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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動手術了,也沒有什么好東西拿的。拿的是些破東西,幾瓶葡萄酒,一只雞。還不要嫌棄我的才好。”莫蘭笑著說:“麻煩你費事。還拿那么多東西來看我。”幾個人又說了會閑話。夏如雪推開椅子要走。莫蘭他們留她歇一晚。夏如雪想著家里的養牲已經賣完了,又沒有什么家務事要做,也就在莫蘭家住了一晚。 因馮以英打算明年正月里,再重新在原來的田上種上馮剛提供的葡萄秧苗,所以每日在家里打繩絡子,或者是去鎮上的朋友家幫忙打過年的糍粑。又顧慮到莫蘭做完手術的人不適合做家務活。馮以英也不指望曹子惠煮飯給全家吃,一想起曹子惠把沒有煮的面條往冷水里扔,他就灰了心。所以他還得照顧他婆媳兩的飲食。莫蘭的身體也一日比一日得好了起來。 莫蘭是一個深信迷信的人。家里常有道婆僧尼上門討要齋錢,她也會盡情地灑些香燭錢給他們。 有一日,觀音殿里要捐修一座小的殿。青石碑上會銘刻那些捐錢人的名姓。據那些做法事的僧人說佛祖和觀音菩薩會保佑這些人,在陽間福祿雙全。莫蘭這大半年的心事,你們也不是不知,看著自己村里那些比自己年輕十多歲的人都做了奶奶,天天在大院子里逗著孫子孫女。有時院子里那個臉蛋還是桃紅色的彩云打趣著莫蘭說:“寶寶,快叫二奶奶。叫她媳婦子惠生出個小弟弟,給你玩玩。”莫蘭的臉色半是訕訕得,多半撇嘴一笑,心內是三分羨慕,五六分焦躁。上回祭了太陽神菩薩,今又見觀音殿修小殿,可以認捐功德,莫蘭的心也就活動了起來,約著王西去市集上買了些香燭紙錢,上了觀音殿。 滿頭銀發的筒子婆是在殿里設壇做法事的老人。村里有些人被摔斷了腿,或是發了瘋等邪祟事,都會找她打理。在她不知所云的念經說咒聲中,上了身的妖魔、惑人心的鬼怪都會被召入到另外的界中。這筒子婆半勾著腰身,一顆上了灰色釉質的牙齒跑出了她那紅褐色的嘴皮外。她兩眼直勾勾地看著莫蘭說:“阿蘭,你這次又打算捐多少錢啊?”呵呵一笑。她的后頭是金碧輝煌的觀音居士。莫蘭回了一笑說:“這有幾件我媳婦的舊衣服,你給打點打點。那錢還不是一樣。記上我媳婦曹子惠的名字。”筒子婆的眼睛渾濁無光,死盯了莫蘭會說:“你那媳婦怎么呢?”莫蘭在洗臉盆里邊凈手邊說:“哎!別提了。我那媳婦來我家也快一年了,孩子都不上她的身。她又喜歡發惡夢,你給打理打理。錢多錢少都不是問題。”筒子婆放下手中的法器說:“等有空了就做。你回去時記得拿走這杯符水。”邊拿起杯水,在佛像前念念有詞。又遞了三炷燒著了的香給莫蘭說:“聽說山下的墳堆里的一些棺材因擋了路,棺材夜間轉了向道,后人的運氣才好了。還有一個人的媳婦背了五個月的身孕,她公公忽然死了。棺材里全是血。念那血盆經,才解了災。”莫蘭聽的已是目瞪口呆,怔了好久,緩過神來時,已不見了藍衣筒子婆。只聽見殿里的豎梁橫木上繚繞著空靈的誦經聲。 莫蘭手持三炷香,虔誠地凝視著觀音菩薩的金身說:“我是信女莫蘭。來自沅水河江邊的小漁村。愿你保佑我們馮家多子多福。慈悲的觀音菩薩,愿我們馮家財運滾滾。”站在一旁的王西噗嗤地笑了起來說:“阿蘭,阿蘭。你快看,送子娘娘顯靈了。桌子上的香蕉被吃了一根。”莫蘭把香插入了香鼎里說:“你這人,又胡說。等會送子娘娘可要作怪的。”莫蘭一想到觀音娘娘給她送來了個大胖小子,自樂地合不攏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說起來也令人驚奇,自從筒子婆在曹子惠的衣服上施了符咒以后,她夜里很少發噩夢呢。只是有一件事,曹子惠因要給她大紅色的嫁衣做幾個裝飾物,興致極濃地想要用舊衣物改做些花邊。她翻衣柜,就像翻壇子里切碎的腌菜,底子都翻到了上,就是翻不到她那幾件過了時的衣服,懊惱地對馮以英說:“你是不是把我那幾件舊衣服丟呢?”馮以英猛吸了口煙說:“是不是覺得少做噩夢呢?”曹子惠一時沒有明白過來,冷冷地說:“我的衣服難道還做噩夢啊?”馮以英捻了一個響指,笑著說:“我說你平時太敏感,明白起來,是一瓶泉水-碧清。怎么也會不再和我吵架呢。前幾個月我媽不是拿了你幾件舊衣服去廟里打理嗎?”又怕她多心,疑在莫蘭的手腳上,忙說:“當時我好不容易翻到你那幾件穿著有點舊的衣服。你平時又不大穿。”曹子惠囔著說:“我不穿也并不代表你可以拿給你媽。”馮以英說:“我見你愛做噩夢,便讓我媽拿你的衣服去打理。村里那王道姑的兒子回鄉后就上吊自殺了,然后女兒又跟著別人跑了。王道姑帶了幾件衣服去找筒子婆。筒子婆說她家有煞氣。屋的朝向不好,所以家才有大禍。”曹子惠冷笑著說:“難為你關心我,關心到用迷信解我的夢。也難怪我晚上不大喊大叫呢。”馮以英也不理她。 這邊的人有著濃厚的封建迷信思想。先時莫蘭就有好幾回去廟里給各種神仙菩薩上香。曹子惠心想明明是科技互聯網的時代,居然還會有人相信神仙。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一遇年尾,莫蘭就會告訴曹子惠說:“舉頭三尺有神明。這時灶王爺會上天,向玉皇大帝報告人間的一切。所以做壞事的,不要心存僥幸。”她暗笑人們的愚蠢,更清楚越是偏僻閉塞的地方,人們越需要一種宗教的信仰,用宗教來解釋人間的各種災難,尋求心靈的慰藉。受過高等教育的馮以英卻也是一個相信迷信的人。真令人可笑可嘆。 更令人荒唐可笑的是,莫蘭見曹子惠的肚皮沒有鼓起來,卻經常跑去廟里祈愿。說句不好聽的,春天的黑貓在矮生的血紅色的野花叢里打滾,喵喵得發出嬰兒一般的哭聲時,莫蘭也很清楚貓兒也會□□。血紅色的野花鋪滿了鵝卵石路,莫蘭是從來就不把這些花插在玻璃瓶里。因為這些野花被村里的人戲稱為黃昏花,是他們眼中不吉利的花。可曹子惠偏偏愛這些花花草草。你喜愛也就罷了,還特特地把這些花掐來,像花藝師一樣精心地布置各個房間。 莫蘭剛從寺廟里進香獻果回來,回家推開門時,發現這些野花竟招搖在了自己的家里。自己才在神靈前祁安念福,家里的人少沖撞些邪鬼惡魔。可自己的媳婦曹子惠顧著她那顆惜花憐美的心,胡亂地把這邪花往家帶。 莫蘭心里正氣涌如山,曹子惠推門進來了。莫蘭換了一套好顏面說:“子惠,廟里的婆子說喝這種符水最靈驗,可以去邪的。”曹子惠把編好的紫云英花環放在桌子上說:“媽,又什么符水啊?”邊低頭往那案板上的杯子里一瞧:一個小小的酒杯里裝了渾濁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