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0
卻不肯絕望的感覺。 現此刻嘴里才有那么點苦味。 雖說,昨夜的暴風雨,是在用燦爛的和平為今晨加冕。 但他不得不承認,無論多接近真相,過程有多坎坷、深刻,但只要缺那一步,少那腰上一道疤或心口一顆朱砂,就不是那個人,不是那回事。 . 怕還有需要,孟平川沒先把車還給吉旸。 等嚴冬下午辦完事,孟平川送他回市里,返程時程溪回了個電話。 孟平川說:“在哪里?” 程溪那頭風聲跟人聲一樣嘈雜,她哈了口氣:“在路上呢?!?/br> 孟平川柔聲呵斥:“你手機是擺設?” 程溪笑幾聲,語氣放軟:“在包里沒聽見,再說,我這么大人了又丟不了!” 孟平川說:“你要敢把我媳婦兒弄丟了,咱倆的梁子就算是結大了?!?/br> 程溪配合說:“我要真弄丟了,賠你一個大胸妹怎么樣?” 孟平川輕笑:“我嫌過你胸???” 程溪:“……” 孟平川把車停在路邊,自己下車排隊給程溪買芋圓,昨晚跟嚴冬吃飯,點甜點時她隨意提了一嘴,但恰好那家沒有。 她隨口一說,他記下了。 程溪聽他那頭聲音變吵,問他做什么,他拿買煙含糊過去。 孟平川反問:“你去哪兒?不跟我一起吃飯了?” 程溪“啊啊”兩聲,一拍腦門兒:“……我給忘了,對不起啊。” 孟平川只笑著說沒事,叮囑她別木魚腦袋什么陌生人都相信。 程溪嘟囔:“把我說得跟小孩兒似的?!?/br> 孟平川說:“可不么,欠了你的,給你cao一輩子心?!?/br> 輪到孟平川,甜品店窗口的老板娘說:“芋圓甜湯好了。” 他拿手遮住手機,老板娘看他挪不開手,說:“沒事,我給您放,一般放一勺就行,愛吃甜食的放兩勺子?!?/br> 孟平川頷首致謝,對老板娘說:“兩勺吧,我媳婦兒愛吃甜的?!?/br> 老板娘笑而不語,多放一勺糖進去。 買好芋圓甜湯后,孟平川上車掛了電話。 沒開多遠就遇上下班高峰期,首尾相連,堵了好一會兒。 車停在麓園廣場,入口拉了道“寶貝回家”的紅色橫幅。 路邊空了三輛長途客車,周邊有巡邏保安若干。 尼龍繩緊繃在樹干之間,上面掛滿了走失孩子的照片,空白處附上孩子的出生年月、走失的時間、地點和顯著特征。 人都聚集在廣場中央,手捧紅色蠟燭。 點燃后,所有人一齊面向麓園紫荊花海,含淚祈禱天下所有被拐走的孩子平安、健康,借紫荊憑好風的良意,靜待歸期。 孟平川見狀,靠邊停車,走過去停在一側雕塑后。 很快就淹沒在逐漸增多的市民之中。 黑色羽絨服上貼亮黃色愛心圖標的是志愿者。 長著一張青春的面龐,穿梭人海,給被吸引來的市民發愛心卡片,遞來捐款箱,呼吁所有人留心身邊落單的孩子。 也許一句善意的詢問,便可消除一分被人拐走的危險。 程溪在那群志愿者中很是顯眼,她高高束起了馬尾,耳邊碎發用卡子別住。仗著個高的優勢,站在塑料椅上調試播放愛心宣傳片的大屏幕。 她眼里盈光,踮起腳伸手去夠遮住大屏幕的雨棚。 風雪飄搖,她整個人看起來隨時會倒。 突然來人,伸直手臂護著她,小心地拉扯一下她的手臂,像是勸她下來。 程溪試了好幾下,夠不著只好放棄。 她下來,換底下人上去,她在底下護著。 等大屏幕播放正常,他下來,與程溪并肩,兩人一同仰頭。 一樣的角度,一樣的打扮,甚至連側臉都是一樣的清秀。 他側過頭笑了下,程溪也沖他會心一笑。 孟平川蹲下身,掏出煙,收攏起來擋著風,點上一根。 不遠處,陳晚燈跟程溪說辛苦了,程溪搖搖頭,說應該的。 陳晚燈家的管家今天也被打發來此幫忙,他開了輛路虎繞遠路進去,保安不攔他,手指在麓園空地。管家停好車,端來家里準備好的飯菜。 程溪剛要跟其他人一起去后備箱拿盒飯,被陳晚燈一把拉住胳膊,他溫言道:“一起吃吧,林叔是地道的沁州人,煲湯很有一套?!?/br> 程溪想推辭,卻已經被陳晚燈摁住肩膀,就近坐了下來。 就著大屏幕的光亮,陳晚燈給她端著餐盒,抬下巴示意她:“嘗嘗看?!?/br> 程溪不好在寒風中矯情,接過碗筷,淺嘗一口西洋菜豬骨湯。 陳晚燈笑問:“好喝嗎?” 程溪“嗯”一聲,向畢恭畢敬站在一側的管家微微頷首,視作道謝。 管家回敬笑意:“您愛喝我就放心了?!?/br> 陳晚燈也拿起筷子,加了塊熏魚放進嘴里。 看一眼廣場上聚集的越來越多的人,沒空講究合適與否,柔聲說:“等下還有個捐款儀式,你慢慢吃,不著急。我吃快點,不過你別介意我的吃相。” 程溪點頭說不會,隨即兩人對視一笑。 遙遙看去,兩人的身影在光下相合,笑容也都浸漬清爽。 頭埋在一起吃飯,即便不說話,也是良辰美景,滿目登對。 孟平川看了眼自己手里已經涼透的芋圓甜湯,沒人吃了,抬手丟進手邊的垃圾桶。他穿了身皮夾克,敞開的,涼風逮住機會就往里灌。 一直戳到心里。 可算明白,何謂情能見血封喉。 他抽完最后一根煙,甩手把煙頭丟在垃圾桶旁。 腳尖點地,一點一點將火星踩滅。 第26章 生日 除夕,平江下了一場暴雨。 把路道上堆積的雪踩成一灘污水,結了冰的江面寒氣騰騰。 陰了一周,到年初八才放晴。 店面開張,親朋返鄉復工。雨花巷口的雨棚靠墻又重新搭建起來,撒著蔥花的熱餛飩又在沸水里打滾。當夜燈火璀璨,城南的夫子廟上空總會氤氳香火灼燒的熱氣。 到鐘聲敲響,涌上天的煙火用瑰麗、奔放的歡呼,打破沉寂的雪夜。 這個舊年才算過完。 當天。 朱晨和程卿凌一早就出門上班。 程溪見他們走遠,站窗前接孟平川電話,約好下午瓷器博物館后門見。 程溪應下,一開口說話熱氣飄到窗上。 凝結成水珠,勾勒成一道道深淺不明的淚溝。 新春伊始,瓷器博物館附近有一支老年旅游團隊伍。 孟平川距離他們不遠,蹲地上抽煙,隔了一周沒見,他看起來沒什么變化,新衣服都沒買一件。 她過了紅綠燈,偏頭看了下車道,合攏衣襟小跑過去。 孟平川看了她一路,沒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