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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報到,各種資料和合同填了厚厚的一沓,下午的時候換上制服,到兩點鐘正式開始為期三天的崗前培訓。 酒店員工流轉(zhuǎn)率較大,每隔一兩個月就會組織這段期間新入職的員工開展培訓,因為最近一次性來了好幾位實習生,本月的培訓期就定在了接下來的三天。 地點是在酒店的一間小型會議廳。 幾張桌子分散擺放,分成小組,一桌坐五六個人。 酒店人事部的培訓專員是主講人,從各個角度給大家剖析酒店內(nèi)外的運營構造。 一起參與培訓的同時各個部門的都有。 姜桃桃見了幾個在系里比較眼熟的面孔。 其中就有李金宇。 他坐在后排的位置,懶散地翹著二郎腿玩手機。 看了他胸前的銘牌,才知道他的職位是宴會銷售。 隸屬商務發(fā)展部,姜桃桃是前廳部。 分配的小組隔得較遠,姜桃桃也只能在休息時跟他有交流。 果然上學什么樣,出了社會也什么樣。 二十來個人中,數(shù)他最活躍,所有人都把他記住了。 當天的培訓結束后,換好衣服出了員工通道已經(jīng)是六點鐘了。 費華修的車停在酒店后方,他下了班過來接她。 夕陽落在錚亮的車身上,像一層流光。 透過車玻璃,看到里面的人手放在方向盤前,看向她。 姜桃桃看了他一會兒,輕快地跑過去。 人總是這樣,當在某段時期經(jīng)歷了愉悅,便認為以后的日子里也都會一帆風順,不再去考慮會再碰到什么遭遇,即便有,也覺得那不值一提。 就如溫水煮蛙。 最美好的是習慣和依賴,最可怕仍然是習慣和依賴。 姜桃桃坐上車,在費華側(cè)臉上獻吻。 正式開始上班時,有師傅專門帶姜桃桃。 這工作看起來容易,做起來有多難,姜桃桃在一周后才體會到。 初次接觸到強大的opera系統(tǒng),姜桃桃整個人都是懵的。 很難想到一個布滿密密麻麻英文字符的網(wǎng)頁竟能如此神通廣大,幾乎堪稱酒店命脈。 先不提它的復雜程度。 光是站在前臺,整天面對那么多來往的客人,以姜桃桃的性格,對她來說也不容易。 一開始什么都不會,上不了手,就只能充當個花瓶的作用,偶爾幫同事打打下手。 這樣直接面客的服務工作,全天下來,背后的那根弦都不能放松,因為一舉一動都在客人和領導的注視下。 縱然辛苦,出入社會,接觸到這么一份體面的工作,姜桃桃的新鮮感勝過了疲憊感。 更何況,她這酒店的業(yè)主方正是費華修家族的公司。 所以,覺得辛苦賣命換來2000多的實習工資還是值得的。 就像是在為費華修賣命一樣。 好不容易適應下來,姜桃桃又面臨了一件非常差勁的壞消息。 她mama突發(fā)腦溢血住院了。 原本是在她家鄉(xiāng)的小縣城看的,后來沒什么起色,就轉(zhuǎn)院過來了。 因為事發(fā)突然,他們過來當天,姜強強才告訴她這件事。 姜桃桃趕往醫(yī)院的時候,霍闌芝狀態(tài)還可以,姜強強躺在旁邊的病床上打盹兒,她在往兒子身上蓋毯子。 姜桃桃把手里的東西放下,看到她下床有些擔心,說,“媽,你沒事兒就少動,躺床上歇著吧。” 姜強強聽到她聲音就醒了,看了她半晌,突然揉揉眼說,“桃,你好像變漂亮了。” 正美滋滋著呢,姜桃桃又聽見他問,“談戀愛了?” 姜桃桃警告地瞪他一眼,偷偷去看霍闌芝臉色。 霍闌芝跟沒聽到似的。 姜桃桃這就忽視了姜強強的問題,把懷里的花放進床頭的一只花瓶。 這束花是她精心挑的,馬蹄蓮配上滿天星,為的是讓病人聞到花香平平心神。 可霍闌芝見了卻不高興起來,“買花干什么?整天變著花樣浪費錢。” 姜桃桃只好說,“降價處理的,也沒多少錢,覺得好看就買了。” 霍闌芝知道姜桃桃最近在實習,問了她在哪個酒店,其他的就沒再多說了。 中午,姜桃桃外賣叫了些清淡的飯菜,為給霍闌芝補充營養(yǎng),特意點了份老火排骨湯。 吃飯的時候,霍闌芝卻把排骨全撈給姜強強,只給自己剩下湯里的玉米。 姜強強又把排骨還給她,抱著自己的碗挪開,不滿道,“媽,你怎么又來!” 他說著看看meimei,姜桃桃低頭咬著筷子上的米飯,邊吃邊玩手機。 霍闌芝做了個小手術,目前正在恢復期,姜強強也跟過來照應著,旅館也不知道該怎么運營。 “最近店里關門了嗎?”姜桃桃問起這事。 霍闌芝說,“沒有,孟陽看著呢,她辦事我也放心,要不怎么會跑這么遠來這兒看病。” 孟陽比她和姜強強大七八歲,山里生山里長的,本科畢業(yè)去國外留學了,后來回國在一家事業(yè)單位做得風生水起,沒兩年卻辭了職,回到萬棲山開了間小飾品店。 她和姜強強從小就喜歡在她屁股后頭打轉(zhuǎn)兒。 一提到她,姜強強立馬變得安靜下來,只顧低頭吃米飯。 姜桃桃看一眼他發(fā)紅的耳垂,心里頭明白幾分,咬著筷子吭吭偷笑。 姜桃桃在醫(yī)院呆了大半天,下午陽光好些的時候,和姜強強一起陪霍闌芝在院里走了走,晚上還沒到九點的時候,霍闌芝說困了要休息了,打發(fā)她回去了。 病房里另一張床上沒住人,姜強強就躺在那兒睡了,交代meimei,回去路上要小心。 姜桃桃嗯了聲,關上房門。 前臺三班倒的工作時間把姜桃桃折騰地夠嗆,每天都有不同的班次,不是上班時間過早的早班,就是下班就到深夜了的中班,還時不時夾雜幾個通宵玩命的夜班。 最近和費華修也沒怎么見過面了。 已經(jīng)坐進出租車,報出了家的位置,姜桃桃又叫司機師傅多等一會兒,這期間,她在給費華修打電話。 掛斷后,她又換了一個新的地點。 是費華修的公司。 她沒想到這么晚了費華修居然不在家,依然留在公司加班。 一說想見他了,費華修就讓來公司找他。 拔地參天的大廈高高聳立著,方形的小窗口隔幾個就透出亮光,像一個藏滿了珍饈的鐵盒子。 姜桃桃莫名覺得這幢樓和費華修很像。 給她的感覺,一樣地望塵莫及,即便她正站在這幢樓的對面。 她深知,只能是多有資格的人才能爬向那樓的頂峰,去和他并肩俯瞰。 一樓的行政前臺空蕩蕩的,職工早已下班。 晚上的原因,大廳的燈打得很暗,只有幾個保安在守崗。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