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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此刻怎么想的——坦白到讓人沒法承受。 陸小羽不敢相信自己愛上的是這樣一個女人。 少年沒有想到,自己有生以來,能夠稱得上“愛”的女人,是這樣一個人,他面無表情地道:“我舅舅跟我提起過一個叫‘常磊剛’的男人,說那是你的……前男友。”他到底沒辦法將‘金主’兩個字說出口,擰緊了眉頭。 陳沫聞言也皺了皺眉。 “那他也一定跟你眉飛色舞地講了我的大段‘艷史’,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的人渣,跟個市井三八沒什么兩樣。”陳沫語帶不屑。 “他只說你為了錢,可以隨意跟不喜歡的人上床。”不知道為什么,明明知道她這時候已經開始生氣了,陸小羽不是沒眼色的人,別人的情緒他不在乎也沒必要關注,可是陳沫生氣陸小羽是看得出來的。但他就是不知道見好就收,繼續逼問道,“他說你當初跟那個姓常的男人在一起,就是為了錢。” “何止啊,還為了性呢,他技術不錯。” “你!” “怎么,受不了要動手?”睨著少年揚起的手掌,對上對方閃爍著毒辣的眼睛,陳沫比他更毒。 她兩步逼近少年跟前,與他瞪大的眼睛四目相對:“陸小羽,你敢未經我允許碰我一根頭發試試看?” 陸小羽恨恨地放下了手,臉紅脖子粗。 這場面中真是太難看了。 兩人都這樣想。 可是誰都不愿意讓步。 最終,到底還是陳沫見陸小羽氣紅眼,她緩和了語氣:“小羽,你還小,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非黑即白。” “那你難道不是為了錢跟別人睡嗎?” 嗬,還他媽不依不饒上了。 “好,好好,你舅舅說什么你就是什么,你們姓陸的我招惹不起行了吧?”陳沫重重丟開手中的礦泉水瓶子,罵道,“你他媽就是被陸渣給洗腦了,我跟人睡?我為了錢?你牛逼你了不起,你從小都可以不把錢當錢看,可我賤民一個,我需要錢吃穿住行,當我一無所有被掃地出門處處面試碰壁的時候,我他媽都恨不得去紅燈區賣身了,可我那時候落魄,我知道自己賣不到個好價錢,所以我省了折騰自己的勁。” “就是在我這種境地的時候,突然有頭狗熊駕著七彩祥云從天而降,興高采烈對我訴衷腸,我能把到口的rou骨頭平白扔開,然后自己再活得跟條傻狗一樣?我沒你陸小羽那么三觀正直啊。”陳沫動了真怒,毫不示弱,“我不知道你舅舅是怎么跟你詆毀我的,但我也不忌諱告訴你,我就是這么庸俗,跟你走在大街上碰到的一個個打扮漂亮等著開豪車買豪宅的男人前來拯救的庸俗女一樣,庸俗透頂——但我沒狠毒到要毀人前程,毀人未來,狠毒到把自己的枕邊人往絕路上逼。” “那是你的好舅舅才干得出來的事。” 提起陸饒,陳沫火氣一下子迸發出來,再也壓抑不了:“當初是你舅舅自導自演監守自盜,他誣陷我偷了他公司的游戲軟件,我勢單力薄被他輕易威脅,毫無反擊的能力,我指望著跟自己關系親密的男人能救我,可誰知他真的就只是頭豬!既然是豬,那就活該被人宰,最終被你舅舅活活宰了,他該愿賭服輸,怪不得我。” 陳沫冷冷的收了話,半點沒有對常磊剛的憐憫,反而嫌惡居多。 死道友不死貧道。 如果不是常磊剛進監獄,如果陸饒坐實了對她的誣陷,那么在監獄里度過下半生的人,就該是她陳沫。 但凡有一絲可能,哪怕聲名狼藉,她也要竭力自保。 這是求生的本能,沒什么好可恥,陳沫也并不羞于承認。 只是,她面前的少年卻似乎十分難以接受。 陸小羽沒想到她跟他舅舅之間還有這些恩怨。 “你很恨我舅舅?”他問。 “恨,我怎么不恨。”陳沫溫柔地笑,笑得狠毒,“我恨不得提凳子摔到他那張賤臉上,一如他當初那么對我。” “你瘋了。” 陸小羽覺得陳沫突然變得很陌生,但是卻有奇異地很令他……上癮。 這個女人似乎就是對他有著某種神奇魔力,能將他渾身的熱血暴戾因子全都點燃而不自知,而她卻壓根就不知道自己有多危險,又或者知道,但卻并不在乎——理智而言,陸小羽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這么下去了,她現在已經擺明面目,不會再哪怕稍加遮掩,他要是再一度放任,今后還不知發展到什么樣子。 “你是沒有摔過大跟頭,欠缺點教訓。”陸小羽憤憤地說。 “謝你吉言,我會很小心不讓自己摔跤。”陳沫撩了撩發絲,漫不經心地笑。 “我們分開吧。” 陸小羽突然道。 “你說什么陸小羽?” “我說我們分開,你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樣。”陸小羽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似乎是為了讓她明白他不是一時沖動口不擇言。 陳沫有好幾十秒都沒反應過來。 直到最后,她似乎才明白過來少年話中的意思,唇角漸漸揚起了弧度,柔聲道:“你要是喜歡分開,那我們就分開試試。” 陸小羽看到她眉目含笑的模樣就煩躁,可能這種煩躁更深層次地是源于心底摸不清,摸不清這個女人到底什么時候對他是真心,又或者從來沒有真心過,他冷下臉,聲音中帶著這個年紀的少年不該有的陰沉:“我說分開,不是為了試試,是要我們斷絕一切曾經有過又或者即將會有的關系。” “行了,我知道了你不必一句句重復。”說完,陳沫懶懶地伸手折了折手指,摸出手機打電話給張元,“讓人去1110,把里面陸小羽的東西全部收拾完整,動作仔細點,一件都不要損壞,也一件都不要落下,搬到停車場,找輛車給他送回學校去,什么?用過的東西怎么辦?用過的東西就丟垃圾桶好了。” 她真是干得出來。 陸小羽聽著她打電話,當場臉都扭曲了,站在原地表情僵硬。 陳沫手一攤,朝著門:“請吧,你現在出去,可能還能搭個順風車,跟你的東西一起回學校,然后該干啥干啥。” “陳沫,你別太過分。”陸小羽一把拽住她攤在面前的狗爪子,咬牙切齒道。 他手上用力猛,弄得她手很疼,陳沫臉上便也止了笑。 她莫名其妙:“不然你想怎么樣?你要聽你舅舅妖言惑眾,我不能插手影響你們甥舅感情,索性就什么都不說好了,免得你說我狡辯,到時候不是更加跳進黃河都洗不清?跟你在一起我很認真,現在是你說要分開,我也是很認真的。” ……這他媽就很尷尬了。 陸小羽騎虎難下。 要他現在服軟,肯定不可能,這不就是讓她騎到他頭上來嗎? 可是要他現在硬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