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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只佩兩朵素色珠花,全身上下再無多余飾物,卻讓柳淮揚覺得十分賞心悅目,比棲意園外柳府那群穿紅帶綠的鶯鶯燕燕好了不知多少。 柳淮揚便看沈魚一步一步走近,看著她將藥碗置于石桌之上,開了蓋子,拿著把絹扇對著熱氣騰騰的藥碗輕搖,丫頭專心的緊,不肯分神看他一眼。 柳家二爺便只得干干的咳嗽一聲,倒似有些沒話找話意思:“方才讓芣苢一攪,爺還有許多話未來得及問,現下問了你便老實回答。” 沈魚執扇的手頓了一頓,抬頭飛快的看了他一眼,恭敬的應了句是。 有了之前的親密舉動,柳淮揚哪里還耐得住她站一臉恭敬的離他一步以外,長臂一伸,頃刻沈魚便又被他圈進懷中至于膝頭安坐,柳淮揚緊了緊沈魚腰上的手,盈盈素腰不堪一握,心里嘆一句,還是太過瘦弱,也無它法,只得好好養著罷…… 沈魚有些忐忑,一時也不知他想問什么,卻又讓他困在懷中,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又覺他一手握住了她的纖腰,有些用力,沈魚捉住那只骨節分明的手,抬眼看他,喚了聲音:“爺……” “終于肯正眼瞧爺了?”柳淮揚松了松手上的勁道,滿臉揶揄之色。 “爺想問什么,只管問罷,奴婢一定知無不答。”沈魚不理會柳淮揚的調侃,這會兒坐在他懷中,只覺得心中忐忑的緊,連帶著腦子轉得都比往常慢了一些,回話時須得更謹慎些才好。 柳淮揚反手覆上沈魚那只按在他手背上的纖手,放在手里細細把玩。 他面色如玉,長睫低垂,在眼瞼的下方投出一片陰影,薄唇倒是比往日多了幾分顏色,不似那般蒼白,究其原因,沈魚又是臉上一熱。 柳淮揚卻是突然抬眼開口問了一句:“清平坊里并未有人知你曉棋藝通醫理,連那一手的好字跡都叫刻意隱了……你倒是懂得如何藏鋒。爺只好奇,為何現下你又不藏了?” 第15章 談判 沈魚望著他墨玉一般的黑眸,只在心里撇撇嘴暗道:我倒是想藏的緊些,無奈道行忒淺了些,在您眼皮子底,哪里容得我個小蝦米翻出個花來呢?又想著人家不過稍稍試探幾分,自家這里便輕而易舉的漏了底,禁不住嘆息一句,到底是清平坊里的嬤嬤好騙些。 思及到此,只得低頭想了想才老實答道:“清平坊里的管事嬤嬤算計精明的很,饒是奴婢一個一無是處的,還叫壓榨指使的腳不沾地,若是知道奴婢還懂其它,也不過有兩個下場罷了,一是標了價碼讓其賣個好價錢,二是留在清平坊里一輩子任其奴役。而這兩種……都非奴婢所想。” “哦?非你所想?左右今日無事,你且跟爺說道說道如何才是你所想所望?”柳淮揚語氣平平,叫人瞧不出半分情緒。 沈魚最是怕同這般喜怒不露之人打上一回交道,讓你想提前防備著想要應對,也是不能的,也只得硬著頭皮將個實話說將出來:“奴婢自然是一門心思的想著遲早離了那虎狼之地兒。頑自己又窮得緊,沒有銀錢自贖,也……生得不甚好,引不得其它人為我贖身。又想著清平坊總歸不是一處好的安身之所,奴婢就想先走一步看一步,誰知卻碰上了李管事去坊里,要給府里的幾個爺們挑一些出挑的帶回府中……” 柳淮揚聞言牽了牽嘴角,沈魚抬眼看到他眼中閃過些許揶揄之色,也不惱笑了笑接著說:“原是輪不到奴婢的,多虧了奴婢的好姐妹靜婉聰慧過人,對嬤嬤說一通好話,才讓算做搭頭一并來了府里,原本是要做個筆墨丫頭的……”后面的話她想了想便沒再說出來。 “不想頭一個讓爺薅了出來?“柳淮揚揚了揚墨眉代她說出未能說出的話。 沈魚小心易易的看了他一眼,并不言語,算是默認。 柳淮揚微微沉吟片刻,半晌才道了一句:“你那叫靜婉的姐妹倒是有幾分小聰明。” 沈魚聽這一句不禁面帶得色,一雙眼睛彎成個月牙狀:“靜婉自是最好的,人不但聰明,還生的極其漂亮,且性子又好。清平坊里呀也只有她肯待奴婢十分好。” 柳淮揚瞧著沈魚談起那個叫靜婉的一雙微彎的眼睛亮得嚇人,便也順著問了一句:“依稀聽你提過一句,似乎去了霜楓院。“沈魚點了點頭帶幾許興奮:“是呢,許多人里,二奶奶一眼便看中了靜婉,直接叫人送去了大奶奶身邊,可見靜婉是多么出挑個人兒……”只是不知道大奶奶是不是個好相處的呢?后面半句沈魚自發的隱了聲音,她瞧著二爺這般人,自是不像個八卦的主兒,哪里能給她解一解疑惑呢?定是沉著臉呵斥一頓算完。 看著沈魚臉上眼里帶出的的驕傲之色,柳淮揚不禁莞爾。不言其它只她那一副好棋藝再加上書得那一手好字跡,倒是也沒見她曾為自己驕傲過一分。 卻也不忍打擊她,只兜了圈又回了先前的話題:“說了這許多,你倒是未曾同爺說個分明,為何,留在棲意園里又不肯再藏拙?” 藏拙?你百般試探,哪里又是我能藏的了的呢?這話自不能明白言說的。 沈魚烏溜溜的眼睛轉了一圈,語氣中便稍帶幾分諂媚之意:“二爺明查秋毫,哪里是清平坊里的老嬤嬤能及上萬分之一的,奴婢自知是藏不住的,索性不藏了。人生苦短,能有幾分幸事?無非是棋逢對手,筆中好友。奴婢自知身份低賤,自是不能比二爺才情赫赫,原是想平日里無事能為二爺解解悶子,也算自家功德一件。自是不好白吃了棲意園里日日的好飯好菜不是。” 自然還有你那幾口參茶……沈魚悄悄自心中又添一句。 頓了頓,見柳淮揚臉上微有愉悅之色,免不得有些得意忘形起來,又小心翼翼的開口試探一句:“又或是奴婢可以放手一試,為爺除去這一身沉疴舊毒,爺是否會放奴婢一條生路?” “你想要爺如何放你生路?”柳淮揚微微側了側身子,不動聲色。 沈魚笑的坦白:“那一紙賣身契……奴婢做夢都想毀了它,爺可愿意成全奴婢?” 柳淮揚伸手撫了撫沈魚垂在后腦的秀發,斂一斂墨眉,腦后生反骨,她自然不似表面這般順從的人,難為她忍的辛苦。 卻依舊是面上不帶半分,只沉吟片刻才問一句:“是棲意園里容不下你,還是你并不想待在爺身邊?” 這樣的認知原是讓他衍生出幾分怒氣的,卻是強行壓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