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扭頭看了看小生, 又看了看過南。

    在她半年前接到boss通知的時候, 就一直想知道到底為什么？

    她在帶NAJ之前，也帶過不少其他的戰隊，別說是有才華的了, 世界冠軍都見過一把一把的。但她也不得不承認趙生是她目前為止見過“最懂電子競技的人”。

    簡直……簡直就好像是專門為電競而生的。他能在游戲的準則里提煉出一套屬于他自己的規則。然后用他自己的規則去玩別人的游戲。

    就是怎么也想不明白這是為什么？這樣一個人到底是為了什么才那么毅然決然的要離開這個行業。

    “為什么？”正當經理人兩眼像要看穿那少年的時候。前面副駕駛上的人突然發問了。

    他們都想知道。

    其實雅姐說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們的第一反應是震驚。可后來想想好像也不是沒有道理。從他小生戰隊的第一天就能察覺到些蛛絲馬跡的。他不從接比賽之外的活動, 不直播，不包裝自己。清心無為的樣子。

    趙生“嗯？”了一聲。這次不是故意, 他是真的沒有注意聽NC剛才說了什么。

    隊長也沒了剛剛聽到消息時的憤怒。可冷靜里還是有一絲嚴肅：“為什么選擇在這時候離開？”

    ……

    小生蹙眉想了很久。他本就不愛說話, 更不擅長和別人解釋什么理由, 何況這事也沒什么理由。

    不能算選擇吧，是早就決定了的事情。當初和俱樂部boss談的時候, 也是說好了他加入NAJ幫戰隊打兩年的比賽。兩年之后畢業, 就從隊伍退出。也算是雇傭關系解除。

    如果一定要溯源追問，為什么一畢業就要離開戰隊？

    那他想，理由應該也只有一個：“我的姑娘長大了。”

    旁邊的過南眉一跳。扭頭和小生的目光撞上。

    在那刻，她也確認了。

    沒錯，她的少年也長大了。

    平平淡淡的感情也可以愛的這么深刻。

    車上的人一時失語安靜。也問不下去了。

    *

    戰隊的車把他們送到了星舍的門口，便離開了。

    過南在餐廳里找了一圈也沒見到蔡小書的影子，便打電話去問。

    小生也不先找地方坐，就手抄兜跟在她的后面轉。

    “啊，那小子又撞車了？”

    “人沒事兒吧？”

    “那行吧。我和小生現在去定地方。完了地址發給你們。你們手頭上結束了就直接過來。”

    她掛了電話之后，扭頭笑著朝身后的人聳了聳肩：“楚河那小子車又和人撞了……”邊說邊挽著小生的胳膊往最里面的卡座走，“早就跟他說了，平常騎車別整的跟賽車似得。早晚會吃虧。就是不聽。”

    等坐下后，餐廳的服務員走過來：“請問……”眼神在轉到少年的身上時，怔得紅了臉，可看看對面兒的丫頭，又自覺的往后退了兩步。

    那種自覺是身體的本能反應。仿佛眼前的少男少女都只適合站在彼此的身邊。

    “兩份意面兩杯白水就可以了，謝謝。”

    “……”服務員才晃神過來，“啊？啊。嗯，好。”

    說著低頭把菜單抱在懷里匆匆回走。

    過南看著她的背影搖頭笑笑，兩顆虎牙一如既往的甜。她干凈的還是以前的氣質。只是比從前那張稚嫩的臉更美了。

    身材出落的凹凸有致，曲線好看。臉部較以前清冷些，眉眼也淡些，少了幾分傻氣。多的是時光沉淀下來的美好。

    她側頭望向遠處的剪影，是真好看。

    對面的人彎眉就瞅著她笑。

    “小生？”

    “嗯？”

    “怎么了？我臉上有東西么？”說著白皙的手懟臉揉了揉。

    “沒有。”趙生搖頭。視線移開看著窗外，怕丫頭不自在。

    安靜了一會兒。

    過南舔了舔唇，欲言又止的樣子。其實兩個人都猜到了，接下來這個話題是避不開的。

    “小生，這樣真的好么？畢竟你和NC他們也一起打了兩年的比賽了。你也是從小就喜歡電競……我是說真的，小生，只要你心里有那么一點想繼續和他們打下去，并肩戰斗下去，直到摘得桂冠……”她好認真的樣子，“我可以等的，這沒什么，真的小生。大不了我再讀個研，不夠就再考個博？或者……”

    眼前的人搖頭差點笑出聲來。傻丫頭。

    他手從兜里掏出來、突然直起身子打斷她的話。

    眉眼是軟的，修長的手躍過桌面，輕輕攥住過南的手：“可是我等不了，鍋巴。”

    45.第四十五章

    聚會的地點最終還是定在了星舍餐廳旁邊的KTV里。地址發了群。

    他們這幫南城走出來的孩子，應該是從南城出來的四年里第一次這么全的聚在一起吧。往常大學暑假寒假回家總會缺那么一兩個。

    要不是嘯天哥他們有比賽回不來，要不就是楚河自營的摩托車店又出了問題。再不來就正好小書簽售會也沒時間。

    總之，難得這一次, 所有的人都有空。連衛晨聽說之后, 都特地定了機票從國外飛回來。

    大家也是時候該聚聚了。

    過南和小生坐在中間的沙發上, 頭挨頭盯著手機屏幕, 在討論畢業論文要怎么改。絕大多數都是丫頭在說, 他點頭。

    也算是兩個人相處的一種常態了吧。

    先推門進來的是嘯天哥：“小生, 鍋巴。好久不見！” 他語調談吐間還是那副大哥的模樣。

    這邊小夫婦兩欣喜、同時站了起來，叫一聲：

    “嘯天哥。”

    “嘯天哥。”

    后面突然冒出兩個腦袋，許久不見, 卻從未陌生的臉。

    “哨子！大白鴿~”

    “哎呦, 我的小鍋巴，我可想死你了。”大白嚷嚷著上來就想抱丫頭, 腦袋卻被她身邊的那雙手抵住了。

    冷冷的：“不許。”

    熟悉的短句, 熟悉的語調。大白聞言激動沒抱丫頭, 卻一把摟住了小生：“我也想死你了，小生。聽說你也打職業了？怎么比賽都沒遇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