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5
就直接帶回城郊別墅,您這樣我不好交代,萬一出了什么事……” 阿厲按下車窗,伸手出去彈了下煙灰,身子往后稍顯不屑:“你也是我一手帶出來的人,厲害,厲害,現(xiàn)在上了道兒知道拿老板來壓我了?!?/br> “沒有的事!厲哥您這說的是哪來的話!” “那你就按我說的做?!?/br> 小弟語塞,“好,但我就是怕出事……” 阿厲拿煙指著他,“老板要抓孟平川,無非是為了出口氣,現(xiàn)在已經鬧到條子都知道了,自然另當別論,抓他做什么?引火燒身?” “是是是,還是您考慮周到?!?/br> “吩咐下去?!?/br> “好?!?/br> …… 孟平川只身一人在黑暗之中潛伏,利用巷道四通八達好藏匿的地形優(yōu)勢,他很快就找到了嚴冬給他的地址——春蕾幼兒園。 這家私人幼兒園距離程溪所在的何歡裁縫店只有一條街,面積不大,老式的一樓小院兒,鐵柵門,墻面白藍色相間,院兒里有秋千和各種顏色的塑雕椅子。墻角的葡萄架上結了指甲蓋大小的青色果子,陰涼處有一整株白蘭花。 連著兩小盆淡紫色桔梗,都開了。 夏天的滋味,都在這滿盆的馥郁之中。 燈還亮著,孟平川敲門。 很快有一老婦人開了門,披了件櫻桃色披肩,頭發(fā)花白,看起來跟尋常人家的老人沒什么差別,她輕輕朝孟平川點頭,詢問他有什么事情。 孟平川不安的往身后看一眼,言辭誠懇:“我們能不能去院兒里說?” 老人有些遲疑,但還是松了口:“也行吧?!?/br> 孟平川往里走了兩步,半掩上門,沒往里去。 “不知道您怎么稱呼?” “叫我陳院長行了。” “哦……”孟平川往點著燈的房間看一眼,“這是您的幼兒園?” “嗯,開了三十多年了,來上學的都是這片兒鄰居家的孩子?!标愒洪L當他是孩子家長,特意領他進門看墻上貼的畫,“這些都是三四歲孩子們畫的?!?/br> 孟平川一一細看,伸手摸上去,孩子們眼中的太陽是火紅的,花朵是嫩黃的。 真好。 陳院長倉促的捏緊自己的披肩,“說來慚愧,這地方沒什么年輕人住,招不到好老師,孩子小的時候還能放我這學兩年,權當是找個人照看孩子,到快上小學的年紀可能還是公辦的幼兒園更正規(guī)一些?!?/br> 說這話時,一扇掛了防蚊紗簾的門被打開。 光腳走出一個揉著眼睛神色不悅的少年,他憤怒的一腳踢到門上,“哐當”一聲又把他嚇得色變,沖出來抱住陳院長的腰,嘟囔著:“我喝水!喝水!” 陳院長安撫地摸了下他的背,“睡得一身汗,快進去把鞋穿上?!?/br> “不……” 孟平川仔細看了下那孩子受傷的手,問陳院長:“這是您的孫子?” “嗯,我外孫?!标愒洪L說起這話時有些惆悵,“我女兒命苦,難產走了,孩子他爸我壓根就沒見過,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 她慈愛的摸了摸小男孩的臉,心疼道:“可憐了我這個孫子,沒爹沒媽,偏偏身體也不好……哎,以后我死了,不知道怎么辦……” 孟平川笑了笑,蹲下身湊近這個孩子,柔聲問:“你叫什么名字?” 他搖搖頭,捂緊自己的嘴:“奶奶不讓我跟陌生人說話?!?/br> “我不是陌生人?!?/br> “我……沒見過你……” 孟平川換個輕松的語調,“我猜猜,你肯定跟你奶奶一樣,姓陳對不對?” “才不是!”小男孩笑得爽朗,“你笨!” 孟平川還想往前湊一步時,陳院長擋在他眼前,把孩子護在身后,“叫他小正就行了,我先帶他回房間穿鞋,你隨便看看?!?/br> “嗯?!?/br> 等陳院長再出來時,小男孩依舊纏著她,讓她給自己講童話故事。 陳院長看孟平川也不像是真心來問幼兒園的事,急著打發(fā)他走,孟平川卻一口答應下來,說是要給孩子講幾個故事再走。 “時間還早?!?/br> “那怎么好意思……” “甭客氣?!?/br> 孟平川知道的故事都是在村兒里聽戲聽來的,無非也就是和這一套,那孩子顯然沒什么耐性,嚷嚷著說要喝水。 孟平川給他倒了好幾次,每次一滿杯,他仰頭就喝干凈。 到他的肚皮有些圓鼓,他又鬧著說肚子疼。 孟平川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個七八歲的孩子,智力明顯比同齡孩子低。 陳院長走進來,給孟平川泡了杯茶,“這孩子有點孤僻,說話遲緩,高興的時候還有點結巴,你不要見怪?!?/br> “不會?!?/br> 孟平川搜腸刮肚才想起程溪忽悠過他的美國童話——。 跟這孩子桌上的兔子玩偶類似。 趁他聽得高興,孟平川又問:“你叫什么?” “陳正……阿正的正……”他低頭薅他玩偶頭上的耳朵,“也叫洪……洪正,跟我爸爸名字……一……一……樣?!?/br> “你爸爸叫洪鎮(zhèn)?” 洪正扁扁嘴,“不能告訴你?!?/br> 孟平川想起從當歸鄰居那頭聽來的閑話,要不是他租房給人看過身份證,恐怕誰也不知當歸的真名。看樣子,這孩子就是他的兒子。 “mama呢?” “沒見過,死了。” 孟平川摸摸他的頭,想看一下他手上的傷口,卻被小正以為孟平川要搶他的玩具,大哭大鬧起來,撲騰到地上哭得滿頭大汗。 陳院長聞聲跑進來,把他抱在懷里對孟平川說:“這孩子從小就抱著這個兔子,從來不肯撒手,出生前他爸爸送的,就這么一個念想。” 孟平川單腿跪地,安慰小正,“我不跟你搶。” “爸爸送的……”他小聲說,“爸爸說,這個是命……是命……不能丟。” “不能丟……” 孟平川趁他半睡半醒念念叨叨之間,伸手取下他手中的兔子玩偶。 頭小身子大,通紅的嘴巴彎起夸張的弧度,大腹便便,孟平川大拇指摁上去,柔軟的棉花之間繃出一處硬邦邦的正方形。 兩個指甲蓋大小,不仔細摸不出來。 他扯開一看,黑色的內存卡暴露無遺。 …… —— 程溪再見到活蹦亂跳的孟平川時,時間已經整整過去一個月。 要不是出事那幾天朱晨跟程卿凌回老家商量拆遷補貼的事,加上事態(tài)嚴重,沒遇過什么事兒的平江警局亂成一鍋粥,把她跟報警要求賠償松樹的大爺大媽混在一起處理,她這會兒估計已經被朱晨反鎖在家。 還好,她跟孟平川的事沒有以最惡劣的情形暴露。 要是讓朱晨知道她跟孟平川經歷了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