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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魚閉著眼睛,將個臉捂在柳二爺懷中,豎著耳朵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聽了許久,連個風聲都未曾聽見一絲,不免一陣心慌又暗自思量,怎么得偏生這般巧,方才咬她的那頭肥豬竟是個口中帶毒的不成?這就發作了……否則怎得連個聽力也沒了? 她悄悄抬了抬頭,睜開眼睛,卻是發現眼前一片昏暗,不由得又是驚出一身冷汗,視力也已經開始減退,這真真是中毒的先期反應。 完了完了,這回是真真算完了,死便死了罷了,只單單讓個大肥豬咬死得未免有些太貽笑大方了。 通房沈魚如是一想,便忍不住抽抽嗒嗒的抹起了眼淚。 柳淮揚不妨,眼看便要穿出暗道,她這里怎么又鬧了這一出,只得溫言哄著:“可是腿疼的厲害,你且忍一忍,一會子便讓芣苢去尋了溫方過來瞧瞧。” 誰知沈魚未聽還好,只隱忍著悄悄抹一抹眼淚,聽完他言,卻是再不能忍,說是嚎啕大哭也不為過,一時便是眼淚鼻涕齊飛,柳淮揚何時見過這番陣仗,英明神武的柳家二爺竟是生生讓個通房丫頭沈魚在個暗道里面鬧出來一身的汗。 沈魚哭了一會子覺得也不辦法,便稍稍收斂了幾分,抽抽搭搭交待幾句后事:“二爺,奴婢,奴婢怕是不成了……只求二爺一件事兒,等奴婢去了,找個人將奴婢尋個干凈的地方,一把火燒了便好,千萬莫將人直接埋入泥土,奴婢單單只想著往后腐化成泥的不堪過程,便會死不瞑目。” 柳淮揚卻是低喝一句:“胡說的什么,不過是叫個畜生咬了一口罷了,哪里能死得了人,多大個人了說話也不知道忌諱。且看看你現在這般無狀模樣,平日里學的規矩,竟都覺得到狗肚子里了么嗯?” 柳淮揚將她緊捏著的帕子抽了出來,有些嫌惡的擦了擦她臉上帶著的鼻涕眼淚,再低頭瞧一眼她那只光著的腳,只忍不住撫額,低嘆,他怎么就看上這么個…… 沈魚尤自聽著他呵斥的聲音中氣十足,只震的雙耳發麻,卻是心中生出一絲歡喜,難不成只是暫時麻痹了神經?既然聽力已經恢復,那視力呢? 她慌忙睜開眼睛,四處打量一番……這才將四周環境睢個分明… … 爾后慢慢轉身望著正用一臉復雜晦澀的表情瞧著他的柳淮揚,一時間只想挖個坑將自個埋起來,永不相見才好。 今兒,她便是沒看好黃歷就出了屋門,丟人事兒做上一件老天竟還覺得不夠,這不連個遺言都說出來,若不是怕疼,沈魚真直是死的心都有了。 兩人便這么兩兩相看無言,一個是羞愧難當不知道說甚才好,一個是心情復雜又是無語。 終于還是柳家二爺有魄力些:“腿可還疼?” 沈魚點了點頭:“疼呢。” 柳淮揚嘴角一抽,心想能不疼么,就剛才哭天搶地的一通鬧騰,竟是從他懷中掙了出來,掙得他出了一身的汗。 也不再言語,又撈起那位已經撿起了一應矜持禮儀的通房沈魚,邁了大步,走出了這條暗道。 待將沈魚放在榻上,喚芣苢進來,原是想吩咐一句去尋了溫方過來瞧瞧仔細。 卻是讓沈魚牽住衣袖,姑娘一張俏生生的臉哭的花貓一樣,一身青碧夏裝也不齊整,再瞧一瞧那讓頭豬咬傷的小腿,怎是一個狼狽可書? 沈魚使了力氣,拉扯著柳淮揚的衣袖,吞吞吐吐的才將意圖說個明白。 她這廂做下的這個些子事兒,實在太過丟人,左右傷的并不嚴重,她自己處理下便是了,還是再不驚動別人的好,尤其是大夫溫方,若他知曉了,還不是等于整個府里都知曉了。 柳淮揚只覺得額角又是一陣抽痛,瞧一眼沈魚我見猶憐的小臉,實在是不忍拂了意思,想了想只也得作罷,暫時應了她。 冷著臉吩咐芣苢去取了藥箱,爾后便親自打溫一方巾帕,坐在榻上將沈魚腿上那條已經被血水浸透了的帕子取下,便是一片觸目驚心的傷口。 微微皺了下眉頭,抬頭看了一眼沈魚疼的發白的臉,又拿了一方干凈的帕子遞給她,溫聲說了句:“忍著點,若是疼便咬著帕子。” 言罷,便拿著那濕的了巾帕輕輕拭拭一傷口上的污血,沈魚疼的倒抽一口涼氣,卻是沒發一出一句聲響。待將血跡拭個干凈,柳淮揚又打開一瓶子白酒,倒在傷口上,眼看著沈魚疼的一張發白臉上盡是虛汗,卻仍是未曾順喊上一聲。 心幾暗生幾分贊許之意,也不忍再責備她一句。拿過她手中那方已經攥出水來的手帕拭一拭她臉上的虛汗。 芣苢在門外輕輕敲上一敲,方才什么光景他也是瞧的清楚,沈魚姑娘似乎傷了腿,這連溫大夫都不許看上一眼,他自是沒膽子未請示便進門去,萬一看到不該他看的,想想二爺,怕是他頭也不必再磕上一個,月影訓練營便是他唯一的去處。 如是一想,又禁不住對沈魚刮目相看一番。方才看那模樣竟像是傷的有幾分嚴重,卻是顧念著姑娘家的清譽竟是連個大夫都不讓瞧,有這般品德心性,到是也稍稍對得起二爺對她一片真心。 沈魚若知芣苢自心中如是想她,只怕只想找個豆腐撞了了事兒,便是羞愧而死。她做的那幾樁子事兒,哪一件不夠讓人戳著脊梁骨,詬病一陣子的。 雖是僥幸未曾讓旁人瞧見,只偏偏讓二爺一點也未曾錯過,便又已經足夠沈魚懊惱個十天半個月的。 這里不得不說一句,沈魚姑娘倒是真真好忘性,這般丟臉的事兒也只需十天半個月的便能恢復從前。 待上過藥包扎好以后,緩過勁的沈魚,只覺得的那傷口疼的更加厲害了幾分。 只是眼在還在柳淮揚的書房里,她也不好有旁的發泄,只能生生忍著。 柳淮揚如何不知曉,他瞧著半躺在榻上的沈魚,此時只見她面上顏色褪盡,星星點點的汗跡布滿額頭,半合著眼睛,秀氣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便知曉她有多疼。 他有些心疼,伸手輕輕撫了撫她的額頭,低低問了一句:“可要喝點水潤潤。” 沈魚搖搖了頭,睜開一雙濕轆轆的眼睛,漾出個慘白的笑容:“煩勞爺叫人將奴婢送回奴婢房里去罷,奴婢瞧著爺這兩日事情頗多,莫因為奴婢這點子小傷耽誤了。” 柳淮揚并不答應,親自倒上一杯白水喂她喝上幾口,爾后只撩起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