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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回來還不一定呢。”蘇嬋說。 蘇嫻瞅了她一眼,道:“咱們家嘴巴惡毒的人已經(jīng)夠多了,你不要也學的嘴巴那么惡毒。” “我只是在實話實說而已。”蘇嬋說著,向遠處的梁敞瞥了一眼。 梁敞沒有看她們,因為白梟從遠處走了過來,在他的耳朵旁低聲說了幾句。 丁瀛從比試臺上跑下來,拉扯著蘇嬋的衣袖,沒完沒了地說:“木頭臉,再來再來!木頭臉!再來!” 蘇嬋瞪了他一眼,甩開他的手,沒好氣地道:“再來你奶奶!” 以丁瀛的智商根本不可能明白“你奶奶”的含義,還在纏著蘇嬋,這個時候,得了梁敞吩咐的白梟走過來,將扭股糖似的丁瀛帶走了。丁瀛本來不愿意,可是他害怕梁敞,所以也害怕梁敞身邊的白梟,白梟讓他跟著走,他不敢不去。 丁瀛總算走了,蘇嫻本來想對蘇嬋說要回去,還沒開口,梁敞走過來,來到蘇嬋面前,低聲對她道: “景陽長公主來了,是來見丁瀛的,你要不要也去看看?” 蘇嬋一愣,平著一張臉思索了片刻,嗤地笑了: “怎么著,她現(xiàn)在終于記起來原來她還有個兒子么?” 梁敞聽出她語氣里的諷刺,皺了皺眉,輕聲道: “大概吧。她前些日子遣人來問過我這次出征是不是打算帶丁瀛,知道丁瀛也要去后一直沒有動靜,我還以為她只是問問,沒想到今天居然親自來了。長公主之前病得很重,雖然一直在治著養(yǎng)著,可總不好,聽說人已經(jīng)瘦成一把骨頭了。” 蘇嬋沒有回應他,她望向蘇嫻,淡聲問:“走不走?” “走吧。”蘇嫻見蘇嬋對梁敞的話完全沒有興趣,回答說。 蘇嬋轉(zhuǎn)身,徑直向北山大營門口走去。 蘇嫻看了梁敞一眼,轉(zhuǎn)身,跟在蘇嬋身后,往外走。 梁敞望著她的背影,嘴唇動了動,卻終是沒有叫住她,因為他實在想不出來有什么話要對她說。 “我就納悶兒了,你怎么會看上那種婆婆mama的男人?”蘇嬋用眼角余光望見梁敞什么都沒有做就放她們離開了,她撇了撇嘴,道。 蘇嫻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似笑非笑地說: “像他那種想像不到未來就什么都不會做的男人,不是很稀罕嗎?” “只是優(yōu)柔寡斷吧。”蘇嬋不以為然地說。 “我喜歡他明明單純卻假裝自己不單純的逞強樣子。” “……真惡心。”蘇嬋道。 蘇嫻沒搭理她。 兩個人出了北山大營,蘇嬋找回自己的小黑馬,剛要上馬,一聲上氣不接下氣的呼喚自身后傳來: “嬋兒……嬋兒……” 蘇嬋一愣,病弱中的女人聲音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不耐地皺了皺眉,心煩意亂地回過頭去,從北山大營里跑出來的枯瘦女人果然是梁琦。跟在梁琦身后苦著臉勸說卻不敢超過自家主子的丫鬟侍衛(wèi)們也是不容易,一個個臉刷白,還帶著青。 梁琦跑兩步歇兩步,果然如梁敞所說,她病得只剩下了一把骨頭,整個人都脫相了,最瘦的衣裳穿在她的身上都顯寬大,最白的脂粉都遮不去她青黑的眼眶,她扶著丫鬟的手喘了兩口氣,繼續(xù)奔跑,再喘兩口氣,再繼續(xù)奔跑。 蘇嬋不愿意因為她來了就走掉,好像自己在躲著她似的。蘇嬋真的不是在躲避梁琦,她只是覺得兩個人沒有見面的必要,各過各的生活不是很好么。 她木著一張臉看著梁琦由遠及近,不是她刻意木著臉,而是她真的不知道面對梁琦時她該用什么樣的表情。 “嬋兒!”梁琦終于跑到蘇嬋面前,用一雙如雞爪般瘦弱的手抓住蘇嬋的手,再一次眼淚汪汪。 蘇嬋不知道該說什么,蹙眉,有些排斥地從梁琦的手里抽出雙手。 梁琦的心越發(fā)空落落的,她垂下雙眸,大概也知道了蘇嬋是不喜歡看人哭的,努力把淚水憋回去,她吸了吸鼻子,抬起眼眸,強笑著,對蘇嬋說: “我是來看你弟弟的。” 蘇嬋看著她,一言不發(fā)。 “我繡了平安紋,給他帶來了。我本來不想讓他去赤沙,可王爺對我說,瀛兒的腦袋和正常人不一樣,他必須要在一處他能贏過別人的地方綻放光彩,那樣才不會被人小瞧了去,梁都城人心險惡,萬一有我看顧不到的地方,瀛兒只有學會了保護自己,日后才不會受傷。我想了想,王爺說的也對,所以,雖然擔心,我還是決定讓他去赤沙,我之前也問了他,他自己也說想去。等他從赤沙回來,我打算把他接到靜安王府親自照顧,他就像個小孩子,沒有母親在他身邊無微不至的照顧他,就算他再有力氣,也是不行的。”梁琦用溫柔的語調(diào)輕聲說。 “他沒有你十五年了,同樣活的好好的。”蘇嬋望著梁琦,淡淡地道。 這是最戳人的話,梁琦聞言,渾身一震,心痛到無法呼吸。 “雖然我不怎么喜歡丁蕓,可在東平侯府寄人籬下的時候,是她和丁瀛兩個人相依為命,是她在保護著照顧著丁瀛,就算他們是異母所生,就算她弟弟的生母害死了她的親娘,可在她的心中,丁瀛是她唯一的弟弟,也是她唯一的倚靠。丁蕓軟弱,但她比你剛強。丁蕓伏低做小忍耐了十幾年,好不容易將弟弟養(yǎng)大成人,現(xiàn)在丁瀛終于可以上戰(zhàn)場,只等著建功立業(yè)讓養(yǎng)大他的jiejie享福,你卻把丁瀛從她身邊搶走據(jù)為己有,你不覺得你很過分嗎?” 梁琦不知道該說什么,她悲傷,痛苦,委屈,壓抑?因為丁蕓的生母,她憎恨丁蕓,她更憎恨的是那個讓她因為憎恨變成怪物的男人。每一次回憶起丁信,她感受到的既不是后悔也不是恐懼,而是nongnong的仇恨,恨不得在已經(jīng)死去的人身上繼續(xù)捅上千百刀的仇恨。可是一想到她命運悲慘的子女,她的心就會軟和下來,那時候的她會變得痛苦軟弱,她會悲痛到無法自已。這對子女是她跟那個她最痛恨的男人生下的孩子,于是當母性戰(zhàn)勝了憎恨時,她的心在復雜地悲情著,就像被什么東西一寸一寸的撕碎,她痛苦到無法呼吸。 “沒有人在責怪你。”蘇嬋望著梁琦婆娑的淚眼,漫聲說,“不管是我的丟失,丁瀛的癡呆,還是你殺了丁信,我們都不會怪你,因為那些不是你的錯。可是你,也是時候該走出過去了,無論是仇恨還是痛苦,過去的都已經(jīng)過去,你始終不肯往前看,不僅僅是對你,對你現(xiàn)在的家人,對我,對丁瀛,都是非常沉重的負擔。我已經(jīng)過了需要父母的年紀,也許幼年時有過遺憾,可就算你現(xiàn)在再怎么想彌補,也不可能彌補到我的幼年時。如今的我對現(xiàn)在的日子非常滿意,你的窮追不舍對我來說反而是一種困擾。至于丁瀛,我勸你還是別去摻和,作為靜安王妃的你不適