷入暖閣之內,他踩著木屐走來,將兩位女郎請入席中,仿佛不曾提及謝泓一般,神色自若地與王悠之攀談其他。 也是,王悠之等人和謝泓的交情,終歸與自己不同,謝泓便是再怎么出格地待他們,那也是足以被原諒的。 他心中一陣悵惘。 侍女們彩袖殷勤,佳肴陳酒被一應捧上來,王悠之聞著酒味,便笑對桓瑾之道:“這便有意思了。” “王兄嗜酒成癖,沒想到這積習經年難改?!被歌染淳疲麆幼鲀炑?,與王悠之見酒則肆意放曠不同,他的一舉一動都是從容到了骨子里的,永遠不失禮數。 王悠之笑而不語,有佳釀摯友在側,當及時行樂。 庾沉月低頭與巫蘅私聊了幾句,巫蘅沒想到庾沉月沒有端起那庾家嫡女的傲慢,她笑吟吟的,一雙細長漂亮的柳眉拂開黛色的水浪,“阿蘅你告訴我,十二哥哥在你面前是怎樣,是否時常面紅心跳,時常語塞訥言,像個普通情郎?” 沒想到庾沉月此事這么熱衷,巫蘅哪里想象得到謝泓“語塞訥言”的情狀,他臉紅……也是驚鴻一瞥再難相見啊。 反倒是巫蘅被庾沉月問得自己臉色便是一層淡淡迤邐的緋色。 庾沉月愈發驚奇,她遞來一杯水酒,“不行阿蘅,你得告訴我。你知道,我這輩子最不可想象的,就是十二哥哥會傾慕什么人,太難得了,你一定得說,他在你面前,是什么模樣的?” “他……”巫蘅瞟了眼正襟危坐喝悶酒的陳季止,她用手遮掩住半邊臉,低聲道:“他也喜歡欺負我的?!彼X得,自己和陳季止的命運并沒有什么不同。 她這話音一落,庾沉月便撇了撇紅唇,張揚地道:“原來如此,哎,看來是無人降得了他了。” “要降住他作甚?”巫蘅驚奇。 庾沉月思量之后,她神秘地又傾身而來,攀住巫蘅的小臂,明眸如星地眨著,一開一闔之間流露出熠熠動魄的光彩,“我只盼著他早些繼承族長之位,將來穩定了心性,好不找我們家瑾之的麻煩……” 這小姑張口便是“我們家瑾之”,喜歡得堂堂正正、絲毫不矯揉造作,這便是建康城真正的貴女的氣魄了。 巫蘅眸色微黯,她若是能有庾沉月一半的底氣就好了。 想到這兒,她飄飄忽忽地站了起來,方才庾沉月遞來的一杯是上等的烈酒,巫蘅起身便是一陣眼暈,險些又栽倒在地,幸得庾沉月虛虛摻了她一把,巫蘅道了聲謝,對陳季止施禮道:“賤妾不勝酒力,想出去透風,失禮了?!?/br> 陳季止自然不會阻攔。 庾沉月見她臉頰緋紅,只道巫蘅已醉,曼聲道:“我扶你……” “不必了,”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